第18章 大敌当前

御风胖爷 3521字 2024-07-17 12:12:54
而其章法灵动之处,又渺若星河,招式绵密,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宛然天衣无缝,剑锋所到所及,神鬼莫测,实在无从抵挡。

这套剑法,原是昆仑群剑中以灵动巧妙见长、以澒洞弥漫取胜的。她在突然之间施展出来,剑影直似无处不在,萧景文哪里能够应付得来?一个忙乱闪失,终于来不及避开,肩头比时中招。但觉剧烈一痛之后,低头看时,血水正自涔涔冒出!

只是那萧景文中剑之后,感到面子大失,抹不开脸,顿时一声怒吼,双钩顿时逞现出了狰狞之势,运招使力凶悍至极,全然又使上了高星浩所教的那一派不要命打法,希望以此无赖的损招,替自己找回一点颜面。

黄萤见他如此泼皮,心中暗想:这人受了点轻伤就发疯了,真是不识好歹。倘若是性命之搏,这个时候你还能留得性命么?只是正因如此,他这种泼赖的斗法,反而当真不好应付了。唉,说不得,得知貂儿惹上祸端,我也无心恋战,只得以‘冰魄剑雨’速速败他!

这“冰魄剑雨”是已臻高妙境界的昆仑剑法,黄萤到目前为止,也只练到了四成左右的境地,虽则如此,但在她振剑之下,那剑上随即就隐隐作出浅蓝的声色。虽然蓝色只是一种颜色,但是看到那股湛然的蓝意,却让人错疑听到了眩惑的蔚蓝声音。

那高星浩见到剑上蓝光,睁大眼睛,惊“噫”出声,似乎是对黄萤年纪轻轻,剑术上竟有如此非凡造诣感觉到不可思议。

而萧景文此刻,他双目显然已被黄萤剑上的蓝光迷眩,心中燥怒之际,全力挥舞双钩,狂猛砸击,不意竟愈怒愈有失水准,所以屡屡扑空,倍受逼仄。只见黄萤手上剑花如雨,一个恍惚之间,竟已轻轻碰至他的胸膛,旋即巧妙地收回,微微一笑,说道:“承让了。”

她剑上催发蓝光,就已经让高星浩跷舌难下,实际上,倘若这“冰魄剑雨”若到五成足够境界时,剑身上的光芒可呈现出一派夺目红色,若到八成时候,则赤橙如朝霞,明艳不可方物。如若已驾十成以上,当是一片金碧辉煌,剑招使动,恰如千百万朵金花漫天飞舞,妙花如雨,气象万千。

黄萤现在的成就只抵四成足的境界,因而剑上仅能透发蓝光。莫要轻看了这四成之境,事实上,能够达成这个水准的,就算昆仑派中高手,也寥若晨星。所以,黄萤实在已经称得上是个中妙手,谷升天之前所说的,她能够胜任昆仑派剑术代表,确实也是据实之言。只是黄萤自己不愿承当那份称赞,一则是因为自谦,二则倘若后来遇上势均力敌的高手,也不至于堕了师门的威严。

饶是剑上只是如此蓝芒,放眼江湖之上,能够做到的也非常有限,所以高星浩方才如此吃惊。而那萧景文也识得厉害,知道自己无论无核都不是她的对手,因此只是挥手抹了把热汗,喝道:“娘们儿,算你狠!”却并不再纠缠苦斗下去,甘愿服输。

“诸位,”黄萤此时推剑入鞘,环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缓缓说道:“今日蓝田分舵与升仙谷一战,五局为准,三胜者赢。本舵至此,已经完成了三胜——”话刚说至此处,却只听那高星浩插口打断道:“胜虽是蓝田分舵侥幸胜了,但这并不代表谷升天就一定要答应你们,履行之前商定的任何协议。”

小菊一听果然又变,当即怒道:“高大人,你只不过是前来助拳的,虽然当官,也无权干涉此江湖之事!”

高星浩懒懒一笑,轻轻的将铁扇放在掌心拍打着,如此再三,却依然笑而不语。那谷升天却在边上解说道:“吴家姑娘,你此言差矣,须知从今往后,谷升天虽然还健在,但升仙谷却已在武林当中除名。老夫夫妇等人,也早已投诚,在铁衣府门下担任差役啦。”

小菊一惊非小,喝道:“什么?”

那高星浩轻轻抖开扇子,摇了摇风,悠悠地说道:“就是说,从今以后,升仙谷已不复存在了。既然升仙谷都已经被除名了,那么,黄舵主与谷升天所议订的约定与条件,也自然就从此烟消净尽啦。至于本座此番前来,除了见证一番这场无稽的打斗之外,尚另有一要事办理。”

黄萤说道:“哦,原来两位统领大人除却助拳,还另有公干。”

那高星浩点了点头,又一节一节,慢慢地折起扇骨,徐徐说道:“当然。不然为何有一俗语称,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本座此来,原亦为了捉拿那逃犯紫貂。但案犯显然并未到此。她既不在,我等当然也就不便打扰。希望蓝田分舵上下人等,大家都能深明大义,莫要因私徇情,偏袒罪人,以身试法。”

黄萤冷淡地说道:“貂儿尚并未到本舵来,高统领现在就讲这些话,你不觉得很是多余么?”

那高星浩嘿然笑道;“黄舵主决意如此,本座便也无话可说。好,今天本座言尽于此,就此告别,哼,相信改天定当是后会有期得了!”

说话完毕,也不再略作停留,将手中铁扇一挥,若舞铁如意,径自率了一干铁衣府卫,出了蓝田分舵的院门,扬长而去。

赤衣府统领殷晓露,看着高星浩离去,脸上始终沉静如水,未曾发出一言。她与这高星浩、萧景文二人,其实小时候,便自幼曾一同在一座秘室之中,接受神机营的特殊训练。也是在这场殊死搏杀,一去十余年的训练之中,他们一起逐渐长大成人。

但是,因为他们所受的教育异常严格,异常残酷,所以,虽则彼此曾是同伴,相互之间,

却并无半分情谊。尽管相互认识,也只如同陌路行客,除却公务上必要的需要以外,从不多有往来。

却说此时奔逃的貂儿,已经被那赵白燕追入了一条死胡同中。她见状不好,硬起头皮回过头来,瞧瞧身后,发现只有那赤衣首座一个人。算算现下离得蓝田分舵又有点远了,便放下半空悬吊的心来,暗自说道:莫说姑娘我改了装她识不得,就算她能认出我来,单打独斗,姑娘我却也不怕!

想到此处,她就在高墙下掉转身来,瞪着那赵白燕嚷道:“喂,我说那谁,你追我干什么啊?”

赵白燕闻言眨了眨眼睛,只看见,面前这个蓦然回首的白衣秀士当真是俊美飘逸,翩然若仙,不由却了半步,心头突突一跳,却有些惊慌莫名的说道:“你,你,你凶什么凶啊?你要知道,本座可是赤衣府首座!”

“赤衣府首座啊?”貂儿撇了撇嘴,啐道:“那有什么可神气的?你一个女孩儿家,什么不好做,偏偏持着一杆枪,带着七八个大男人到处瞎跑。啧啧,你自己说说,这还像什么话嘛?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有辱斯文,不成体统!”

那赵白燕被她的容光所惊,对于她一通胡侃的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缘何竟成为了有辱斯文一点也没感觉到违和,但是最后那个不成体统,却又分明触犯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当下的怒气立时战胜了之前的羞怯,将双眉儿一竖,大声喝道:“臭措大,你敢编排我的不是,骂我不成体统?你算是那颗葱啊!”

说着,就把银枪向前一晃,作势要动手狠狠地将“他”教训一顿,让他以后不敢再自作聪明,胡乱对人发表评论,信口雌黄。

貂儿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说道:“咦?我怎么编排你的不是了啊?明明是你自己本来就不是嘛!你说说看,哪个女孩子不是成天呆在家里?成天画呀绣呀做女什么红呀,安静柔和,脾气好得很。是不是?她们哪有像你这样,整天舞刀弄棍,到处找人追杀的呢?”

那赵白燕听了她这番解释,只觉得他最后所说的那句“到处找人追杀”,甚是对自己的口味,因而暂时摒弃了勃勃的怒意,看着貂儿,语气舒缓了一些,说道:“嗯,你好像和别的臭措大先生不太一样,说话没那么难听的样子。”

貂儿心下大悦,忖道:嘻嘻,你这阴魂不散的,现在可总算说了句人话。

当下,她难免得意忘形,就大言不惭地说道:“本、本,欸,我、我本来就与、与众不同嘛,你才看出来啊!”

这边静听的赵白燕,自然不能发现貂儿话里话外那“本、本、我”几个字当中,所包含的极不寻常的原意,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表赞同,隔了片刻,方又说道:“嗯,不错,你说话不酸——嗯,你叫什么名字啊?”

貂儿“哦”了一声,说道:“我?叫什么名字?——嘿,嘿,哼!我的名字,我当然有一个挺不错的名字了。只是我的名字,却干嘛要说给你听?哼,你拿着一把武器,凶神恶煞一样地追着我满大街跑,却还想知道我的名字。哼,我当然是不会告诉你的!”

若是在平常时刻,赵白燕让人这么一通抢白的话,肯定会立变粉面,给以颜色瞧的。但今儿个,她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心中那股怒火却燃不起来。

她心中虽然也有些小小的不满,但却反而和声细气地说道:“哎,你这人哪,真的是不好打交道啊。人家好好儿问你的名字,你倒劈面加以拒绝。你是一个大男人,干嘛那么小家子气啊?我,我虽然是个姑娘家,可我的名字都可以告诉你呢。我告诉你啊,我呀。叫做赵白燕。你看,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已,根本就不困难的啊。”

貂儿见这赵白燕和颜悦色跟自个说话,倒也不像原先那么讨厌她了,自然也就不再虎声武气的了。又见到她既然都将自己的闺名相告了,自己若再不表示一下,实在说不过去。眼珠一转,当下随口敷衍道:“呃,好吧,其实呢,我叫紫娴。”

这“紫”嘛,当然是她“紫貂”的“紫”,至于那个“娴”呢,则自然是那“陈玥娴”的“娴”了,虽说貂儿自己不一定认得那个“娴”字,但照本宣科地念叨出来却还是会的。赵白燕只以为当真如此,听后满心欢喜地说道:“啊,紫贤?这名字可真好呀!”

说话之间,偷眼又瞄了貂儿一瞄,越发觉得他唇红齿白,容颜如玉,不禁脸上又是一片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