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甘之如饴
早晨下楼的时候，意外闻到浓郁的米香，暖暖的在鼻端旋绕。我看到那个在厨房里穿着围裙忙碌的男人。
朝雾已经散去，窗外的寒气在窗户上结成薄薄一层，清晨的阳光和煦温顺地透过玻璃跳跃着洒进来，清澈美好。我心里一片澄明，忽然产生对家的眷恋感觉。
“起来啦。”回过头来的男人穿着西装围着围裙，有趣地可爱。
“嗯。你怎么来了？”我走到他身边。
“念音昨天晚上打电话说想我，我就来了。”他给我盛了粥，放到餐桌上，“快去喝粥，凉了就不好了。”
“好香啊。”楼梯上传来念音睡意未消的声音，忽然间又振奋了精神，“呀！楚谦哥哥，你真的一大早就来啦！”
“念音小公主，”楚谦冲她招手，“快下来吃早餐吧，有你喜欢的三明治和橙汁。”
念音欢快地叫着跳下最后四级台阶往餐桌奔来，接过楚谦手里的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
“楚谦，八点了。快来吃点东西好去上班。”我喝着粥，身体染上暖意。
楚谦应了一声，解下围裙也盛了一碗粥在我身边坐下，“前两天老爷子心脏病发住院了，我一直在医院守着，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等下我回公司处理些事，中午恐怕走不开。菜我都做好了，你们吃饭的时候热一热就行。晚上等我一起吃晚饭，我买了菜过来。”他一边喝着粥一边絮絮叨叨。
“嗯。”我点点头。
苏念音的眼珠子在我和他身上转来转去。
他几口便解决了一碗粥，起身就要出门。我送他到门口，看他走出大门，冲我挥挥手，然后开车缓缓离去。
“这么好的男人……”念音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手上还拿着未吃完的三明治，眯眼看着楚谦离去的方向。
“我去看书，碗你来洗。”我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忽略身后苏念音的大呼小叫。
每年的寒暑假，顾平生和楚谦就成为我们家的常客。念音还在上学，假期空的很。我的假期除了有一些教案要处理，偶尔去开个教师研讨会，基本没什么事。这两个工作人士手里还拿着念音上高二时给他们的钥匙，于是来的愈发没有阻碍。念音喜欢热闹，家里人多她就开心，有时候饭都能多吃一碗，也或许是楚谦做的菜特别可口的原因。而楚谦原来连糖、盐、味精都分不清楚，也是这些年照顾念音才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我把整个白天消磨在书籍里，念音也在一边看着她钟爱的言情小说，有时候轻笑出声，有时候抽着纸巾抹泪，大有身临其境之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有凛冽的风开始肆意。天幕沉得要压下来，不久雨水便夹着细碎的冰粒噼里啪啦地拍打下来。
这么大的雨，楚谦该是不来了。我下楼开始自己准备晚餐，念音则盘腿坐在地上看起了电视。刚淘完米，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楚谦提着大包小包地进了门就直奔厨房。见我在，他搭过我的肩就往厨房外推，“你去外面坐着，等着品尝本大厨的手艺就好。”
回到客厅，意外顾平生也同楚谦一起来了，他微笑着对我点头问好。念音拉了我在她身边坐下，我们三个在地毯上面对电视坐成一排。照例是念音一个人小鸟似的说着话，我和顾平生笑着应和。
“姐姐最近常常膝盖疼。”念音忽然对顾平生说。
顾平生闻言愣了一下，马上就挂上了礼貌的笑容，“还好么？”
我冲他笑笑，“还好，谢谢。”
难为楚谦在厨房里也听到了，扔了锅铲穿着围裙就跑出来，抚着我的左膝，“怎么又疼了，医生不是说已经好很多了么？”
“没事。天气冷，难免的。”我笑着安抚楚谦。
“姐姐常常穿了一条单裤就出门。”苏念音小朋友唯恐天下不乱。
果不其然，楚谦敲着我的脑袋开始数落，“这么冷的天，只穿一条单裤！你都几岁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终于在厨房里传出焦味的时候，他停止念叨冲了回去。
顾平生似笑非笑，苏念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有些尴尬，决定低头喝茶不说话。
念音吵了一会儿便枕着顾平生的腿睡着了。她最近特别嗜睡，似乎是想像松鼠一样学着冬眠。不过不久就被饭菜香勾着睁开了眼睛。
开饭的时候，一桌四个人很热闹。苏念音小朋友每个菜都喜欢，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顾平生忙着给她夹菜。楚谦一边给我夹菜，还要严格审查我自己夹的菜。
“这个是凉性的，你不能吃。”我刚夹的红烧鸭肉被楚谦生生截下，然后送进了他自己嘴里。
念音看在眼里，咧嘴笑着，“楚谦哥哥你管好多。”
顾平生也笑。
我埋头吃着白米饭，决定不说话明哲保身。
楚骞却是不肯罢休，“那也得看是谁，换成你我管都懒得管。”
“楚谦哥哥，你不知道姐姐最听我的了么。”小念音得意地笑。
“别，小祖宗，您多吃点。是哥哥不对，哥哥给你赔礼道歉了。”楚谦忙往念音碗里夹菜讨好着。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照旧是顾平生和楚谦收拾洗碗。我和苏念音两个地主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姐，楚谦哥哥挺好的。”小念音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嗯，是挺好。”我看着电视。
“姐姐，”她掰过我的脑袋面对着她，“我说认真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嫁？”念音大大的眼睛里有期盼。
“姐姐要等你嫁出去了才考虑这些。”我看着我的妹妹微笑。
她不说话了，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电视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突兀地有些刺耳。我关了电视，肩上竟是绵长的呼吸声。哎，又睡着了。
待那两个大男人洗好碗，暴雨狂风一点也没有停歇的迹象。家里还有一间空余的房间，我留了顾平生和楚谦过夜，两人也不推辞，应了下来。顾平生抱起睡熟了的念音把她送回房间，动作轻柔。
膝盖忽然一阵钝痛，我忍不住皱眉，楚谦忙去拿了热水毛巾热毛巾。他和念音一样不愿意用电热水袋，说是对皮肤不好，宁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拧毛巾。他用被热水烫红的手拿着毛巾，敷上我的左边膝盖，微微用力按压着。另一只手拿毛毯裹住我裸露在外的小腿。
我把头靠着他的肩上，“等念音和平生结婚了，我们也结婚吧。”
楚谦抬头看我，声音平和透着笑意，“好。”
我静静地靠着他，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朝雾已经散去，窗外的寒气在窗户上结成薄薄一层，清晨的阳光和煦温顺地透过玻璃跳跃着洒进来，清澈美好。我心里一片澄明，忽然产生对家的眷恋感觉。
“起来啦。”回过头来的男人穿着西装围着围裙，有趣地可爱。
“嗯。你怎么来了？”我走到他身边。
“念音昨天晚上打电话说想我，我就来了。”他给我盛了粥，放到餐桌上，“快去喝粥，凉了就不好了。”
“好香啊。”楼梯上传来念音睡意未消的声音，忽然间又振奋了精神，“呀！楚谦哥哥，你真的一大早就来啦！”
“念音小公主，”楚谦冲她招手，“快下来吃早餐吧，有你喜欢的三明治和橙汁。”
念音欢快地叫着跳下最后四级台阶往餐桌奔来，接过楚谦手里的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
“楚谦，八点了。快来吃点东西好去上班。”我喝着粥，身体染上暖意。
楚谦应了一声，解下围裙也盛了一碗粥在我身边坐下，“前两天老爷子心脏病发住院了，我一直在医院守着，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等下我回公司处理些事，中午恐怕走不开。菜我都做好了，你们吃饭的时候热一热就行。晚上等我一起吃晚饭，我买了菜过来。”他一边喝着粥一边絮絮叨叨。
“嗯。”我点点头。
苏念音的眼珠子在我和他身上转来转去。
他几口便解决了一碗粥，起身就要出门。我送他到门口，看他走出大门，冲我挥挥手，然后开车缓缓离去。
“这么好的男人……”念音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手上还拿着未吃完的三明治，眯眼看着楚谦离去的方向。
“我去看书，碗你来洗。”我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忽略身后苏念音的大呼小叫。
每年的寒暑假，顾平生和楚谦就成为我们家的常客。念音还在上学，假期空的很。我的假期除了有一些教案要处理，偶尔去开个教师研讨会，基本没什么事。这两个工作人士手里还拿着念音上高二时给他们的钥匙，于是来的愈发没有阻碍。念音喜欢热闹，家里人多她就开心，有时候饭都能多吃一碗，也或许是楚谦做的菜特别可口的原因。而楚谦原来连糖、盐、味精都分不清楚，也是这些年照顾念音才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我把整个白天消磨在书籍里，念音也在一边看着她钟爱的言情小说，有时候轻笑出声，有时候抽着纸巾抹泪，大有身临其境之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有凛冽的风开始肆意。天幕沉得要压下来，不久雨水便夹着细碎的冰粒噼里啪啦地拍打下来。
这么大的雨，楚谦该是不来了。我下楼开始自己准备晚餐，念音则盘腿坐在地上看起了电视。刚淘完米，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楚谦提着大包小包地进了门就直奔厨房。见我在，他搭过我的肩就往厨房外推，“你去外面坐着，等着品尝本大厨的手艺就好。”
回到客厅，意外顾平生也同楚谦一起来了，他微笑着对我点头问好。念音拉了我在她身边坐下，我们三个在地毯上面对电视坐成一排。照例是念音一个人小鸟似的说着话，我和顾平生笑着应和。
“姐姐最近常常膝盖疼。”念音忽然对顾平生说。
顾平生闻言愣了一下，马上就挂上了礼貌的笑容，“还好么？”
我冲他笑笑，“还好，谢谢。”
难为楚谦在厨房里也听到了，扔了锅铲穿着围裙就跑出来，抚着我的左膝，“怎么又疼了，医生不是说已经好很多了么？”
“没事。天气冷，难免的。”我笑着安抚楚谦。
“姐姐常常穿了一条单裤就出门。”苏念音小朋友唯恐天下不乱。
果不其然，楚谦敲着我的脑袋开始数落，“这么冷的天，只穿一条单裤！你都几岁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终于在厨房里传出焦味的时候，他停止念叨冲了回去。
顾平生似笑非笑，苏念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有些尴尬，决定低头喝茶不说话。
念音吵了一会儿便枕着顾平生的腿睡着了。她最近特别嗜睡，似乎是想像松鼠一样学着冬眠。不过不久就被饭菜香勾着睁开了眼睛。
开饭的时候，一桌四个人很热闹。苏念音小朋友每个菜都喜欢，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顾平生忙着给她夹菜。楚谦一边给我夹菜，还要严格审查我自己夹的菜。
“这个是凉性的，你不能吃。”我刚夹的红烧鸭肉被楚谦生生截下，然后送进了他自己嘴里。
念音看在眼里，咧嘴笑着，“楚谦哥哥你管好多。”
顾平生也笑。
我埋头吃着白米饭，决定不说话明哲保身。
楚骞却是不肯罢休，“那也得看是谁，换成你我管都懒得管。”
“楚谦哥哥，你不知道姐姐最听我的了么。”小念音得意地笑。
“别，小祖宗，您多吃点。是哥哥不对，哥哥给你赔礼道歉了。”楚谦忙往念音碗里夹菜讨好着。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照旧是顾平生和楚谦收拾洗碗。我和苏念音两个地主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姐，楚谦哥哥挺好的。”小念音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嗯，是挺好。”我看着电视。
“姐姐，”她掰过我的脑袋面对着她，“我说认真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嫁？”念音大大的眼睛里有期盼。
“姐姐要等你嫁出去了才考虑这些。”我看着我的妹妹微笑。
她不说话了，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电视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突兀地有些刺耳。我关了电视，肩上竟是绵长的呼吸声。哎，又睡着了。
待那两个大男人洗好碗，暴雨狂风一点也没有停歇的迹象。家里还有一间空余的房间，我留了顾平生和楚谦过夜，两人也不推辞，应了下来。顾平生抱起睡熟了的念音把她送回房间，动作轻柔。
膝盖忽然一阵钝痛，我忍不住皱眉，楚谦忙去拿了热水毛巾热毛巾。他和念音一样不愿意用电热水袋，说是对皮肤不好，宁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拧毛巾。他用被热水烫红的手拿着毛巾，敷上我的左边膝盖，微微用力按压着。另一只手拿毛毯裹住我裸露在外的小腿。
我把头靠着他的肩上，“等念音和平生结婚了，我们也结婚吧。”
楚谦抬头看我，声音平和透着笑意，“好。”
我静静地靠着他，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