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畅谈
贞儿一听顿来了好奇之心，惊讶道：“真的？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掀绸布，我一手轻轻打在她的手背，阻了下来，指责道：“收一收你的急性子，这里可不是我们的房间，有很多少人看着呢。”
她立恍悟过来，嘟着嘴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好奇这些首饰到底有多好而已，算了，当我没这个福分好了。”她嘴上虽这样说，眼睛却盯着绸布上，斜眼打探着不肯挪开。
“姑娘如果真想一见，我倒有个办法既能让姑娘一饱眼福，顺便也能帮我。”赵讦忽然笑着开口，他的话一出口果然引起了贞儿的好奇心，忙问：“什么办法？”
他负手而立，道：“由姑娘代替如鱼姑娘陪风儿姑娘走这一趟，这事不就解决了吗？三位意下如何？”贞儿大赞道：“对呀，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一见这些个珠宝了。”
我担忧的劝道：“这可是违反了太皇太后的旨意，被人知道了，我们三个都是要受罚的。”
“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反正太皇太后是让我们送过去，只要我们没把这些首饰弄丢了就行。如鱼，你就答应了贞儿吧，不然我们又不知道要被她埋怨多久？”宁姐姐忽然也帮忙替贞儿说起情来，我又看向贞儿，她的目光中尽是万般祈求，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
贞儿立兴高采烈的从我手里接过托盘，拉着宁姐姐就走。我赶忙劝道：“当心点！”
“知道了，我不会有辱使命的！”贞儿打趣的回首看我。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只心下祈求，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你放心吧，有风儿姑娘在她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赵讦似看出我眼中之意，安抚道，“走吧。”我这才转头看他，一副完全不必担心的样子，似是任何事都惊扰不了他。不知为何，我竟安下心来，浅浅对他一笑。
我沉默的跟在赵讦身后，没有多问。看着他伟岸宽阔的背影，暗自思忖。虽然他说起话来很是随性，人看起来也是桀骜不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坦坦荡荡之人？
想到此处，他忽然驻足回头，对我淡淡一笑，又勃然转了回去。我骇然定住，顿自嘲的对着他的背影一笑，我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不言不语的走着，我也缄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待我仔细抬头一看，骇然惊住。竹影深深包围的雨亭，是当日与皇上会面之地！一时觉得被人看穿，慌张的逼视着他，脱口问出：“大人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略似嘲讽的笑意，两手交握于胸前，目光深邃的直视我，道：“这个地方是我找到的，你说，我知不知道？”我恍然一觉，原来如此！难怪皇上会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之前的困顿迷惑霍然解开，避开他深深的笑意，侧身含笑试问道：“所以，我跟皇上之间的事，大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皇上对你的心思，我却看得还算明白。”他若谈笑的说着，悠闲的在亭子的木杆上坐下，闲适自得的看着我。
微有暖意的风习习吹来，将我的随意也吹了出来，学着他的模样与之相对而坐。故作垂眸继续道：“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么大人叫奴婢来，绝对不是为了来捅破那张纸。奴婢不想猜来猜去，还请大人直言。”
他挑着剑眉，抿嘴微翘，久不开口，只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细细的打量，似要把我看成个透明人放肯罢休。从未有男子这样看我，觉得窘迫不安，面上隐隐发烫。他却一直不肯说话，我又不好与他目光对视，惶惶从木栏上弹起，欲行离开。
“你的东西不打算要了吗？”他声音如常冷静的飞入我耳中，微微疑惑。东西？我何时落了东西在他那儿？才一猜测，猛然想起二公主送的木楝花簪，莫不是它？我肃然回头，正巧撞上他仰头戏弄的揉捻着那支发簪。日头的柔光投在发簪之上，让它闪着明亮诱人的光泽。不知怎么了，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一把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动作之快，像是他早猜到我要如此动手，有意要让我夺回。看他阴阴的笑，更让我闷声不语，尴尬不已。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它的，莫非是定情信物？”他故意用这话暗讽我，本生了怒气，转念一想。算了，看在特意来送还的份上，不和你争持，只当没听懂。
我重新坐下，含笑拨弄着簪子，说道：“是啊，是很重要，奴婢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已然心灰意冷了，断没想到还有重回手中之时。早知在大人手中，就不必那么担心惶恐。”
他低头含笑道，不做回答。知道他被我故弄玄虚的话给唬住，陡然抿嘴偷笑，这才解释道：“好在二公主没有发现，不然被她知道她第一次送给人的礼物，居然让收礼之人弄丢。奴婢就是有百口，都不知该如何向二公主交代。”
他旋即领悟，啼笑皆非缓缓而道：“是你们不小心被人发现，仓皇而逃时无意掉下了。我一直收着，没想到会再遇见你，更没想到会物归原主。怪你们太不小心，要潜入府邸调查，至少要考虑周全。既然能谎称是薛府下人，混进了府，怎么就没想到要换身下人的衣服？”
他的语气就像是师傅指责自己的徒弟做错事一样，弄的我有些哭笑不得，诚恳笑道：“好，下一次，我一定会学聪明一些，不会让你发现的。”他粲然一笑，道：“哪还有什么下次，世间事，十中有**不如意，这种难得的机会岂是说有就有？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他这话说的的确在理，我欣然感叹道：“是啊，如今二公主已经下嫁，还会有哪位公主会有这样的胆子和想法？纵使有，恐怕也不会像二公主这样对我吧。”言于此，忽想到二公主在深宫中长大却还能保持这般天真纯良品性，真心替她感到庆幸，不禁发自内心颔首而笑。
淡然抬眸，瞥见赵讦亦是一脸畅欢笑意，忽为之颤动。他的笑那般的真，让人有种采菊东篱，日落高歌而归的怡然自得之感，在这样的笑容面前，像是什么约束通通都只是一纸荒唐言。心里忍不住问自己，他这样的随性所欲，难道是因为他不是在宫中长大的吗？
“好了，簪子物归原主，我该‘功成身退了’。”他忽地起身站起，轻拂衣尘含笑说道，我陡然勒令自己收回翻飞乱绪，回道：“时候也不早了，贞儿和宁姐姐东西也该送到，奴婢得回太皇太后身边伺候了。簪子，多谢大人送还给奴婢。”
我说着便想向他行礼道谢，他敏捷伸出手将我拦住，我意外的抬头看他，却见他英气目光：“以后，没有那些个皇上，太皇太后那些人在，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么称呼自己。奴婢奴婢的，听着只觉刺耳，我不是这宫里的人，听不习惯。”
从未听人说过这种话，我当即愣在当时，半刻才附带笑意应道：“好，那我，就先走了。”言毕转身便走，忽听到身后低低响起一句话：“这宫里也不尽是娇柔做作之人！”声音虽不大，却尽数落入我耳中，淡然一笑，大步离去。
她立恍悟过来，嘟着嘴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好奇这些首饰到底有多好而已，算了，当我没这个福分好了。”她嘴上虽这样说，眼睛却盯着绸布上，斜眼打探着不肯挪开。
“姑娘如果真想一见，我倒有个办法既能让姑娘一饱眼福，顺便也能帮我。”赵讦忽然笑着开口，他的话一出口果然引起了贞儿的好奇心，忙问：“什么办法？”
他负手而立，道：“由姑娘代替如鱼姑娘陪风儿姑娘走这一趟，这事不就解决了吗？三位意下如何？”贞儿大赞道：“对呀，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一见这些个珠宝了。”
我担忧的劝道：“这可是违反了太皇太后的旨意，被人知道了，我们三个都是要受罚的。”
“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反正太皇太后是让我们送过去，只要我们没把这些首饰弄丢了就行。如鱼，你就答应了贞儿吧，不然我们又不知道要被她埋怨多久？”宁姐姐忽然也帮忙替贞儿说起情来，我又看向贞儿，她的目光中尽是万般祈求，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
贞儿立兴高采烈的从我手里接过托盘，拉着宁姐姐就走。我赶忙劝道：“当心点！”
“知道了，我不会有辱使命的！”贞儿打趣的回首看我。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只心下祈求，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你放心吧，有风儿姑娘在她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赵讦似看出我眼中之意，安抚道，“走吧。”我这才转头看他，一副完全不必担心的样子，似是任何事都惊扰不了他。不知为何，我竟安下心来，浅浅对他一笑。
我沉默的跟在赵讦身后，没有多问。看着他伟岸宽阔的背影，暗自思忖。虽然他说起话来很是随性，人看起来也是桀骜不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坦坦荡荡之人？
想到此处，他忽然驻足回头，对我淡淡一笑，又勃然转了回去。我骇然定住，顿自嘲的对着他的背影一笑，我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不言不语的走着，我也缄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待我仔细抬头一看，骇然惊住。竹影深深包围的雨亭，是当日与皇上会面之地！一时觉得被人看穿，慌张的逼视着他，脱口问出：“大人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略似嘲讽的笑意，两手交握于胸前，目光深邃的直视我，道：“这个地方是我找到的，你说，我知不知道？”我恍然一觉，原来如此！难怪皇上会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之前的困顿迷惑霍然解开，避开他深深的笑意，侧身含笑试问道：“所以，我跟皇上之间的事，大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皇上对你的心思，我却看得还算明白。”他若谈笑的说着，悠闲的在亭子的木杆上坐下，闲适自得的看着我。
微有暖意的风习习吹来，将我的随意也吹了出来，学着他的模样与之相对而坐。故作垂眸继续道：“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么大人叫奴婢来，绝对不是为了来捅破那张纸。奴婢不想猜来猜去，还请大人直言。”
他挑着剑眉，抿嘴微翘，久不开口，只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细细的打量，似要把我看成个透明人放肯罢休。从未有男子这样看我，觉得窘迫不安，面上隐隐发烫。他却一直不肯说话，我又不好与他目光对视，惶惶从木栏上弹起，欲行离开。
“你的东西不打算要了吗？”他声音如常冷静的飞入我耳中，微微疑惑。东西？我何时落了东西在他那儿？才一猜测，猛然想起二公主送的木楝花簪，莫不是它？我肃然回头，正巧撞上他仰头戏弄的揉捻着那支发簪。日头的柔光投在发簪之上，让它闪着明亮诱人的光泽。不知怎么了，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一把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动作之快，像是他早猜到我要如此动手，有意要让我夺回。看他阴阴的笑，更让我闷声不语，尴尬不已。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它的，莫非是定情信物？”他故意用这话暗讽我，本生了怒气，转念一想。算了，看在特意来送还的份上，不和你争持，只当没听懂。
我重新坐下，含笑拨弄着簪子，说道：“是啊，是很重要，奴婢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已然心灰意冷了，断没想到还有重回手中之时。早知在大人手中，就不必那么担心惶恐。”
他低头含笑道，不做回答。知道他被我故弄玄虚的话给唬住，陡然抿嘴偷笑，这才解释道：“好在二公主没有发现，不然被她知道她第一次送给人的礼物，居然让收礼之人弄丢。奴婢就是有百口，都不知该如何向二公主交代。”
他旋即领悟，啼笑皆非缓缓而道：“是你们不小心被人发现，仓皇而逃时无意掉下了。我一直收着，没想到会再遇见你，更没想到会物归原主。怪你们太不小心，要潜入府邸调查，至少要考虑周全。既然能谎称是薛府下人，混进了府，怎么就没想到要换身下人的衣服？”
他的语气就像是师傅指责自己的徒弟做错事一样，弄的我有些哭笑不得，诚恳笑道：“好，下一次，我一定会学聪明一些，不会让你发现的。”他粲然一笑，道：“哪还有什么下次，世间事，十中有**不如意，这种难得的机会岂是说有就有？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他这话说的的确在理，我欣然感叹道：“是啊，如今二公主已经下嫁，还会有哪位公主会有这样的胆子和想法？纵使有，恐怕也不会像二公主这样对我吧。”言于此，忽想到二公主在深宫中长大却还能保持这般天真纯良品性，真心替她感到庆幸，不禁发自内心颔首而笑。
淡然抬眸，瞥见赵讦亦是一脸畅欢笑意，忽为之颤动。他的笑那般的真，让人有种采菊东篱，日落高歌而归的怡然自得之感，在这样的笑容面前，像是什么约束通通都只是一纸荒唐言。心里忍不住问自己，他这样的随性所欲，难道是因为他不是在宫中长大的吗？
“好了，簪子物归原主，我该‘功成身退了’。”他忽地起身站起，轻拂衣尘含笑说道，我陡然勒令自己收回翻飞乱绪，回道：“时候也不早了，贞儿和宁姐姐东西也该送到，奴婢得回太皇太后身边伺候了。簪子，多谢大人送还给奴婢。”
我说着便想向他行礼道谢，他敏捷伸出手将我拦住，我意外的抬头看他，却见他英气目光：“以后，没有那些个皇上，太皇太后那些人在，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么称呼自己。奴婢奴婢的，听着只觉刺耳，我不是这宫里的人，听不习惯。”
从未听人说过这种话，我当即愣在当时，半刻才附带笑意应道：“好，那我，就先走了。”言毕转身便走，忽听到身后低低响起一句话：“这宫里也不尽是娇柔做作之人！”声音虽不大，却尽数落入我耳中，淡然一笑，大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