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汽车在路上颠簸二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它要到达的目的地。段辉早在那里等候段小雅的到来。两人坐上一辆公交车，段辉笑着说：“小雅，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是不是很累？”
段小雅摇摇头，说：“没觉得累呀。”
段小雅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没觉得累。也许她的困倦和疲惫被这座城市特有的吸引力给冲走了。接下来，段辉又给段小雅讲了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故事。
当晚，段辉将段小雅安排在他表妹的宿舍里去住，在那里，段小雅遇到了很多和她一样的人，看着她们每天下班时那愉快的心情，段小雅心里盼望着早点找到工作。
第二天凌晨七点钟的时候，段小雅被宿舍的起床的声音吵醒了，看着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准备去上班，段小雅又为今天怎么度过而发愁，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段辉出乎意料的出现，的确让段小雅感到意外。她问：“段辉，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请了三天假，陪你去找工作。”段辉回答说：“你刚来，对这里不够熟悉，我放心不下。”
段小雅从段辉的语气里听出了段辉对她绝不仅仅是朋友的关心，那里面还有一种爱意的透露。可在她心里，段辉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但绝对不是男朋友。她已想好等上班以后就渐渐地疏远他，她甚至想好了身边如果有适合段辉的女孩，就介绍一个给他做女朋友。
段辉并没有带段小雅去人才市场，也没有带段小雅去广告栏看那些招聘信息，而是将段小雅带到一家大型超市去转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段辉将段小雅一家颇为讲究的餐厅吃饭。段小雅想不去，却又觉得那样会让段辉难堪。于是便跟着段辉进了这家餐厅，在她的坚持下，两人只要了两份最简单的快餐，不过等到段辉结账的时候，还是让段小雅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肯定不会相信这一顿饭会花去五十元钱。
出来的时候，段辉又对段小雅说：“小雅，下午我们去公园去玩好吗。”
段小雅说：“不去。”
段小雅的回答让段辉颇感意外，他问，：“小雅，你怎么了？”
段小雅心里其实是很想去的，可她知道，段辉对她的热情似乎已经超越了友谊。她不想让段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可又担心直接拒绝段辉，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她决定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语气让段辉知道她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于是她问：“段辉，刚才那顿饭花了五十元钱，你不觉得太贵了吗？”
段辉的回答果然在段小雅的意料之中，他说：“没事，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有愿意。”
段辉说完后，便仔细地注意着段小雅的脸上有什么变化，只见段小雅突然蹲在地上笑了起来，段辉被段小雅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问：“小雅，你到底怎么了。”
段小雅停止了笑声，说：“段辉，这句话你应该对你女朋友去说，我可不准备做你女朋友噢。”
段小雅这句话果然给了段辉台阶下。他急忙对段小雅说：“唉，我又没说找你做我女朋友。你自己神经过敏了吧。”
段小雅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笑了笑，说：“段辉，下午带我去那里找工作”
段辉说：“下午我们去工业区看看，说不定那里就有人招工呢。”
下午找工作出奇的顺利，没费多大功夫段小雅就被一家电子厂录用了。而且在段小雅的坚持下，段辉下午就将段小雅的行李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和段小雅分在同一宿舍还有三个人，和段小雅不同的是，她们在外打工已有三四个年头了，年龄也比段小雅也大了几岁。
段小雅和另外四人在宿舍里整理着各自的床铺，只听到一个和她同时进厂的人问：“老乡，你老家在那里？”
段小雅很奇怪这个人叫她老乡，这并不是说段小雅对她和自己打招呼感到奇怪，段小雅对人是很热情的，喜欢帮助别人，当然也喜欢有更多的朋友。她觉得奇怪只是因为这个人并不知道她是那里人，却称她为老乡。段小雅以为只有同一个地方的人才会称老乡，她不知道“老乡”这个词已是很多在外飘泊的人与陌生人打交道时的口头禅。
段小雅笑了笑，说：“我是湖南的，叫段小雅，我怎么称呼你呀？”
这个人回答，说：“我老家四川，我叫谢婷。”
两人的说话立即引来另外两人的响应，一个身材略胖，个子不高的女孩子立即主动说：“我叫石仙花，江西人。”
别外一人也回答说：“我叫郑小妹，和谢婷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们以后可不能叫我小妹，这名字太土了，你们以后就叫我小郑吧。”
郑小妹一脸的天真将另外几人逗乐了，谢婷说：“小妹，我们宿舍里有你了这个青春阳光的女孩子，就不会感到闷了。”
郑小妹做了一个鬼脸，说：“那是，别人都叫我开心果呢。”
几个人将各自的床铺整理完后，郑小妹便举着手说：“我提议，为了庆祝我们新居落成，我们实行AA制，去下面庆祝一番。大家也好趁此机会增加感情。”
她的话自然得到了几人的赞同。毕竟都是在外漂泊的人，又同在一个宿舍，谁不想多一个平日里倾诉的对象呢！于是几人便来到楼下一家名叫“员工之家”的餐厅，经过几人反复商量后，她们点了一份香辣鸡煲，外加了一份青菜和一大瓶百事可乐。这一顿饭她们吃得很晚，因为她们大部份时间都在说话。
吃饭的时候这几个初次坐在一起的人，自然少不了彼此之间的相互寒暄。请允许我用“寒暄”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情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份在外飘泊的人被迫学会了说言不由衷的话，学会了不被任何人摸清自己底细的狡诈，当然也学会了虚伪的粉饰自己。这座城市的环境迫使一个个单纯的人变成一个个势力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变成了她们生存的哲学。
经过三天的岗前培训，段小雅终于被通知明天到厂里的装配部去上班。郑小妹，谢婷，石仙花和她并不同一个车间，这一点，让几人多少觉得有点遗憾，毕竟与这些人相处了这些天，彼此之间虽然相互提防，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现实。
这天晚上，谢婷一回宿舍就匆匆地洗澡换衣，看那样子，好像有急事一般，段小雅问：“谢婷，你要出去呀？”谢婷回答说：“身上只有五十元钱了，正常上班后时间就很少了，先去老乡那里借一些生活费。”段小雅说：“谢婷，要不我先借你一点钱吧。”谢婷倒是没有想到段小雅会主动提出给她借钱，其实她是极不情愿去老乡那里借钱的，因为距离很远，她要去的地方又很偏僻，一个女孩子，到了晚上是极容易成为拦路抢劫的人最好的对象，可是因为才进厂几天，只认识宿舍这几人，想问她们借钱，心里又怕开口后别人拒绝，在外的这些年，已经使她相信认识不久的人是不会借钱给对方的，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老乡那里较为保险和妥当。
段小雅主动将五百元钱递到谢婷手里，问：“谢婷。你看够不够？”
谢婷见段小雅给她递过去五百元钱，颇为吃惊，她原以为，段小雅最多只会借给她两百元钱，却没想到，段小雅借给她的却是五百元钱。
谢婷说：“小雅，发工资的时候我一定期还给你。”
段小雅回答说：“没事，我身上还有三千元钱呢。”
“三千元。”段小雅说的这个数字让其余三人都吃一惊。段小雅不知道，大部分外出打工的人，出门的时候仅仅带了车费，她们到了目的地后，身上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她们就要去向别人借钱度日了。
几个吃过饭后，没有像平时那样去夜市，而是回到宿舍，这一晚，她们说话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惋惜没有分在同一车间。但更多的却是另外三人不停地向段小雅传授她们的经验。
这一夜，段小雅是在兴奋和期待中度过的。
段小雅摇摇头，说：“没觉得累呀。”
段小雅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没觉得累。也许她的困倦和疲惫被这座城市特有的吸引力给冲走了。接下来，段辉又给段小雅讲了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故事。
当晚，段辉将段小雅安排在他表妹的宿舍里去住，在那里，段小雅遇到了很多和她一样的人，看着她们每天下班时那愉快的心情，段小雅心里盼望着早点找到工作。
第二天凌晨七点钟的时候，段小雅被宿舍的起床的声音吵醒了，看着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准备去上班，段小雅又为今天怎么度过而发愁，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段辉出乎意料的出现，的确让段小雅感到意外。她问：“段辉，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请了三天假，陪你去找工作。”段辉回答说：“你刚来，对这里不够熟悉，我放心不下。”
段小雅从段辉的语气里听出了段辉对她绝不仅仅是朋友的关心，那里面还有一种爱意的透露。可在她心里，段辉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但绝对不是男朋友。她已想好等上班以后就渐渐地疏远他，她甚至想好了身边如果有适合段辉的女孩，就介绍一个给他做女朋友。
段辉并没有带段小雅去人才市场，也没有带段小雅去广告栏看那些招聘信息，而是将段小雅带到一家大型超市去转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段辉将段小雅一家颇为讲究的餐厅吃饭。段小雅想不去，却又觉得那样会让段辉难堪。于是便跟着段辉进了这家餐厅，在她的坚持下，两人只要了两份最简单的快餐，不过等到段辉结账的时候，还是让段小雅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肯定不会相信这一顿饭会花去五十元钱。
出来的时候，段辉又对段小雅说：“小雅，下午我们去公园去玩好吗。”
段小雅说：“不去。”
段小雅的回答让段辉颇感意外，他问，：“小雅，你怎么了？”
段小雅心里其实是很想去的，可她知道，段辉对她的热情似乎已经超越了友谊。她不想让段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可又担心直接拒绝段辉，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她决定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语气让段辉知道她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于是她问：“段辉，刚才那顿饭花了五十元钱，你不觉得太贵了吗？”
段辉的回答果然在段小雅的意料之中，他说：“没事，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有愿意。”
段辉说完后，便仔细地注意着段小雅的脸上有什么变化，只见段小雅突然蹲在地上笑了起来，段辉被段小雅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问：“小雅，你到底怎么了。”
段小雅停止了笑声，说：“段辉，这句话你应该对你女朋友去说，我可不准备做你女朋友噢。”
段小雅这句话果然给了段辉台阶下。他急忙对段小雅说：“唉，我又没说找你做我女朋友。你自己神经过敏了吧。”
段小雅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笑了笑，说：“段辉，下午带我去那里找工作”
段辉说：“下午我们去工业区看看，说不定那里就有人招工呢。”
下午找工作出奇的顺利，没费多大功夫段小雅就被一家电子厂录用了。而且在段小雅的坚持下，段辉下午就将段小雅的行李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和段小雅分在同一宿舍还有三个人，和段小雅不同的是，她们在外打工已有三四个年头了，年龄也比段小雅也大了几岁。
段小雅和另外四人在宿舍里整理着各自的床铺，只听到一个和她同时进厂的人问：“老乡，你老家在那里？”
段小雅很奇怪这个人叫她老乡，这并不是说段小雅对她和自己打招呼感到奇怪，段小雅对人是很热情的，喜欢帮助别人，当然也喜欢有更多的朋友。她觉得奇怪只是因为这个人并不知道她是那里人，却称她为老乡。段小雅以为只有同一个地方的人才会称老乡，她不知道“老乡”这个词已是很多在外飘泊的人与陌生人打交道时的口头禅。
段小雅笑了笑，说：“我是湖南的，叫段小雅，我怎么称呼你呀？”
这个人回答，说：“我老家四川，我叫谢婷。”
两人的说话立即引来另外两人的响应，一个身材略胖，个子不高的女孩子立即主动说：“我叫石仙花，江西人。”
别外一人也回答说：“我叫郑小妹，和谢婷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们以后可不能叫我小妹，这名字太土了，你们以后就叫我小郑吧。”
郑小妹一脸的天真将另外几人逗乐了，谢婷说：“小妹，我们宿舍里有你了这个青春阳光的女孩子，就不会感到闷了。”
郑小妹做了一个鬼脸，说：“那是，别人都叫我开心果呢。”
几个人将各自的床铺整理完后，郑小妹便举着手说：“我提议，为了庆祝我们新居落成，我们实行AA制，去下面庆祝一番。大家也好趁此机会增加感情。”
她的话自然得到了几人的赞同。毕竟都是在外漂泊的人，又同在一个宿舍，谁不想多一个平日里倾诉的对象呢！于是几人便来到楼下一家名叫“员工之家”的餐厅，经过几人反复商量后，她们点了一份香辣鸡煲，外加了一份青菜和一大瓶百事可乐。这一顿饭她们吃得很晚，因为她们大部份时间都在说话。
吃饭的时候这几个初次坐在一起的人，自然少不了彼此之间的相互寒暄。请允许我用“寒暄”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情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份在外飘泊的人被迫学会了说言不由衷的话，学会了不被任何人摸清自己底细的狡诈，当然也学会了虚伪的粉饰自己。这座城市的环境迫使一个个单纯的人变成一个个势力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变成了她们生存的哲学。
经过三天的岗前培训，段小雅终于被通知明天到厂里的装配部去上班。郑小妹，谢婷，石仙花和她并不同一个车间，这一点，让几人多少觉得有点遗憾，毕竟与这些人相处了这些天，彼此之间虽然相互提防，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现实。
这天晚上，谢婷一回宿舍就匆匆地洗澡换衣，看那样子，好像有急事一般，段小雅问：“谢婷，你要出去呀？”谢婷回答说：“身上只有五十元钱了，正常上班后时间就很少了，先去老乡那里借一些生活费。”段小雅说：“谢婷，要不我先借你一点钱吧。”谢婷倒是没有想到段小雅会主动提出给她借钱，其实她是极不情愿去老乡那里借钱的，因为距离很远，她要去的地方又很偏僻，一个女孩子，到了晚上是极容易成为拦路抢劫的人最好的对象，可是因为才进厂几天，只认识宿舍这几人，想问她们借钱，心里又怕开口后别人拒绝，在外的这些年，已经使她相信认识不久的人是不会借钱给对方的，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老乡那里较为保险和妥当。
段小雅主动将五百元钱递到谢婷手里，问：“谢婷。你看够不够？”
谢婷见段小雅给她递过去五百元钱，颇为吃惊，她原以为，段小雅最多只会借给她两百元钱，却没想到，段小雅借给她的却是五百元钱。
谢婷说：“小雅，发工资的时候我一定期还给你。”
段小雅回答说：“没事，我身上还有三千元钱呢。”
“三千元。”段小雅说的这个数字让其余三人都吃一惊。段小雅不知道，大部分外出打工的人，出门的时候仅仅带了车费，她们到了目的地后，身上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她们就要去向别人借钱度日了。
几个吃过饭后，没有像平时那样去夜市，而是回到宿舍，这一晚，她们说话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惋惜没有分在同一车间。但更多的却是另外三人不停地向段小雅传授她们的经验。
这一夜，段小雅是在兴奋和期待中度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