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方的北方

班里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这场小规模的比赛还要继续下去，男同学继续在场上奔跑。非常遗憾的是林落同本班的女同学又来往不多。自告奋勇的小莫扶着林落来到了校医室。姑且不论校医的医疗水平如何低劣。办事拖沓。医生在治疗时，小莫就在一旁。看者那碘酒滴沥在伤口处，多出来的液体顺着腿骨掉落在鞋里。临走前医生还不断嘱咐。不能剧烈的运动呀，记得及时换药呀。林落也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扶着来时小莫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妥。毕竟那时林落腿部血迹斑斑。照小莫以前的脾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如同下意识般的做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也没有再去操场，若是被人看见小莫扶着林落时。大概会匝舌不已。

天气很晴朗，午后的阳光直刺的脸上发痛。只好起身将窗帘拉上，教室内的光线又暗了下来。气氛又显得有些诡异。林落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话鳖在喉咙里睹的慌。刚要说时，却又像被许多针扎了似的，一下泻了气。只好略感颓疲的后背靠在课桌上被漏过来的阳光照着，然后继续发呆。

小莫也是知道林落的。看者那一张憋的通红的脸时。有些想笑。但阴沉了许久的心硬是没笑出来。猪的脸也是这样的颜色吧。小莫邪恶的想到。

同学陆续的回来。

回来时，早早早已哭成了泪人，就那么坐在床上满脸憔悴，一言不发。不停地用手抽着纸巾。然后一坨一坨的纸团掉满了一地。一张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面容，早上出门打的粉底还有隔离霜已经被竖下去的泪花了。

虽然小莫看不起早早的那么一点点的拜金。但好歹是一个宿舍的，平时关系也不错。况且这又不是她的错，是这个社会的错。谁生下来就钻到了钱眼里出不来。有谁愿意一辈子做钱的奴隶。

小三问道“怎么了”

早早哭哭啼啼的，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他……不要我了。他这个狼……狼性狗肺的东西。呜呜”

小三很聪明的选择闭口不言，轻轻的拍打着早早的后背。顺着他的脊柱轻抚着。她倒是想尽到姐妹情谊拉着早早的手去质问孙立广究竟怎么回事做了一个负心的男的。可是，为这种男的完全不值。对于一个已经失去希望不在奢求的人来说。干吗要不厌其烦放下脸面去求证真相。靠自己的眼睛很明显的一目了然。小语在外面饱腹食欲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已成事实。

对于孙立广，小三从来没看上他，最初小三劝过早早，这孙立广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尖嘴猴腮不说，还一直趾高气扬仿佛比别人高人一等。也不知道这妮子是着了魔还是王八瞧绿豆??看对眼了。反正一副你侬我侬情海生波。

孙凝也是姗姗来迟，最后宿舍四朵花都回到了宿舍。对此事进行了严重的批判。从根本上否定了这个人。早早也是很快的从这种悲愤的气氛中缓了过来，感觉是不是没有心肺，下午看见孙立广挽着另一个高挑的美女的胳膊时，面带笑意，擦肩而过。她说，她不会犯贱的对这段感情有任何的回忆与幻想。可是，她的心也是苦的。

“你们男的到底可不可信，追求的是不是纯粹的爱情，还是另有所求。譬如……，小三不来想说**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出口。最后出来‘金钱，地位’”

林落好奇宝宝似得大眼睛看着小三。他不知道小三又犯了什么迷糊。对于爱情这个自古以来争论的本源，从来没有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也不知道从何答起，他又开始拷问自己的内心，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这个，我觉得大部分男生从心里都是渴望爱情的吧。或者是敬畏爱情的吧。”这个时候，林落想起敬畏这个词。

“你们男的为什么总是朝三暮四，吃碗里的瞧锅里？”话语之中隐约传出来些杀气，恨恨之意溢于言表。还不时的用眼睛瞟着林落。看来早早的事情对她触动挺深的。

林落真的不知道从何答起了，其实林落也想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可是知道的一些可怜的哲理整理不成通顺的词语生生滞涩住了。“这个，不好意思，我没做过，所以我不知道”硬生生的把自己从这个已经定好的命题里扯了出来，一头冷汗。

小三笑嘻嘻的看着他“那你会一直对我好么？”

林落不假思索“会”立刻对小三同志表了衷心。就差说“上刀山，下火海，我林落毫无二话”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林落并没有深究话里的深意。

然后，林落又想起了小莫。在跟一个女生说话时会想到其他的女生。情不自禁的想到若是站在眼前的是小莫的话，自己会不会局促，会不会暗骂时间真不是东西。会不会关心的问着，小莫，你怎么又瘦了。只是这一切都是林落自己幻想出来的情景。一股郁结的心思堵着。

“老天真不是东西”

“啊？”小三疑惑的看着林落。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林落就从痴呆的看着天空的表情冒出这么一句话

就这样，摧残着林落的思念。

本来，这个时节的南国天气应该是落雨绵延不休，出乎意料的雨急促的走了一遭然后便偃旗息鼓了。大家准备好对待潮湿天气的紧切心情落了空。

小莫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到了学校，额前那些刘海贴在两颊，眼神略有忧郁，却不是因为被雨淋湿的懊恼。林落总是想“不是吧，哪来的那么多忧郁。”

自受伤事件以后，他们的关系略微的有点微妙的变化。偶尔会来上几句扯淡的闲话。“怎么，没带伞么？”

“走的时候天气还好的，谁知道就下起了雨”

“这雨确实下的急促了点”

窗外噼啪声不绝于耳。

“?，林落，你喜欢南方呢，还是北方呢？”不等林落回答，自顾自的说“我还是喜欢北方，南方呀，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大雨小雨下个不停，心烦死了。不下雨了吧，天气却毒的厉害，我多么想安静的躺在草丛上晒太阳呐。”

林落本是想说“我喜欢南方”。在北方哪来得及晒太阳呢，别说天气干燥的慌，皮肤干枯枯。想晒太阳时，风沙一来，迷了眼，太不值当了。可是还是按着小莫的意思说着“我也是呐，北方，那里粗狂，大度。”林落没有说的是，那里承载了一家人苦涩的回忆，关于父母，关于逝去的哥哥。

“那我们高考完就去北方吧……”

去北方。

外面起了风沙，大厅倒不似外面昏黄，巨大的吊灯投射下来冷光。隔着落地窗可以听见来自西伯利亚的风夹裹着内蒙古大草原的风沙拍打着。隐约的噼啪声。而林落，小三，孙凝就坐在卡座里喝着咖啡。

见面先是寒暄一番。

“你好，我叫林落”林落先开了口。

孙凝也是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我叫孙凝”

小三本来是想坐到林落旁边，但又不想早早的落了个重色轻友的骂名。左腿刚迈出一步就收了回来，迎着孙凝恶狠狠地目光说道“你知道，我有小儿多动症，管不了自己的腿”

孙凝笑骂着“切，胳膊腿都往外拐了还立贞节牌坊，都多大的孩子了，还小儿多动症”

“我的心事幼稚的，好不好。”说完又觉得幼稚有点傻乎乎的嫌疑。解释道“是童稚，是童心”“你这种未老先衰，半老徐娘，提前进入更年期妇女不懂”还带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懊悔。可是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调笑孙凝的话了。脸上一直坚持着那副悲愤的表情。

扑哧

两个人都笑了。

林落就坐在对面，看着两个大小姐不着边际的扯闲。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自从小莫失去了消息，还从没有和那个女生关系如此好过，林落总觉得小三身上有小莫的影子，或者说他们有相似的地方。

小三想，坐在这里好像也不错。可以透过刚研磨出来的咖啡冒出来的热气，嗅着苦涩而看着林落的明媚的脸。朦胧，模糊，有种若仙境的错觉，也使小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三得承认，孙凝也得承认。第一眼都是被那双干净的眸子，明媚的笑脸所吸引。仿佛带着他，走到哪里都是晴天。

林落“你是哪个学院的呢？”一手用勺子研磨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落。虽然从闺蜜小三嘴里蹦出来不知道多少次林落的简介，当她发现他就是那个让他感觉熟悉的人时还是心里有点小激动。

“他是文学艺术学院的”林落还没有说话，就被小三一阵抢白。最终这顿咖啡喝的说话最多的就是小三。孙凝问，小三答，林落看。在一边还一直手舞足蹈带着一连串的象声词。

他长得真像林枫呀……孙凝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