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时候她会坐在窗户下发呆，望着光秃秃的树枝想着自己的未来，自己是否会真的走上这条道路，画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这么久的训练多多少少也喜欢上了这个专业，可是并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真的适合她。

阳光下的静物，泛着不同色彩的光芒，这让她无比的欣喜，昏黄的灯光，黑暗之中的影子，所有的灵感都会让她热血沸腾，刚刚的苦恼一扫而光。

程曦抱着一大堆零食去找任晓婉的时候，画室的人都已经走光去上晚自习了，所有的灯、灯管都关上了，只有角落里那一个小小橘黄色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手中握着画笔，眼中是炙热的光芒，她的画总是色彩丰富但又给人无法启齿的忧伤，偶尔还有忧郁。她的内心剥开一层又一层以后依旧是包裹森严的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谁走进过那人的心中。她幽幽叹气，走进画室，把零食放在桌子上，拿起一盒费罗列的巧克力，剥开一颗仔仔细细地喂到任晓婉的口中，任晓婉吃进巧克力冲着程曦甜甜一笑，又执笔投入到画中，程曦拿出itouch戴上耳机静静地看着她热衷的动漫。

在这寒风之中两人静默相伴，在这小小的橘色灯光下是说不出的暖意。

嗜血一般鲜艳的红是任晓婉的最爱，最后收笔为见那副画上在这寒冬所生长烈焰的红玫，点亮整幅画素净。她把画板放在远处，拉着程曦站在原地，笑嘻嘻望着她，“觉得好看吗？”

“我想说不好看可以吗？”

任晓婉撅起嘴，“当然不可以。”

程曦无奈地耸耸肩，“那就不得了。”转而去看那幅画，“当真很好看。”一束娇艳的玫瑰，是否也如一般那么固执在不对的时间盛开，得到不过是索然。

任晓婉清理好书包，拿起程曦的手，“我们翘课吧，我想吃巴适的沸腾鱼了，走吧走吧。”

秦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叫一声，“老师有人要翘课。”

任晓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抹布丢到了秦卿的身上，“你小子给老娘闭嘴。”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被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差到身上绝对是痛苦的，秦卿一脸铁青，哇哇直叫，但又看到阴影之中走出来的唐瑾言白了一眼，马上闭上了嘴，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身后，程曦站在他身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着。

秦卿一郁闷的爆发，把程曦抓到身边蹭了蹭，程曦呲着牙，双眼带着泪光，举起颤巍巍的手，“秦卿做人不带你这么猥琐的！！！”秦卿看到她这幅摸样顿时就乐了，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语气嚣张，“小爷我做人就是猥琐怎么了，挨了你了吗。”

程曦生气得一脚踹上去，一个黑黑的脚印顿时印在了秦小爷BurberryProrsum的裤子上，秦卿吃了一个口吃屎，秦小爷看到他的裤子破相是，他站在操场上大号着，“我的Burberry呀，程曦这小人。”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你懂吗？”程曦回了这一句话牵着任晓婉的手走了。

秦卿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任晓婉转头看了一眼秦卿叹息得摇摇头，程曦的武力已经到了她无法参透的一面了，那秦大爷你就自求多福吧。

站在一旁的唐瑾言也是一脸冷色，好好一个暖炉就这样被别人牵跑了，你说他能不郁闷吗，他真发现秦卿就是一个祸害，害人不浅，遗臭万年。要是这句话被秦卿听到他得被气得吐血了，他唐瑾言才是一个大祸害，狐狸转世，精明得要命。

当他们一个个翻出校外的时候，不知是谁惊动了保安，保安大叫得追过来，他们几个人牵着走奔跑在大街上，气喘嘘嘘，可是不知是谁笑出声了，他们一起大叫起来，跑过马路，跑过熟悉的街道，年少的少男少女们，挥霍着他们的青春，所有的少女情怀，与少男的心性，以毁灭性的姿态与压倒性的气势卷土重来。

此时方才知道，所期待的地方，所恋慕的归途，所归何方不过是失落的苍空，素净绵延，少年和少女的故事只剩下皮囊，只是逞强的痛。

雾气腾升，任晓婉终是没有吃上美味的沸腾鱼不过他们吃上了热腾腾的火锅，满盘子的生肉看着她满眼冒着贪婪的目光，秦卿一脸嫌弃，“唐瑾言你是多久没有喂你家宠物吃肉了，你看她被你一放出来对着肉就泛着森森的狼光。”

唐瑾言优雅地涮了几片羊肉放到任晓婉的碗里，抿了一口水，“我就喜欢她这样，你又没有女人怎么会懂我的心。”听到这句话，秦卿差点把口中的食物喷出来，唐瑾言你没有脸了，简直就是重色轻友。唐瑾言不去理会他继续为任晓婉挑菜，又为她擦去嘴上遗留的菜渍俨然一副好保姆的摸样。

任晓婉无视他们的口水战，碗里满满的食物让她的视觉得到无限的满足，滚烫的汤汁飘着一层层厚厚的红油让人食指大动，她这半辈子无辣不欢，当然还有满桌子的肉，唐瑾言看她不怕烫一口一片羊肉，舌尖一卷就入了她的小肚子，一副满足的摸样还带着慵懒的笑意，他的心情突然出奇的好，秦卿和程曦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便没有在说话。四个人默默地吃着菜，三个人各有心思，唯有任晓婉满不在乎的吃个饱，最后挺着小肚子在板凳上打着饱嗝还舍不得放下筷子，最后看的唐瑾言都极其无语夺过她手中的筷子。招来服务员结账，三个人都起身了，任晓婉眨巴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双手朝着唐瑾言，嘴中语气绵软，“瑾言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