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黄家惊变

酷拽的哥 6194字 2024-06-21 13:49:09
山路上,黄巢和月理朵行进了几日,这日,终于走出了这茫茫山谷,平坦的草原一望无际。

“终于,走出来了!”月理朵望着这熟悉的几乎不能再熟悉的草原,欢呼着。

草原的春天,别有一番格外的景致。

“月理朵,我已经带你走出大山了,我想,我也该……”

“你就那么讨厌我,想离开我吗?”月理朵不悦的说道。

“不,月理朵,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说完这句话,黄巢心里就一个劲的打鼓——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

“黄巢,你……”一向爽朗的月理朵此时也变得腼腆起来了:“你……你喜欢我吗?”

月理朵毕竟是回鹘女子,不比中原汉家女子,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羞涩,自然是少不了的——女儿家的天性,到底如此。

“黄巢不敢!”黄巢急忙说到。

此时黄巢心中心如乱麻。

月理朵是公主,而自己只是一介草莽。自古以来,寒鸦不与彩凤同飞。自己一介草莽,如何能够配得上人家一个堂堂的回鹘汗国公主呢!

月理朵没说太多的话,她一把拉住黄巢的手:“黄巢,留在回鹘好吗?只要有我在,我担保你在回鹘汗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们回鹘的官——你在大唐科举,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公主,我毕竟家在大唐……”

“所谓送佛送到西,你把我送出了山谷,如果不把我送回回鹘汗帐的话,我万一在路上遇到不测怎么办?”月理朵问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扣在回鹘,我月理朵说还你自由,就一定做到。”

黄巢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月理朵护送她返回回鹘汗帐。

黄巢和月理朵在回鹘境内的山谷内生活了半年之久,他们不知道,山外的世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故。

耶律阿保机赶回契丹,恳求契丹国王出兵讨伐“塞外罗刹”,契丹国王权衡一番,认为如果能够依靠这件事——即触怒一群强盗但是真正交好回鹘的话,却也值得。

于是,契丹国王和回鹘国王联合发布国书,呼吁沙陀、党项、吐谷浑等国合力,甚至大唐的甘州节度使、幽州节度使、云中节度使一起合力,出兵剿杀塞外罗刹。

早在剿杀之前,回鹘国王担心其余各国国主和节度使会议论他不顾女儿死活,是残虐的君主,于是也曾邀请大唐帝国的甘州节度使和吐蕃帝国的一个将军派出使者,去寻找阿史那克琪的骑兵,并与之相商。

阿史那克琪承认月理朵的失踪和他有关,但拒不承认他绑架了月理朵,只是说月理朵是跳崖自杀了,还说出了黄巢陪着月理朵自杀的情节。

如果阿史那克琪只是说,月理朵不甘受辱跳崖自杀的话,估计大唐和吐蕃这两大帝国的调停使者还会相信,可是这阿史那克琪把黄巢也陪着跳崖的事说了出来,反倒画蛇添足了。更加让人疑心生暗鬼,以为这是阿史那克琪诚心不想和谈。

阿史那克琪气的半死。最后无奈之下放出话,月理朵不在他手上,没法把人交出来,如果不信月理朵跳崖的话,那么,就全当是被我阿史那克琪杀了吧!

阿史那克琪心里一个劲儿的暗骂大唐和吐蕃的调停人是猪头——如果被我绑架了的话,我会不提出换人条件吗?

其实大唐使者和吐蕃使者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们坚信,依照阿史那克琪的为人,肯定是把月理朵藏了起来,至于现在不愿意提条件,这背后必然有莫大的阴谋。

后来回鹘国王指出,如果月理朵真的身亡的话,还希望阿史那克琪交出月理朵的尸体。阿史那克琪又气又急,心中暗道,我如果告诉回鹘国王月理朵在什么地方跳崖的话,按照回鹘国王的多疑性格肯定不会信。

这天,大唐使者和吐蕃使者照旧来阿史那克琪的大帐内调停。

阿史那克琪其实对于和大唐和吐蕃两大帝国的使者前来调停这事是持患得患失的态度的——由于现在是何谈时期。大唐、吐蕃两国出面作保,沙陀、回鹘、契丹等国是不能出兵讨伐、围剿阿史那克琪的。

也就是说,和大唐使者还有吐蕃使者之间的纠缠,多少能换些和平。

阿史那克琪得知,大唐使者和吐蕃使者依旧是受了回鹘国王之托,前来讨要月理朵公主的尸体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故作神秘的说道:“二位尊使,实在是抱歉,其实我一直是说了谎,这月理朵公主,的确没死,也的确还尚在人世。只是要我说出月理朵公主的下落,必须各国都派出使者,我才能说——包括回鹘在内,会胡也必须排除使者。否则的话,我白眉可汗宁死也不说出月理朵公主的下落。”

大唐使者和吐蕃使者面面相觑了一番。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阿史那克琪的要求。

辗转的过了一个多月,列国使者该来的都来了。契丹国的使者不是别人,恰恰是王储耶律阿保机。

阿史那克琪命人筑了一个高台,自己摆了一张大案放在高台上。自己端坐在大案后面。高台下两旁,摆放着招待列国使者的桌椅——甚至远在南疆,苍山洱海之间的南诏国都派来了使臣。

看来阿史那克琪花了不少心思。

此时,列国使者都到齐了。

“白眉可汗,你到是说说啊,那如花似玉的月理朵公主哪去了?是不是被你给强娶了做了突厥王后了?”满脸大胡子的吐谷浑使者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这个吐谷浑杂种什么意思!”回鹘使者拍案而起怒目相向道。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吐谷浑使者不理会回鹘使者。却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只好默不作声。

“列位不要吵!列位不要吵!”阿史那克琪奸笑了一下:“月理朵公主号称回鹘第一大美女,如果本汗不是突厥人的话,没准还真会向回鹘可汗提亲,只是无奈的是,本汗和回鹘有灭国之仇,因此呢,不能娶……”

说到这里,阿史那克琪将眼睛瞧了瞧台下的列国使节,见回鹘使者和契丹使者耶律阿保机满眼睛怒火,心中暗自自鸣得意,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此呢,本汗不能娶敌国女子。不过呢,本汗又不想让月理朵这绝色美女暴殄天物……”

“阿史那克琪!你究竟把月理朵世妹怎么样了?”耶律阿保机强压着怒火,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他急于知道,月理朵的下落,没心情听阿史那克琪的啰嗦。

只是列国使者中,除了耶律阿保机和回鹘使者以外,其余的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来看这场热闹的。尤其是南诏国使者——难找远在云南,除了和吐蕃、大唐两大帝国接壤以外,和塞外各国平日里不怎么打交道。

“耶律世子稍安勿躁!”阿史那克琪继续不急不慢的说道:“本汗本打算让月理朵和黄巢结为夫妻的。本汗也愿意成人之好啊……”

“后来呢?”耶律阿保机神色凝重的问。

“后来,后来月理朵宁死不从,她说……”阿史那克琪眼珠子转了转:“她说她只愿意做契丹人的妻子,不愿意做大唐人的女人。”

“她真的这么说?”耶律阿保机站起身瞪大了眼睛关切的问道。

吐谷浑的使者和沙陀的使者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没有作声。

耶律阿保机眼角的余光却也看到吐谷浑使者和沙陀使者之间的小动作,尴尬的笑了笑,便又坐下。

这一切阿史那克琪自然也看在眼里。他没做声,继续道:“本汗不喜欢强人所难,因此呢,也没为难月理朵——本汗还打算让回鹘国王拿出一大笔的金银珠宝来换自己的公主呢!”

列国使者听罢,除了南诏王国平日里没受过塞外罗刹的扰,其余的听到阿史那克琪这么说,加上平日里突厥骑兵的所作所为,心中没有一个不骂无耻的。

“后来呢,有一个大唐的商人,带了一支商队。遇到了本汗……”

“八成又被可汗你杀人越货了吧?”吐谷浑使者笑道。

“嘿嘿,你老弟还真了解本汗,不过这次没有。”阿史那克琪得意的道:“那个大唐商队,是个人贩子,他的商品没别的,也就是一群从波斯还有大食,据说还有拜占庭什么的贩来的**,据说是要卖到中原做胡姬的……”

听到这,耶律阿保机和回鹘使者脸色一变。

“那个大唐商队的头头还算识趣,留下了买路钱。本汗那时候多喝了几杯,加上那个大唐商人说愿意出家产帮助本汗复国,本汗心里一高兴,就问他有什么要求没有。他说他看上了那个回鹘女子——也就是月理朵……”

“那后来呢?”耶律阿保机问道。他脸色变了变,拳头握得捏紧的。

“本汗喝了点酒,也没多想,就把月理朵送给他啦!哈哈!”阿史那克琪得意洋洋。

“你……”耶律阿保机再一次“霍”的起身,怒目相向。

“别急别急,我没说完呢!”阿史那克琪继续胡诌道:“后来要说这月理朵公主也是红颜薄命。那个大唐的人口贩子带走她没几天就遇到吐蕃骑兵打劫了,据说月理朵公主被吐蕃骑兵抢走了,之后就下落不明了。至于要人,就请诸位列国使者——也包括你们回鹘,就去向大唐和吐蕃去要人吧!”说完,阿史那克琪又得意的笑了笑。

“阿史那克琪!你放屁!人是被你劫持的,关我们吐蕃什么事?”吐蕃使者原本内心还是幸灾乐祸,没想到阿史那克琪竟然像一条疯狗一样胡乱咬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件事情也和我们大唐无关!”大唐使者也急忙撇清。

“阿史那克琪!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事情的!”耶律阿保机怒不可遏。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我阿史那克琪有错,错不在我一个人,大唐帝国和吐蕃帝国都有责任。你们一齐向我施压,怎么欺软怕硬啊?害怕大唐帝国和吐蕃帝国,欺负我们突厥是吧?”

说完,阿史那克琪对着南诏王国的使者说道:“是吧!立国之本就是不能做欺软怕硬的事。”

“可汗和诸位大国使节之间的事,我们南诏不方便插手。”南诏使者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回鹘应该向我们吐蕃讨要一个说法啦?”吐蕃使者问道。

“哦,不!”南诏使者急忙起身道:“我的意思是……”南诏使者看了看吐蕃使者,又看了看大唐使者,在看了看阿史那克琪方才说道:“我的意思是,各位上国都有主张,敝国对此不表态。但对于各位上国稍后做出的决议,敝国绝对表示赞同。”

所谓弱国无外交。那南诏王国本是边陲小国,国小民贫,而且又与吐蕃、大唐两大帝国为邻,南诏国王整日里需要平衡和大唐、吐蕃之间的关系,以避免哪天大唐骑兵或者吐蕃骑兵会杀到南诏国都里来。

“阿史那克琪!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我们契丹人的厉害!”说完,耶律阿保机带上随从,悻悻的走了。

其余列国使节见契丹使节离去,也都各自离去了。

回鹘国王并非愚鲁之人。对于月理朵下落的事,回鹘国王知道,说月理朵先后落到大唐和吐蕃人手里,是阿史那克琪栽赃陷害之计。

阿史那克琪也自知,自己的行为并不能真的给回鹘带来战火。其实他故弄玄虚召集列国使节,目的无非是为了让回鹘国王难堪而已。

阿史那克琪为了一时痛快,却也惹上了大麻烦。

且不说契丹、回鹘成了阿史那克琪的死敌,就连大唐和吐蕃也不时的派遣骑兵去追杀“塞外罗刹”,最让阿史那克琪愤怒的,却还是趁火打劫,趁机出兵起哄、扰“塞外罗刹”的吐谷浑和党项。

想起党项,阿史那克琪更是火冒三丈:亏你党项国主拓跋思恭和我还是朋友呢,就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不过随着大唐、吐蕃、回鹘、契丹、吐谷浑和党项六国力量围剿了“塞外罗刹”三个月之后,“塞外罗刹”竟然神秘失踪了。

这三个月来,“塞外罗刹”尽量避免与对方的大部队交锋,但是突厥毕竟没有自己的领地。因此,这三个月来,“塞外罗刹”一直东躲**,疲于奔命。有时候阿史那克琪神经过敏,甚至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塞外罗刹”战斗力虽强,毕竟只有几百人。阿史那克琪可不放心让这几百人的家底就这么毁了。

三个月后,“塞外罗刹”突然神秘失踪了。仿佛一夜间人间蒸发了。任凭六国联军在草原上戈壁上甚至大漠上搜索,也找不到这支骑兵的踪影了。

“塞外罗刹”的凭空失踪,让六国联军悻悻而归。

黄巢和月理朵出现在回鹘汗帐附近的时候,守卫汗帐的回鹘士兵们惊呆了。

没想到公主回来了!

“公主回来了!”一名回鹘士兵匆忙的飞奔到回鹘汗帐,禀告回鹘国王。

“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回鹘士兵们兴奋地说到。

“拜见公主。”一群回鹘士兵行礼道。

“你们,你们都快平身吧!”月理朵示意道。

“公主,她是尊贵的公主,我呢?”黄巢心中暗想:“江湖草莽而已。”

自卑感涌上了黄巢的心头。

黄巢感到心口窝被重击了一拳。

世间最为伤害人的事物,或许就是这乱人心扉的感情了。

“月理朵,你回来了?这是真的吗?”回鹘国王迎来出来拉着月理朵的手:“女儿,真的是你吗?你这几个月都哪去了,想死父汗了……”

回鹘国王父女相拥在了一起。

当日夜晚,回鹘国王摆了一桌晚宴,用来庆祝月理朵的归来。在此之前,月理朵也把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对回鹘国王说了一遍。

夜宴上。回鹘各部落的酋长纷纷落座。除此之外,黄巢也在席上。

“黄巢公子,你对小女这半年来的照料,本汗铭记在心,”回鹘国王举起酒杯说道:“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干!”“干”回鹘酋长们纷纷起身。

“黄巢公子,如果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回鹘汗国帮助的,尽管开口就是。不如,你就不要回大唐了,留在我们回鹘安享荣华富贵岂不是很好?”回鹘国王诚恳的说道。

“谢可汗的好意。只是黄巢离开中原日久,家父想必也很是挂念。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你们汉人的有些话我听不懂。”回鹘国王说道:“不过黄巢公子过去不也想在沙陀做官吗?怎么朱邪克用的官你能做,我们回鹘的官你不能做,你是瞧不起我们回鹘吗?”回鹘国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父汗容禀。”月理朵起身道:“去年黄巢大哥之所以去沙陀,也是为了避免大唐梁王的追杀,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黄巢大哥觉得时过境迁了,想回中原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啊!”

回鹘国王看了看爱女,想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次日。

草原上,月理朵命人为黄巢准备了一匹好马,以及盘缠、干肉。她知道,黄巢去意已绝。

“黄巢,如果中原没有你立足之地的话,只要我还是回鹘汗国的公主,回鹘就永远对你敞开大门。”

在黄巢的记忆中,月理朵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这些话了。

“我会回来的。一定。”黄巢心中暗暗的说道。

大唐给他的羞辱,黄巢没有忘记。

辞别了月理朵公主,黄巢上路了。

命运真是神奇,也真的是反复无常。黄巢心中暗想。这一年多的种种遭遇,让他倍感命运的莫测。

在强大的命运面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许,随波逐流是对的。

但是黄巢终究不想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辗转几个月,黄巢已经来到了大唐境内。

踏上故土大唐的黄巢,渴望着家乡,自然归心似箭。

这日晌午,黄巢在乡间路上赶路,奔波了一上午,觉得腹中饥馁,刚好见不远处路边有家野店,便勒住缰绳,下了马。

“客观,您请坐。”店小二帮助黄巢牵着马到马棚里,黄巢进店里,找了个空位子坐。

“盐帮下个月选帮主,这可是江湖盛世啊!”黄巢对面不远处的的一张桌上,坐着四位客人,其中一个瘦子说道:“到时候不知道得如何热闹呢!”

盐帮下个月选帮主?黄巢心头感到了一丝震动——父亲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可能退位让贤呢?

黄巢急忙仔细的听下去。

“肯定的。”另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说道:“你说盐帮的下任帮主会是什么人?”

“我觉得是尚让。”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说道:“尚让在盐帮里面经营多年,树大根深……”

“尚让当帮主,恐怕会和黄明一个下场。”最后一个秃头说道:“别忘了,黄明是怎么死的……”

什么?父亲死了?黄巢心头更是如同挨了一棍。

“祸从口出。”那独眼龙道:“江湖上人尽皆知黄明是暴毙身亡,所以……”

“列位兄台,在下这厢有礼了。”黄巢来到这四人面前,一拱手道:“刚才在下听闻说诸位兄台提及盐帮的事,不知盐帮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黄巢强忍着心急如焚带来的痛苦问道。

“这位小友恐怕初入江湖吧?”秃头说道。

“在下前几年前往西域做生意,久未踏足江湖,因此不知中原江湖的事情,因此还望诸位兄台告知。”

“也没什么,去年,也就是我们大唐咸通元年,盐帮帮主黄明暴毙在家中。黄明死了,可是帮主之位总要有人继承才对啊!本来呢,帮助的位子应该让黄巢或者尚让继承的,可是其实吧,这黄明之死,根本就是……”

“咳咳!”独眼龙咳了几声。那秃头见独眼龙示意自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便改口道:“小兄弟,这盐帮的事儿,我们外人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不足为信!”说完干笑了一阵子。

黄巢心中再也不能平静了。

他真希望,这些都只是江湖上的谣传。

天色昏沉了。

这世上的一切一切似乎都那么邪恶的和他为敌。

科举落地、回鹘为奴,如果真的父亲有了不测……

天啊!

黄巢心中的绝望悲愤,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