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我媳妇

他长长叹口气，缓缓道：“洛儿，对不住，开始瞒着你……是我不对。”

我咬牙不肯言语，齿缝磨得咯吱咯吱响，舌头顶在下齿上极闷地痛。半晌我勉力平静下来，摇摇头，疲惫地道：“不是，你错在不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你应该一直瞒我到最后。”

他不言语，半晌方低声道：“你总会知道的，到了舅舅那里。”我霍然抬头看他，他语气里的深意让我无法忽略。他却似是不愿多谈这个话题，重又道：“洛儿，其实开始我没想瞒你，可是看你怒气冲冲的样子……很好玩，忍不住就想逗逗你。而且，我开始就告诉你我叫清扬，我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没看出来。洛儿，大燮的展祁太子小名清扬不是很难查到的吧？只是你……根本未上心罢了……”

“你这是责备我不上心你？”我声调陡然拔高，冷笑道：“我的太子殿下，沈洛一介罪臣之女，还是本应十年前便随沈家一百六十四口一起去了的，侥幸逃得性命哪里还敢打听皇室任何消息！我那爹爹当年逼我发下誓言不许找皇室寻仇，我用了这么些年让自己冷心冷情，您这又是何苦再来招惹我！逼急了，沈落不过拼的这一条命和您同归于尽罢了！”

他却毫不为我狠烈的语气所动，只是苦笑道：“洛儿，我知道你很生气，沈家的事……我只能代父皇说声对不住……沈大人是个明白人，他让你不寻仇，是为你好。洛儿你……别太难为自己……”

“我难为自己？”我嘲讽地看着他，“我沈落过的好好的，我听我爹的话，对皇室不闻不问，压根没想寻仇的事，你来干什么，我还没问你是何居心，你倒好意思劝我别难为自己？”

他仍是叹息，道：“洛儿，我始终是你的未婚夫婿，你是我自己愿意定下的媳妇，我早晚是要来寻你的……”

“什么？”我瞪圆眼睛，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你们姬家没有当我已经死了么？还说什么媳妇？”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洛儿，沈家虽是都去了，父皇当年确实明令不许杀你，你是我姬展祁的未婚妻，是大燮的太子妃，这点从没变过。”我浑身颤抖，气的都要说不出话了，这……这……这……这个混蛋，他老爹杀了我沈家满门，他居然还敢要我当他媳妇？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清扬缓缓伸出手，握住我紧紧抓着被子的右手。我没躲也没甩开，只觉脑子嗡嗡响，几天没吃饭的劲儿一下子涌上来，我头脑一阵晕眩，几欲晕过去。他收紧握着我手的手指，慢慢道：“沈落，我知道你这会一定很难痛苦，也很恨我。但请听我把话说完，当年沈家的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而沈家一百多口人，除了留着沈氏血的直系旁系，一干家仆都已被父皇不顾群臣反对放了，最后死的人，是五十六数。那时沈落你已被沈大人送出，不知道这些。父皇寻你未果，问沈大人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说在临走前沈家那场大火中失踪，倒是父皇一直自责，没能护住你。父皇他一直记得你是姬家订下的媳妇，原本就要保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