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陷入绝境

ss细雨 6068字 2024-06-20 13:41:56
我给苏以琰递了一杯水,他讲了那么久应该是渴了。

原本沉浸在回忆里平和而带着幸福感的气氛似乎有些被破坏。

他的神情由惆怅的微笑变得不好看起来,然后咬牙切齿地从胸膛挤出几个字,“苏以璇,你有没有在听!”

有啊。我忍住眼中的笑意,点点头,又点点头。他却看着我先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瞬间,是春暖花开吧。

我也扬了嘴角,忍不住笑。我的二哥,原来还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可是下一秒,我看着被打开的病房门,却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带着淡淡的笑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似乎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仅仅是因为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的目光依旧刺人地让我害怕。除了下巴上新长的短短的黑色胡渣,他显得精神奕奕,就像刚起床要去上班一样。而此时,他手里却拿了两盒的热粥,向我们走过来。

我不知为什么,对他会有莫名的惧意,担心着他下一秒就会把手里的滚烫的粥砸到我脸上。我记得的,昨天晚上他拉住要来救我的二哥,对他说,别去。

他说,别去。二哥于是犹豫了。而我,差一点因为他这句话死掉。

就在我觉得我要被他的眼神看得颤抖起来的时候,二哥站起来向他迎了过去,“你来啦。”他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粥,搁在桌子上。又笑着转头看我,“言翌昨天也陪了你一晚,刚才他出去买早餐了。”

我的二哥笑得开心,似乎因为有这样的情人而欣慰。我却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他竟然陪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我几乎能想象到整个晚上,他都用那样冷冷的目光盯着我,安静而尖锐。

而现在,我竟然能够安然地醒过来了,没有被他狠狠地掐死。

言翌看着我,笑容更大了,“怎么?不谢谢我?”

要谢谢他,谢谢他昨天差点让我死掉么。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不动声色。

可是二哥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能和他好好相处。我看着他沾满了阳光的媚人的笑颜,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谢谢”。

言翌似乎终于满意了。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显出些疲倦的样子。

“你知道吗?”二哥对我说,“昨天言翌拉住我,叫我别去,说让他去救你。”他含笑看了一眼半倚在沙发里的男人,“可是我觉得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是我这个哥哥来救你才对。”他此时笑得像个孩子,那么开心的样子。

我睨了一眼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还是感到一股无端的寒意。我很怀疑二哥的这番话,可是二哥的眼神那么真诚。那还有一个可能,他是想借着救我的名义,把我按在水里,只要我窒息死掉,他就把我的尸体拖上岸。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懂得,我也懂得。

二哥明媚动人的脸,让我没舍得把这话说出来。何况那个被我定位成杀人凶手的人也在这里闭了眼假寐,却让我的背上沁出了冷汗。

“对了,”二哥的脸色忽然有些凝重,“昨天我救你上来之后,以瑜就站在岸上了。她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在附近?”

我回忆了一下,“我到池子边之前,她是在后院的摇椅上坐着的。应该是听到动静跑过来的。”

“也对。不然以她的性格,知道了一定不会这样息事宁人的。搞不好就吵吵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了。”苏以琰的脸上颇有些愤愤的样子。

共同厌恶着一个女人,让我们似乎更亲近了些。我和二哥相视着忍不住笑出声。

下一刻却听到了苏以瑜的声音,“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在门外就听到了。”

她显然是刚来的,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盒。

我看了一眼二哥,他似乎受到了些的惊吓,瞪着眼看她,“你来做什么。”毫不客气地表达不欢迎。

二姐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言翌,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朝我嫣然笑着,“以璇你醒了,二姐给你从家里带的汤。”

假寐的言翌早已在她进门时睁开了眼,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变成了体贴的未婚夫,露出和煦的笑容,“给我吧。”

二哥垂了眼不再看他们,笑意早已褪去。

我轻轻握了二哥搁在床上的手,这样的场面,本就不应该让他看到。“二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已经没事了。”

他抬起头,因为一夜没有睡而布了些红血丝的眼现在越发疲倦,“好。那我先走了。”

他单薄的身影很快便消失。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尴尬难熬,每一分钟都那么漫长。苏以瑜坐在了刚才二哥坐的位置上,拉了我的手嘘寒问暖,还问起了我小时候的事。言翌也不再假寐,直直盯着我和苏以瑜,我一开口,他的目光就变得狠戾起来,生怕我说出些什么。到最后,我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说了话也尽量用最少的字解决。

二姐问我,“昨天你怎么会忽然落水的?”

我答,“意外。”

她又问,“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医生说,你昨晚烧的厉害,现在好些了吗?”

我答,“嗯。”

她继续问,“你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答,“还好。”

这样的问答方式让我无奈地疲惫,可是我却不能打断一个姐姐对妹妹看起来理所应当的关心。

到最后她的脸色越来越尴尬,起初的满脸的和善也渐渐被消磨殆尽。她甚至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把水果刀。幸好言翌在场,她始终保持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可是背对着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还是优雅地对着言翌告别,之后才走出去。

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可是瞬间又紧张起来——现在,整个病房,只剩下我和言翌两个人。

我戒备地看着他,他不以为意地笑,眼里分明是嘲讽,“你平时都这么没礼貌吗?”

我不明所以。

“你对待自己的二姐都是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吗?你的教养在哪里?”他好像教训晚辈的长辈一样。

我没有理他。二哥对二姐的态度更差,若真是心疼未婚妻,他就该连苏以琰一道教训了,怎么偏偏就只说我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地低落下来,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药水快要没有的时候,我转身想按铃叫护士。他原本是静默坐着的,此刻却猛地上前按住了我的手。我惊恐地看着他,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的血开始倒流,流满整整一瓶怎么样?或者你把枕头挣脱,等着剩下的药水注进你皮肤下面?”声音残忍,却笑得不动声色。

我害怕起来,明明不相信他会这样做,却又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在他面前我根本无力抵抗。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至少能安心些。

他却松开了手,不屑地开口,“真没劲。”然后,利落地帮我把针头拔下来。

我按着针孔处的棉花,决定不再说话。

他极轻极轻地扫了我一眼,“也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就可以出院了,省的别人费神费心来看你。”

我于是起来穿好鞋子随他走出去。他仿佛懒得搭理我一样,不愿意再说话,把我送回苏家,就驾车走了。

我下车来,不过离开一个晚上,重新回到苏家却有久别重逢的感觉。正是中午,园子里显得安静。

我走进宅子里,奶奶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吃饭也是这副拘谨的样子,坐得很直,夹菜的时候,每一筷子都只夹一点点,脸上的表情端庄严肃。

我走过去唤她,“奶奶。”

她把嘴里的饭菜咽下了才慢慢开口,“嗯。回来了,吃饭吧。”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看我。

“你昨天住院,我也通知洛家那两个小子了。他们似乎没来看你?”她问我,甚至不关心我是否吃过了饭。

“嗯。我们的交情并不是很好。”我低了头,觉得有些苦涩。顾平生,与我已经是路人。至于洛慎时,我们的交情一直不深。

她思索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嗯,下午有个项目很重要,你二哥昨天忙了一晚上,现在在休息,恐怕下午起不来。你大哥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是你们三个在一起做的吧。下午就你去谈吧。”

“奶奶,我可能不行。我跟对方的负责人只见过一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心地交给我,但绝不会是因为信任。

“这次是你表现你能力的机会。我们苏家的孩子,向来都是有很强的能力的。而且,黄总上次会面后告诉我他对你的印象不错。”她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我会让以瑜跟你一起去的。她比你有经验些,有什么事也可以帮衬着。但主要还是考验你的能力,明白了吗?”

“是。”我点头,心里有什么正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所以说,没有很强的能力,我就不配做苏家的孩子了。

我去换了衣服就赶到公司去准备资料,二姐早就得到通知,所以在公司里和两个助理一起等着我。因为早上我的态度,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出门的时候她冷冷看着我,神态倨傲,“你真的决定跟他们两个联手,不肯帮我?”

我笑笑,“二姐,你在说什么?”

她气愤地坐进车里,狠狠甩上门,弄得司机莫名地惶恐。

我们一到黄氏集团,就有几个高管模样的人迎出来。奶奶说过,黄氏的黄总是个比较简单随意的人,谈判也不喜欢在太严肃的场合,通常会安排在酒桌上。

所以我们一行人就去了附近的酒店,要了一间包厢,准备在饭桌上把事情谈妥。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这个单子确实重要,让我出来谈判分量明显不够。对方七个人都是有大职位的人,而我们总共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助理。更何况我的经验几乎为零。当我看到那个谢了顶,挺着啤酒肚的黄鹏黄总看着我若有所思地打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走到此处已经退无可退了,我硬着头皮走进包厢,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能让奶奶寻到理由把我打发出苏家。

果然,落座的时候,黄鹏坐到了我旁边,还没坐稳就抓了我的手,“苏小姐,这份合同我一定会签。咱们今天就当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开心开心。”周围的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笑着附和。

我点头应承着,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他也不介意,抬手叫服务员送来几瓶红酒。我的酒量并不好,有些担忧起来,正想着等一下该如何推脱,就听见二姐含笑的声音,“黄总,您今天可能要遇上对手了。我这妹妹啊,酒量可好得很。”

我回头看她,她冲我冷冷一笑,美丽的脸因为这一笑更显得高贵冷艳,“以璇,待会儿你可要好好敬黄总。”

黄总果然没有辜负苏以瑜的期望,一遍一遍寻着各种由头敬我,上好的红酒就像白开水一样被灌进我的肚子里,甚至我从来没有一次喝过那么多的水。起初我还能自己一杯一杯得喝,到后来都是那个黄总直接拿着酒杯把酒往我嘴里灌。我嘴里都是酒的苦涩味道,我想喊停,可是说不出话。我的脑子很清醒,听到他们继续劝着酒,听到有人起哄夸我酒量好,听到苏以瑜言不由衷地一直夸我。我甚至感觉到那个黄总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一下一下摸着,我觉得胃里恶心地很,想要站起来狠狠甩他一耳光,可是我没有力气,我站不起来,可是感觉却那样清晰,让我恶心得想吐。可我却连吐都吐不出来。

“苏小姐,文件我就签了。”我听到黄总说话,他把文件递给了我身边的苏以瑜,却用手环住了我的肩膀,“令妹似乎醉得厉害,不如我替您先照顾着。”

我看见苏以瑜施施然起身,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轻说,“祝你玩得愉快。”然后仿佛高贵的公主一般愉悦地对黄总说,“那就麻烦您了。”

我想抬手拉住她,可是她轻轻一转身就扯开了,然后步履轻盈地就走了。越来越多的寒意积在心底。

“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的血开始倒流,流满整整一瓶怎么样?”声音残忍,却笑得不动声色。

我害怕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在他面前我根本无力抵抗。我认命地闭上眼,我赌他不会这么做。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

果然,他松开了手,不屑地开口,“真没劲。”然后,利落地帮我把针头拔下来。

我按着针孔处的棉花,决定不再说话。

他极轻极轻地扫了我一眼,“也不是什么大病。烧退了就可以出院了。”

我于是起来穿好鞋子随他走出去。他仿佛懒得搭理我一样,不愿意再说话,把我送回苏家,就驾车走了。

我下车来,不过离开一个晚上,重新回到苏家却有久别重逢的感觉。正是中午,园子里显得安静。

我走进宅子里,奶奶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吃饭也是这副拘谨的样子,坐得很直,夹菜的时候,每一筷子都只夹一点点。脸上的表情端庄严肃。

我走过去唤她,“奶奶。”

她把嘴里的饭菜咽下了才慢慢开口,“嗯。回来了,吃饭吧。”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看我。

我坐下来,马上有人把盛了饭递给我。我于是也像奶奶那样,正襟危坐地用餐。

“你昨天住院,我也通知洛家那两个小子了。他们似乎没来看你?”她问我。

“嗯。我们的交情并不是很好。”我低了头,觉得有些苦涩。

她思索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嗯,下午有个项目很重要,你二哥昨天忙了一晚上,现在在休息,恐怕下午起不来。你大哥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是你们三个在一起做的吧。下午就你去谈吧,务必要成功。”

“奶奶,我可能不行。我跟对方的负责人只见过一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心地交给我,我不会认为这是因为信任。

“这次是你表现你能力的机会。苏家不会养没有用的废物,你最好尽力。而且,黄总上次会面后告诉我他对你的印象不错。”她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我会让以瑜跟你一起去的。她比你有经验些,有什么事也可以帮衬着。但主要还是考验你的能力,明白了吗?”

“是。”我点头。好像落了水,住了院回来,奶奶就变得不一样了,连慈祥都懒得再伪装。我在心里冷笑,洛家那两个小子,就那么重要。还是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就懒得再给我好脸色看了。

我去换了衣服就赶到公司去准备资料,二姐早就得到通知,所以在公司里和两个助理一起等着我。因为早上我的态度,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出门的时候她问我,“你真的决定跟他们两个联手,不肯帮我?”

我笑笑,“二姐,你在说什么?”

她气愤地坐进车里,狠狠甩上门,弄得司机莫名地惶恐。

我们一到黄氏集团,就有几个高管模样的人迎出来。奶奶说过,黄氏的黄总是个比较简单随意的人,谈判也不喜欢在太严肃的场合,通常会安排在酒桌上。

所以我们一行人就去了附近的酒店,要了一间包厢,准备在饭桌上把事情谈妥。

其实我早就有所警觉,这个单子确实重要,让我出来谈判分量明显不够。对方七个人都是有大职位的人,而我们总共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助理。更何况我的经验几乎为零。当我看到那个谢了顶,挺着啤酒肚的黄总看着我若有所思地打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走到此处已经退无可退了,我硬着头皮走进包厢,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果然,落座的时候,那个黄总就坐到了我旁边,还没坐稳就抓了我的手,“苏小姐,这份合同我一定会签。咱们今天就当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开心开心。”周围的人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笑着附和。

我点头应承着,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他也不介意,抬手叫服务员送来几瓶红酒。我的酒量并不好,有些担忧起来,正想着等一下该如何推脱,就听见二姐含笑的声音,“黄总,您今天可能要遇上对手了。我这妹妹啊,酒量可好得很。”

我惊恐地回头看她,她冲我冷冷一笑,美丽的脸因为这一笑显得高贵冷艳,“待会儿,你们可要好好敬她。”

黄总果然没有辜负苏以瑜的期望,一遍一遍寻着各种由头敬我,上好的红酒就像白开水一样被灌进我的肚子里,甚至我从来没有一次喝过那么多的水。起初我还能自己一杯一杯得喝,到后来都是那个黄总直接拿着酒杯把酒往我嘴里灌。我嘴里都是酒的苦涩味道,我想喊停,可是说不出话。我的脑子很清醒,听到他们继续劝着酒,听到有人起哄夸我酒量好,听到苏以瑜言不由衷地一直夸我。我甚至感觉到那个黄总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一下一下摸着,我禁不住颤抖起来,想要站起来狠狠甩他一耳光,可是我没有力气,我站不起来,可是感觉却那样清晰,让我恶心得想吐。可我却连吐都吐不出来。

“苏小姐,文件我就签了。”我听到黄总说话,他把文件递给了我身边的苏以瑜,却用手环住了我的肩膀,“令妹似乎醉得厉害,不如我替您先照顾着。”

我看见苏以瑜施施然起身,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轻说,“祝你玩得愉快。”然后又愉悦地对黄总说,“那就麻烦您了。”

我想抬手拉住她,可是她轻轻一转身就扯开了,然后,步履轻盈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