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雨季

葵花独向金乌笑，凤凰只在梧桐栖。

生活就像肥皂剧，半是蜜糖，半是伤。不停咒骂，又忍不住继续看。

06—07年，的球迷爱好者几乎都疯狂地迷恋麦迪和科比，尤其是科比，他所表现出的王者风范和对世界的挑战，他的不羁和疯狂，让青少年不禁顶礼膜拜，而麦迪透露出一种成熟和低调。周迷恋科比，他在篮球场上表现出的样子与我认识的他完全不同，在场上他像一个战士，骁勇却又有点浮躁，很多时候对手都会把他设为第一个防范的人。辰喜欢科比，辰身材匀称，酷似流川枫的发型，皮肤很好，总给人很干净的感觉。他在场上算是长相出众的，但是球技一般会不容易被人看出，很会出其不意的来个三分，但是对方教练却看不出他到底水平如何。

周日下午，我一点多就到了比赛的场地，观看的人很多。周和辰他们都到了，身边围着一群女生，周笑得很开心，辰坐在旁边，也在笑，只是看起来很温柔。我没有走过去，只是在人群看着他们。辰旁边站着一个很美的女生，中长的直发，穿着Givenchy（纪梵希）的一条长裙，（Givenchy的裙子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奥黛莉.赫本（AudreyHepburn）和杰奎琳.肯尼迪(JackieKennedy)演绎了他的设计理念，06年《指环王》上映，丽芙泰勒演绎的精灵公主，穿着一件黑色Givenchy晚装出现时，更是迷倒众生。我很少追品牌，但却这个牌子特别专注一段时间。）那女孩叫林漫雅，因为漂亮，还有校长是她伯父，在我们学校的知名度很高，她看起来高贵、时尚、优雅，内心的自卑感不觉的急剧上升，心想她才是辰喜欢的类型吧，毕竟这样的女子谁能拒绝呢。这时电话响起，妈妈打来的。

接完电话，我就急着回家了，到家时，妈妈正在收拾混乱的客厅，她看到我回来，说道

“赶紧去找于嘉，劝下她，你知道她只听你的……”（于嘉是我的妹妹，我叫于静，小名土土，处于青春期的她被送到姑姑家上学，因为每次看到我爸，两个人就像仇人一样会发生大战。）看得出妈妈哭过。

“我现在就去，别担心”。

看样子，爸爸又走了，爸爸的家人都重男轻女，我和妹妹从来没有享受过温暖的父爱，也没发现爷爷、奶奶有多慈祥。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条河，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抓螃蟹、找贝壳、打水仗……在那里，妈妈给我们讲过“丑小鸭”故事。当时，妹妹6岁，却咕噜着两个大眼睛问我

“姐姐，丑小鸭都可以变成天鹅，我可以变成男生吗？这样大家都会喜欢我了。”

我望着妈妈，妈妈一下眼睛就红了，我转过来，问她

“你觉得妈妈漂亮吗？”

“妈妈是最漂亮的”

妈妈欣慰的笑了笑，我继续说道

“是女孩长大就会像妈妈，是男孩就会像爸爸，你想变成谁？”

妹妹若有所思，对我说

“我不要变成爸爸，他好凶。”

“那就行了，你长大肯定跟妈妈一样美，所以做女孩很好哦！”

到了河边，我发现于嘉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知了在树上不停叫唤，她弓坐着，头埋在臂弯里，全是悲哀。我走过去，陪着她坐着，直到天像洒下很多黑芝麻一样，看不清河对岸，我们才回家。

听妈妈说，冲突是因为姑姑告诉爸爸于嘉在学校很叛逆，爸爸教育她，她顶嘴，被打了一巴掌，脾气不好的她摔坏了家里很多东西。于嘉被送到姑姑家，也是因为跟爸爸吵架，那次也也在家。于嘉正在看电视，爸爸回到家看到她，就恶狠狠的说

“谁允许你打耳洞了？”

妹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才几岁？把自己打扮的跟怪物一样，还有这牛仔裤，破破烂烂的，，，”爸爸还没说完，妹妹就打断他，说道

“这个时候就来管我了，你不是另外有个家吗？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啪”

爸爸气得打了她一巴掌，我看到她的脸上鲜红的浮凸着几个手指印。

正在阳台看书的我吓了一跳，妈妈也从厨房出来，抱着于嘉，边哭边骂爸爸。

“你看不惯，就不要来，你走吧”

妹妹没有哭，只是眼神带着恨，一直盯着对面的人，仿佛那是她的仇人，她一字字的说

“你不是我爸”

看得出爸爸有点后悔，听到妹妹的话有点惊吓。他看了一眼我，之后就走了。我愣在那里，似乎我不在那个世界，有些事我不敢面对。

之后，妹妹就被送到姑姑家上学，是姑姑来说的，也是由于附近的学校都不敢收她，她实在叛逆的出位，在老师办公室泼水，把老师课桌推到被作业本烧了，然后跳窗逃跑。她很爱我，但是在这方面我只是偶尔劝她，我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干涉她，我性格很像我妈，太柔弱和服从，不敢挑战权威，只是忍气吞声的活着，认命的活着。

第二天，把于嘉送去车站，她抱着我，哭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说

“姐，你要照顾好妈，不要让人欺负她”

我忍住泪水，点点头，说：

“你照顾好自己，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转身上了车，看着她的车子越来越远，我失了神。似乎我的生活中，我总是看着爱的人的背影或离开，然后越来越远，留下我在原地。

回到学校，早会迟到了，班主任没多说，只是让我下次注意时间。听说那天的比赛是高中联赛的决赛，我们学校赢了，辰投了7个三分，惊艳全场。同桌敏噼里啪啦的跟我形容着当时的情景，我却无心听下去，心里很难受，想着这也许是爱的力量吧，那天林漫雅在看着他，只有她那样的女子才会让他的力量爆发。

之后的日子都没有看到周和辰，我一直在忙着为期末考试做准备，直到考完的那天去画室取东西，碰到了周。

他看到我没说话，我尴尬的到自己的位置取东西。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走过来，说：

“你那天为什么没来？”

“临时有事”

“什么事啊？”

我不喜欢跟别人提起我家的事，这也是我平时总是一个人的原因，女生到一堆，就会问你家几口人啊，爸妈干嘛的啊，他们都在哪啊什么的，你的衣服哪买的啊等等，所以我总是避免和她们走的太近。

虽然我也是女生，但是女生真的优点聒噪。就像后来性情大变之后的我，那哪是一个聒噪了得啊。我可以随时说出：“大姨妈又提前来了，你们说，我会不会由于失血过多而死啊？”“那男的长得……真像坟墓你爬出来的”这类别人接不下去的话。

“可以不说吧”我回答到。

他沉默了一下，好似回神，又回到了他自己。

“你今年十七岁吧？”

“啊？是啊”我显然被这没头绪的问题吓到了，话题转的太快了吧。

他继续说道：“哦，十七岁是雨季，难怪你每天脸上都很少晴天”

我忍不住笑着说道：“你意思是我脸臭咯？”

“不臭，每天下雨洗的挺干净的”他故作认真的回答。

“那是，哪像你，脸上也太多阳光了吧？把自己晒得跟黑炭似的，你以为晒黑了就能变成科比啊？”我不示弱的说道。

“没想那么远，也就先变成个古天乐吧。”

“好意思，不害臊”。

“今晚我们庆功宴，你也去吧”还是周氏口吻。

我谁都不认识，而且还要面对辰和她的林漫雅，想着就没想法了，我故意岔开话题，拿他的名字开唰

“你妈给你起名叫周默，是不是怕没人喜欢你，就故意起这名，因为每个人都会说:啊，我最喜欢周末了，周末可以不上班，不上学……”

我意识到周情绪的变化，惯有的笑容一下被悲伤笼罩，但只是一段时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名字是我爸起的，为了怀念我妈，我妈难产”他静静的说道，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是话语中全是悲哀。

我急了，这地雷都被我踩中，什么运气啊？霉到家了。看着他那么难过，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许看出我的慌乱，说道：“今晚的庆功宴一起去吧”

这个时候，我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答应了。

所谓的庆功宴就是吃饭、唱K.我意识到去的人不止是校篮球队的队员和教练，还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后来才知道她们代表学校参加国标舞比赛，获得省第一名，今晚学校的领导也要来，给这些美女帅哥们庆功。看着他们，我哭笑不得，周还在若无其事的跟别人胡扯，幸好人多，我可以淹没在人群中。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周旁边，他旁边是辰，我对面是林漫雅，有些时候我不敢看她，她实在是太耀眼，我怕伤了眼，更怕伤心。学校领导一桌一桌敬酒说祝贺的话，都是些假到不行的话，每次家庭大聚会，我都会听到那些让人倒胃口的腔调。什么恭喜啊，你真有前途啊，年轻就是好啊，继续努力啊，我支持你啊之类的。

本来就是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生活就是一场闹剧。

林漫雅看到我，问周：

“周默，新女朋友啊？想不到你口味这么清淡”说完，其它人跟着笑起来。我看到辰也在笑。

“你就不能思想纯洁一点啊，她叫于静，画室认识的朋友”周打趣的说道。

之后就是一些饭桌上常出现的话题，八卦一下这个再八卦一下那个，我忍不住注意着辰和林漫雅，总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林漫雅不时看看辰，辰不会也会偶尔看她。周给我夹菜，我就使劲吃，知道真的觉得胃在沸腾、翻滚。吃了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只希望一切都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