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不去的过去

午夜的哥 3997字 2024-06-18 16:55:12
路过音像店,里面正放一首似曾熟悉的歌: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相遇是必然。“那么第三次相遇是不是命中注定”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突然忘了我和叶子现在已经应该不能再用相遇或者遇见来形容,我再也数不出我们有那一天没有见面。除了上课的时候没有在一起,很多时间都是两个人腻在一起。

叶子很喜欢喝奶茶,我们经常出入学校门口那家小小的奶茶店,名字叫做《雨默季节》,我曾无数次在想‘雨默’是不是就是店主的名字。

店主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深沉、帅气的男孩,吧台总是会有他忙碌的身影,他喜欢放一些比较怀旧的歌曲。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那种甜到心里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刚开始的时候通常都是叶子喝奶茶,我要1杯冰水。叶子总是喝着不同味道的奶茶,似乎没有哪一种味道可以让她留念,但是也没有哪一种味道可以让她舍弃。

总有那样的一些人,不会为谁而停留,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知道继续向前走,总觉得有更多的人会在远方等着,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相遇、相识、相知或者相爱,厌倦了,不爱了,这一切都将成为浮云,又重新去寻找另一份感觉。

没有谁会一直是谁生命中的主角,他们只是演绎了几个片段,凭空让我们多了记忆;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

在奶茶店通常一坐就是一下午,我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生活的琐事,更多的是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发呆,我一遍又一遍的看那本《沙漏》。

当我在奶茶吧第三次看完《沙漏》,正放着黄婉婷的“沙漏的爱”。

我爱你永远

送给你的白色沙漏

是一个关于成长的礼物

如果能给你爱和感动

我是多么的幸福

我有过很多的朋友

没有谁像你一样的懂我

是你给我最倔强的勇气

青春才开出绚烂的花朵

沙漏的爱

反反复复

像一首不知疲倦的歌

哼唱着你美丽的名字

和我们不为人知的痛

沙漏的爱

点点滴滴

是永不熄灭的灯火

照亮仰望星空的孩子

等待一回灿烂的日出

空闲等待……

叶子爬在桌上睡得很熟,时不时还会傻笑,可能是梦见什么开心的事吧。叶子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很容易满足,一杯奶茶就可以天真无邪的笑起来。

顺手拿起杯子,才发现已没有了水,起身走到吧台前,那个店主男孩正在把玩着一个纯白色的沙漏。

“你知道沙漏代表什么吗?”他的声音充满了遗憾。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沙漏的含义,只是单纯的喜欢一样东西”。

“沙漏象征着爱情、友谊和幸福,这里指的是我们要永远的幸福,永远地珍惜爱情和友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时间在消逝.事物在变迁.

岁月流逝,记忆消失,当思念已无,回忆已是奢望.

遗忘的时光.只会沉封于心底.

“每一样东西都要它代表的含义,但是那种感觉和单纯的喜欢一样东西是不同的”。我看着他手里的沙在慢慢洒落。

他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

“就比如沙漏,你注重的是它代表的含义,而我喜欢的只是单纯的喜欢紫色沙漏,对于沙漏有什么含义我不知道,也没有去想过;每次看见好看的紫色沙漏就会买一个,单纯的喜欢沙子洒落的瞬间,喜欢一秒又一秒的去数着需要多少时间,会不会多那么一秒或者少一秒”。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递给了我一杯柠檬汁。

“这杯我请你,我叫默”,他的声音就如那天的阳光,暖和的让人无法拒绝,不过我是晼晚,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喝果汁,给我一杯冰水”我笑了笑推开了他递过来的柠檬汁。

“试一下吧,偶尔喝喝也挺好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柠檬的味道”。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好奇,不过很快就闪过了。

我想那天我一定神志不清了,居然真的喝了那杯柠檬汁,并从那以后爱上了柠檬味的冷饮,那个叫做默的陌生男孩一句话就改变了我数十年的习惯,也许就如他所说的柠檬适合我,我喜欢上了那种喝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感觉。

“谢了”。

我拿着他送我的那杯柠檬汁,回到那个属于我和叶子的角落,叶子还没有醒,我重新继续看那本《沙漏》。

“不要总看《沙漏》,还有很多值得去看的小说”默坐到了我旁边。

“我知道,只是和叶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一遍又一遍的看这边《沙漏》,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默,就好像多年未见老朋友一样。

我放下书,慢慢吸吮着我人生中的第一杯果汁,默就这样坐在对面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个沙漏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我看着默手上紧握着的白色沙漏,沙子在慢慢的洒落。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尘封的往事,他们不愿提起也不愿放下,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怀恋那些或许快乐、或许伤痛的记忆。

我突然想起宝贝,那个有着短短的头发和清澈的笑容的女孩。

那时我还在镇上的中学上初一,她妈妈调到了我们学校任教,放心不下她就带着她一起到我们学校插班。

也许是因为相隔太久我居然忘了我们是怎样相识,很多时候我总是会突然间忘记很多东西甚至会忘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小晨说过,在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结,我不愿将那个结解开。

宝贝很受同学的欢迎,大家都很喜欢她,我也喜欢这个从城里来的女孩,我喜欢她对着每个人都傻傻的笑,喜欢她蹂躏着她的短发,喜欢她眉飞色舞的给我们讲故事。

宝贝有很多很多的漫画和杂志小说;她会跟我们说城里的故事,说她原来的学校。至少我记得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爱上了小说,向往着宝贝说的那个繁华的都市。

我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去看一眼,只要喜欢上某一样东西就不会轻易舍弃。也因为我的固执伤害了我身边很多爱我的人。

那年的植树节我和宝贝在校园里种了一棵枫树,很普通的一棵树,我们在树上歪歪斜斜的刻上了我们的名字:晼晚、宝贝。

我们经常会坐在那棵树下聊天。

“我觉得你不属于这个小镇”。宝贝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去更大的城市,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人会喜欢上你的文字”。宝贝转过身抬头看着浩瀚的天空。

我沉默了,宝贝也不再说话,静得可以听到我们的呼吸声。

“我也一直在找一个可以离开这儿的理由,和我自己的出口”。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后来,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开始厌倦这个小镇,我生活了12年的地方。

那是我和宝贝最后一次在那棵枫树下聊天,她只呆了一个月就走了,和她妈妈一起回到那个属于她们的城市,她终究会离开的,她的身上有城市里的朝气,在哪儿她会活得更快乐。

宝贝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细雨,她送了我一个紫色的风铃,她说风铃的响声可以将思念带给对方。

“晼晚,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天地,我很喜欢你的文字,我相信会有很多人都会和我一样喜欢,你可以到我们那,虽然我不能给你离开的理由,可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找那个出口”那天的宝贝紧抓住我的手,很认真的对我说。

宝贝离开后,我经常一个人坐在树下和她打电话,用手机上网和她聊天。渐渐的,我们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很少甚至不再联系。

这些痕迹最终都如同一只苹果一样,被时光腐蚀干净;时光真的会冲淡一切,哪怕是曾经最单纯、天真无暇的感情。

枫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我就一个人坐在树下看小说,或发呆。想念宝贝的时候就会去听听风铃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将我的思念带给宝贝。

小晨总是会坐在一旁陪着我,我们会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其实我是幸福的,不管怎样到最后总会有那样的一个人陪着我,不求回报的陪着我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默用沙漏在我眼前晃了晃。

“一个朋友,一个很老的朋友”。我的语气充满了无赖。我抢过默手里的沙漏,放在桌上看着里面的沙一粒一粒的洒落。

“这个沙漏本来是要在兰儿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学的时候走到了一起,大学毕业后,她希望我们都能找到一份安定的工作,然后平静的生活一辈子,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想去旅行,我想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记录下一个又一个美妙的瞬间,我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后来我们分开了,我去了很多城市,拍下了很多美丽的风景”。默用几句话就说完了他与那个叫做兰儿的回忆。

“你后悔过吗?”我问默。

“不知道”默的回答干脆而有力。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因为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就像走到分歧的两条路一样,我们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条,选择这一条,就等于放弃了那一条,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另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永远不知道那一条会更好。

“也许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理所当然的在一起,只是相互依赖的两人。然后有一天,你们发现彼此之间都不能满足对方,爱的最高境界是经得起等待、经得起平淡的流年,有爱情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况你们也许真的没有所谓的爱情”。我看着那个米白色的沙漏只剩下空荡荡的器皿。

沙漏里的沙全部洒落在了另一边,我忘记数需要几秒,其实有时候需要几秒洒落完根本不重要,不管怎样,他依旧会和往常一样一粒一粒的洒落,然后一粒都不剩。

“你应该感谢她,感谢那个叫兰儿的女生,是他让你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很多东西能回忆还是好的”。我又想起了宝贝,想起了我们在网上的聊天。

“我觉得我们越来越不像朋友,你的生命中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我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

“朋友不是挂在嘴上说的,而是放在心里永远的记住”。不知道宝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深情,电脑这旁的我哭了。

我以为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们的友谊也会和那棵枫树一样一直成长下去。曾经刻上去的两个名字随着时间的年轮显得越来越深,树下开始有更多的人群,只是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那两个背影,就如同秋天落了一地的枫叶。不同的是明天春天还会长出更茂盛的枫叶,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记忆,也是会消散的。总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在岁月的风中远去,就像沙漏里的那些闪亮晶莹的沙子,在一次次的重复倒置中,不停的落下,时间过后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器皿。

“宝贝,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

“可更多的时候你忘了我”。

“没有”其实我想告诉宝贝,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更多的时候我在想你现在的生活,很多时候在想你”宝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你那都只是怀恋”我听不出宝贝到底想说什么

“对”

“因为我只能怀恋”是的,我只能怀恋。

“很多事情能够怀恋还是好的”宝贝说完这句话就下线了,这是我和宝贝最后一次聊天。

在宝贝离开后的几个月我也离开了那个小镇,只有在长假的时候才会回去小住,可是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出口,反而陷进了另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