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顾城畏罪潜逃 路遥母女反目

京酱肉丝卷 2559字 2024-06-14 12:31:10
烟雾像轻纱一样弥漫在浅河市的上空,枯黄的落叶在风中寂寞地翩飞盘旋。暮色四合,寒光咋泻。隐隐约约的灯火穿过雾霭透过薄暮,孤傲冷清地撒在浅河的每一寸土地上。一片片香樟林,一座座白房子,一缕缕冷炊烟,都像光秃的树,数着自己的年轮苍老。祥和,却凄清。

如果说光是一个爱炫耀的孩子,喜欢四处招摇。那么,风则是一个生性顽劣的孩子,喜欢作威作福。他狂妄地掀起银白色的浪,一波一波地撞向江岸,动荡不安的江面冒出大团大团的寒气,凛冽而微伤。所有支离破碎的情节串成电光火石的画面在路遥的脑海里,不停地转动。七岁的时候林秀兰把路遥扔进长江里,八岁的时候林秀兰把路遥从二楼丢了下去,十岁的时候林秀兰差点用绳子勒死她······路遥站在江岸上搂紧自己发颤的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远方。冷风刷刷地打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难受。她的世界,可能从此没有了某些人。

彼时,蓝焰像一棵孤独的树伫立在另一段护栏边,深邃而迷离的眼眸里满是苍凉和忧伤。他低下头,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我是蓝焰还是富二代?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路遥的乌黑的发丝轻轻地刷过蓝焰阴郁的脸,蓝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转身向路遥的背影看去,风中氤氲着淡淡的花香。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蓝焰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不经意的回头,却是不经意的一生。

回到家中林秀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顾城畏罪潜逃了。对于林秀兰的话并没有表示多大意外,而是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只高跟鞋不偏不离地朝她的后脑勺砸来,伴着林秀兰的怒吼。

“你脑残还是脑瘫啊?我是说你爸他可能会死!”

“放心,我会埋他的。对了,你也不会有后顾之忧。”路遥的神情甚是冷漠,林秀兰愣在原地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眼泪像被人拧开的水龙头,源源不断。路遥不屑一顾地把林秀兰的高跟鞋踢到一旁,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眼角闪烁着湿漉漉的光亮。是的,她的父亲因为走私军火畏罪潜逃了,她知道。她觉得顾城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一想起顾城,她的心还是会隐隐忍忍的疼痛。而对顾城所有浓烈的恨,像水墨一样渐渐晕染开来,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继续讨厌林秀兰,那个名词叫做妈妈的女人。

此时的林秀兰正在客厅里受黄书行的审问,林秀兰用视死如归惜字如金的态度保持着沉默。

黄书行剑眉微挑诡异地说,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叫路遥?

“你想干什么?你不可以找我女儿,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林秀兰苍白的脸上泛起铁青色的愁。

“不找你女儿不是不可以,我们需要你和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

“我凭什么跟你们去?我是合法公民,我又没犯罪我哪里也不去。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去。”林秀兰信誓旦旦,大有刘胡兰慷慨赴死的气概。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们也只好找您的女儿了解情况了。您女儿时浅河一中的吧!”黄书行轻松而惬意地看着面容疲倦的林秀兰。林秀兰的神色轻微张皇。

“别说了,我去,我跟你去还不行吗?明天,明天路遥去学校后我就跟你去。”

黄书行得意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一块不锈钢呢!那好,就明天去。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要是你敢打搅我女儿的生活,我就算是拼了这条烂命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路遥是刻在林秀兰骨子里的爱与疼痛,剜心刺骨。

黄书行走后,林秀兰整个人像怏了似的瘫在沙发上。电视里一遍一遍地播着关于顾城的通缉令,整个晚上林秀兰一边抽烟一边流泪。

第二天清晨,回去给儿子媳妇上坟的许妈带着傻小子壮壮回来了,另一个年轻泼辣的保姆也回来了。许妈说,夫人,你怎么又睡在客厅里呢?呀,还抽了这么多烟,对身体多不好啊!程嫂,给夫人倒杯清水。

"程嫂不用了,我不想喝。许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呢?”这一夜的折腾使得林秀兰的声音沙哑的像喀了血,硕大的眼球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许妈的唇微启,眼角丰厚的皱纹把她狭长而浑浊无光的眼睛挤兑成了一条暗黄的线。

“夫人,我想先生,先生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许妈战战兢兢道。

“够了,我想我不需要一个下人来安慰我,看我的笑话。现在顾城也不在了,你也走吧!都走,全都都走。”林秀兰盘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晕黄的灯光打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使得她看上去像一个孤傲冷清的千年老妖。

许妈默默地低下头,把一双枯黄如树皮的手恭恭敬敬地贴在大腿前。狭长而慵懒的眼睛里,擒着明亮如碎钻般的眼泪,银白的发丝颓废地贴在两鬓,像一个犯错被罚站的孩子。

“那夫人我就走了。”许妈看了看提着大包小包的程嫂一眼。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全都滚。”林秀兰咆哮着恼羞成怒地把许妈她们的东西乱七八槽地扔了一地,许妈愣在原地不动,程嫂踱着轻快而矫健的步子走了。

被吵得不行的路遥晕晕乎乎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开口便骂,林秀兰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要发疯去疯人院,那里人多热闹。许妈默默地退到厨房去端早餐。

林秀兰说,路遥你这个小孽种迟早要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路遥理直气壮地说那也比某些神经病好。

“遥遥,你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吧,怎么这样和你妈妈说话呢?”许妈一边摆早餐一边教育路遥,林秀兰倔强地别过脸看向窗外,初冬的风染红了她的眼眶。

“她才不是我妈。”路遥边吃早餐边回话。

“遥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讲啊!你妈把你拉扯大该有多辛苦啊!”

“她本来就不是我妈。”路遥继续埋头吃早餐,一副一切都是浮云的样子。

“对,我不是你妈,我怎么配我哪有资格当你这小祖宗的妈,那得有多大能耐啊!”

路遥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然后风淡云轻地说,你本来就不是我妈。林秀兰像受了莫大刺激一样,怒气冲冲地掀翻了桌子,丰盛的早餐零散一地。路遥凶恶地看着林秀兰,就像一头被搅醒好梦的狮子。

“我不是你妈,你给我滚啊,滚得越远越好,最还你给我死在外面,死在外面了没人给你收尸。你要是赖在这儿不走,就是你不要脸。”

路遥说,滚就滚!我加四个轮子加速滚,我要是不滚我把脸贴上城墙辟邪去。然后路遥目不旁视地从正趴在地上吃早餐的壮壮的手背上狠毒地碾过去,傻小子壮壮一边疼得嗷嗷直叫,一边马不停蹄地往嘴里送东西。许妈夺过壮壮手里的动西心疼地说,我的傻孙子哦!然后望了望上楼的路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鸡蛋,鸡,鸡蛋,壮壮要吃鸡蛋,吃鸡蛋。”壮壮委屈地撇了撇嘴,一柱透明的晶液开始丝丝下滑。

“我的乖孙子,不要吵,奶奶待会在给你做。”牛壮壮任起来,硬嚷着要吃蛋,不知轻重地把许妈推了一把。许妈的额头撞倒了桌脚顿时冒出一股一股浓腥的血,壮壮心满意足地吃着抢过来的蛋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