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儿
在车里吃完早餐，路时勋出发去市里一个高档餐厅，他过去时，约好的人已经在等了，路时勋推门走进去，看着坐在卡座上的那个人，心里涌上一阵不适。
他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向一旁瘫着，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路时勋每每看见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共着一张脸。
路时勋走到他面前坐下，肖赢看着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咧嘴一笑：“哥，来了啊，我刚点过菜了，你还想吃什么，再加点？”
“不用，点你想吃的就可以了。”
地方是肖赢定的，路时勋早上吃多了，现在看到他也没什么胃口。
肖赢嘿嘿笑着：“那咱一起吃，我点了不少，托我哥的福，要不我哪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呢。”
路时勋深呼出一口气，打算一笔一笔的跟他算账：“刚从看守所放出来，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肖赢一听，忙把双手举过头顶，满脸真诚：“我那天本来在家睡大觉呢，是咱爸想去硬拉上我的，不怪我啊。就是……让哥又破费了，给我们交了……”
“我说肖赢，”路时勋拿起桌上的筷子，恨铁不成钢的就要扎过去：“你能不能不要总顶着跟我一样的脸做那些猥琐的事情？我看我自己都要恶心了。”
肖赢因为路时勋要来真的，拿起一旁的抱枕挡住自己的脸：“别别别，这咱妈生一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回去整个容，但你得把整容钱给我出了。”
“整你个头，看我整不死你。”
路繁花和肖立离婚之后，原本是要把两个孩子一起带走，但当时肖立不愿意，非要留下一个，怕路繁花以后不给他生活费。
那时路时勋作为哥哥，本来是把选择的机会让给肖赢，没想到肖赢仅仅是为了不写作业，留在肖立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肖立带着肖赢四处厮混，月月只知道伸手和他们要钱，路时勋在心里早已剔除肖立作为父亲的位置，但对于肖赢，他总还觉得不忍。
毕竟手足一场，幼时他们关系很好。
路时勋把陈浣花的照片拿出来，放在肖赢面前：“告诉我，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肖赢眯着眼看了一会：“我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那就是见过？”
“见过，重和学院的美女嘛，附近的美女我都见过……怎么了哥。”
眼看着路时勋的目光越来越凌厉，肖赢打了个哆嗦没再说下去。
路时勋死死地盯着肖赢的脸：“你对她做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哥，我害怕……”
“你如果不在这跟我说实话，那我就把你拷会警察局，你看着办。”
“可我跟她就见过几面，我……”
“她差点被人害了，现在指认你是凶手，肖赢，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
“我真没做啊哥，我有几个胆你不知道吗？我就……她是我的客户，我们打过几次交道。”
“客户？你什么时候找工作了？”
“这不是之前在赌场欠人家钱了，就在给人家做事，帮忙介绍人去医院体检，一个人头五十块。但我只负责带人过去，先是免费体检，如果他们健康上有什么问题，我再去引导她们消费。”
“你引导他们消费？”
“对，我的职位是健康顾问……”
“你自己脑子有问题不解决去给人家做健康顾问？”
“这不是讨生活吗……”
“你介绍过去的人都去了哪家医院，叫你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留心医院，那个人大家都管他叫‘鲨鱼’哥，真名我不知道。”
路时勋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菜上了，肖赢盯着自己点的一桌海鲜吞了吞口水，但路时勋没发话，他也不敢动筷子。
路时勋在脑海中捋了捋肖赢递给他的信息。肖赢确实直接接触到了陈浣花，陈浣花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许就是肖赢，所以陈浣花对这张脸尤其敏感。
路时勋把萧天钰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鲨鱼，是他吗？”
肖赢才看一眼，慌忙点起了头：“是是是。”
路时勋看着肖赢：“他已经被捕了，你要不想成为下一个，把你了解的有关于陈浣花、鲨鱼、留心医院的所以信息都告诉我。”
“我能边吃边说吗？”
等着肖赢吃完饭之后，路时勋让肖赢自己回去。肖赢想找路时勋要个打车钱，路时勋把他赶去坐十五块钱一趟的大巴车。
路时勋独自到总局去，在门口遇到铁成行，铁成行走过来打招呼：“小路，怎么回事啊？你回来了？没事了？”
“你希望我有事没事？”路时勋看着他笑笑：“陈浣花这两天怎么样？”
“还行，吃住在局里，除了我带回去洗漱过，不敢让她离远。”
“嗯，她在你那本就是最好的，你知道怎么照顾她。老铁，你和她相处的不错吧？”
“是，不错。”
“那就好，毕竟你也是有女儿的人。”
“是……哦对了，晚上尹芳过来，带她吃饭。”
“去哪吃饭？”
“我也不知道，等尹芳来了问问。”
“老铁，”路时勋看着铁成行沉默了一会，很久才说：“小初明年就毕业了吧。”
“是啊。”
“真快啊，高中那会我还给她辅导过作业。”
“对，那会我忙，她就来局里写作业，老缠着你。”
“小初乖，我也乐意和她玩，要不是身体不好，她说她想考警校。”
“她和你说的？”
“嗯，她说你是她的榜样，她也想当警察。”
“这孩子……”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走到办公室，刘得青在里面安排任务，看到路时勋的时候“哟”了一声：“这不是小路吗？怎么又来了？自首啊？”
“对啊，您把我拷进去吗？”
“开玩笑的。”
“宋局在吗？”
“在里面。”
路时勋转身往局长办公室走去，出门时铁成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路时勋余光瞥见他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到宋才洋办公室里，路时勋打了报告，宋才洋抬眼看了看他：“听说你昨天去刘观龙家里了。”
“是。”路时勋老实答道。
果然，卫杰是他们派去的，见到路时勋的事，一定会向上面报告。
宋才洋在看着手里的材料，昨天路时勋在二楼发现的那些资料现在已经在宋才洋手里，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上面所提到的所有人的信息，这其中有尹溪的资料。
宋才洋问路时勋：“你怎么看？”
“这都摆在明面上了我怎么看重要吗？不过我这倒是有一条新的线，已经在动了。”
肖赢从小长在那一块，跟着肖立一起，整天在那些烂人堆里厮混，他见过的人多，熟悉的人也多，路时勋以立功减罪威胁肖赢，让他去打听之前他带去季留医院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宋才洋不太看好路时勋的计划：“你那个好赌的弟弟？他可以吗？”
“他虽然平时没个正型，但胆小，不是好事的，稍稍威胁一下，他就怕了，肖赢现在急着找证据洗脱自己的嫌疑，您要不放心可以派人盯着。”
陈浣花的笔记宋才洋已经看了，上面关于路时勋的内容，后半部分描述的都是肖赢，就是暂时没有问清她到底为什么没有举报“路时勋”和季留的那家医院有关，而是选择诬告路时勋猥亵。
“也许是谁在背后教她。”
“目的呢？”
“按住我。”
路时勋想了很久，如果陈浣花真的向局里举报他和留心医院有关，那结果会是什么呢？从陈浣花提供的信息来看，她仅能想起在重溪的时候接触过“路时勋”，从时间线上盘查，排除路时勋而锁定肖赢非常方便，况且在局里，几乎认识路时勋的人都知道他在老家有一个不靠谱的弟弟。
如果陈浣花举报路时勋，被盯上的只会是肖赢，路时勋本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诬告路时勋猥亵，路时勋被停职调查，他就没有办法再保护陈浣花。
“宋局，陈浣花最近一步也不能踏出这里，否则很可能会有危险。”
宋才洋点点头，这是徐重岭走了进来：“宋局，路哥。路哥，刚刚我们又找陈浣花问了话，现在需要你配合一下调查。”
路时勋拧着眉毛问他：“陈浣花说什么了？”
“她之前说你对她有猥亵行为，但是又说想不起来你具体对她做出过哪些举动，也否认了亲吻及更亲密的身体接触，刚才我们告诉她目前收集的证据无法证明你猥亵，结果她说她想起来……你看过她洗澡。”
“我看过她……我看他娘的洗澡，这女人脑子里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要治不好我寻思我上去给她两巴掌估计能拍好。”
“小路，你总是这么冲动。”
“不是局长，她毁我名声。”
“这事情不是还在查吗，你跟小徐去录口供。”
路时勋耷拉着脑袋，跟着徐重岭往外走，到门口时，路时勋忽然想起什么，他问徐重岭：“陈浣花还在局里吗？”
“不在，她妈来找她了，一起出去吃饭。”
“她一个人出去的？”
“当然不是，铁哥也去了。”
“他们走多久了？”
“十分钟吧……哎路哥你去哪，咱还有正事呢。”
他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向一旁瘫着，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路时勋每每看见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人共着一张脸。
路时勋走到他面前坐下，肖赢看着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咧嘴一笑：“哥，来了啊，我刚点过菜了，你还想吃什么，再加点？”
“不用，点你想吃的就可以了。”
地方是肖赢定的，路时勋早上吃多了，现在看到他也没什么胃口。
肖赢嘿嘿笑着：“那咱一起吃，我点了不少，托我哥的福，要不我哪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呢。”
路时勋深呼出一口气，打算一笔一笔的跟他算账：“刚从看守所放出来，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肖赢一听，忙把双手举过头顶，满脸真诚：“我那天本来在家睡大觉呢，是咱爸想去硬拉上我的，不怪我啊。就是……让哥又破费了，给我们交了……”
“我说肖赢，”路时勋拿起桌上的筷子，恨铁不成钢的就要扎过去：“你能不能不要总顶着跟我一样的脸做那些猥琐的事情？我看我自己都要恶心了。”
肖赢因为路时勋要来真的，拿起一旁的抱枕挡住自己的脸：“别别别，这咱妈生一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回去整个容，但你得把整容钱给我出了。”
“整你个头，看我整不死你。”
路繁花和肖立离婚之后，原本是要把两个孩子一起带走，但当时肖立不愿意，非要留下一个，怕路繁花以后不给他生活费。
那时路时勋作为哥哥，本来是把选择的机会让给肖赢，没想到肖赢仅仅是为了不写作业，留在肖立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肖立带着肖赢四处厮混，月月只知道伸手和他们要钱，路时勋在心里早已剔除肖立作为父亲的位置，但对于肖赢，他总还觉得不忍。
毕竟手足一场，幼时他们关系很好。
路时勋把陈浣花的照片拿出来，放在肖赢面前：“告诉我，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肖赢眯着眼看了一会：“我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那就是见过？”
“见过，重和学院的美女嘛，附近的美女我都见过……怎么了哥。”
眼看着路时勋的目光越来越凌厉，肖赢打了个哆嗦没再说下去。
路时勋死死地盯着肖赢的脸：“你对她做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哥，我害怕……”
“你如果不在这跟我说实话，那我就把你拷会警察局，你看着办。”
“可我跟她就见过几面，我……”
“她差点被人害了，现在指认你是凶手，肖赢，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
“我真没做啊哥，我有几个胆你不知道吗？我就……她是我的客户，我们打过几次交道。”
“客户？你什么时候找工作了？”
“这不是之前在赌场欠人家钱了，就在给人家做事，帮忙介绍人去医院体检，一个人头五十块。但我只负责带人过去，先是免费体检，如果他们健康上有什么问题，我再去引导她们消费。”
“你引导他们消费？”
“对，我的职位是健康顾问……”
“你自己脑子有问题不解决去给人家做健康顾问？”
“这不是讨生活吗……”
“你介绍过去的人都去了哪家医院，叫你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留心医院，那个人大家都管他叫‘鲨鱼’哥，真名我不知道。”
路时勋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菜上了，肖赢盯着自己点的一桌海鲜吞了吞口水，但路时勋没发话，他也不敢动筷子。
路时勋在脑海中捋了捋肖赢递给他的信息。肖赢确实直接接触到了陈浣花，陈浣花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许就是肖赢，所以陈浣花对这张脸尤其敏感。
路时勋把萧天钰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鲨鱼，是他吗？”
肖赢才看一眼，慌忙点起了头：“是是是。”
路时勋看着肖赢：“他已经被捕了，你要不想成为下一个，把你了解的有关于陈浣花、鲨鱼、留心医院的所以信息都告诉我。”
“我能边吃边说吗？”
等着肖赢吃完饭之后，路时勋让肖赢自己回去。肖赢想找路时勋要个打车钱，路时勋把他赶去坐十五块钱一趟的大巴车。
路时勋独自到总局去，在门口遇到铁成行，铁成行走过来打招呼：“小路，怎么回事啊？你回来了？没事了？”
“你希望我有事没事？”路时勋看着他笑笑：“陈浣花这两天怎么样？”
“还行，吃住在局里，除了我带回去洗漱过，不敢让她离远。”
“嗯，她在你那本就是最好的，你知道怎么照顾她。老铁，你和她相处的不错吧？”
“是，不错。”
“那就好，毕竟你也是有女儿的人。”
“是……哦对了，晚上尹芳过来，带她吃饭。”
“去哪吃饭？”
“我也不知道，等尹芳来了问问。”
“老铁，”路时勋看着铁成行沉默了一会，很久才说：“小初明年就毕业了吧。”
“是啊。”
“真快啊，高中那会我还给她辅导过作业。”
“对，那会我忙，她就来局里写作业，老缠着你。”
“小初乖，我也乐意和她玩，要不是身体不好，她说她想考警校。”
“她和你说的？”
“嗯，她说你是她的榜样，她也想当警察。”
“这孩子……”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走到办公室，刘得青在里面安排任务，看到路时勋的时候“哟”了一声：“这不是小路吗？怎么又来了？自首啊？”
“对啊，您把我拷进去吗？”
“开玩笑的。”
“宋局在吗？”
“在里面。”
路时勋转身往局长办公室走去，出门时铁成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路时勋余光瞥见他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到宋才洋办公室里，路时勋打了报告，宋才洋抬眼看了看他：“听说你昨天去刘观龙家里了。”
“是。”路时勋老实答道。
果然，卫杰是他们派去的，见到路时勋的事，一定会向上面报告。
宋才洋在看着手里的材料，昨天路时勋在二楼发现的那些资料现在已经在宋才洋手里，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上面所提到的所有人的信息，这其中有尹溪的资料。
宋才洋问路时勋：“你怎么看？”
“这都摆在明面上了我怎么看重要吗？不过我这倒是有一条新的线，已经在动了。”
肖赢从小长在那一块，跟着肖立一起，整天在那些烂人堆里厮混，他见过的人多，熟悉的人也多，路时勋以立功减罪威胁肖赢，让他去打听之前他带去季留医院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宋才洋不太看好路时勋的计划：“你那个好赌的弟弟？他可以吗？”
“他虽然平时没个正型，但胆小，不是好事的，稍稍威胁一下，他就怕了，肖赢现在急着找证据洗脱自己的嫌疑，您要不放心可以派人盯着。”
陈浣花的笔记宋才洋已经看了，上面关于路时勋的内容，后半部分描述的都是肖赢，就是暂时没有问清她到底为什么没有举报“路时勋”和季留的那家医院有关，而是选择诬告路时勋猥亵。
“也许是谁在背后教她。”
“目的呢？”
“按住我。”
路时勋想了很久，如果陈浣花真的向局里举报他和留心医院有关，那结果会是什么呢？从陈浣花提供的信息来看，她仅能想起在重溪的时候接触过“路时勋”，从时间线上盘查，排除路时勋而锁定肖赢非常方便，况且在局里，几乎认识路时勋的人都知道他在老家有一个不靠谱的弟弟。
如果陈浣花举报路时勋，被盯上的只会是肖赢，路时勋本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诬告路时勋猥亵，路时勋被停职调查，他就没有办法再保护陈浣花。
“宋局，陈浣花最近一步也不能踏出这里，否则很可能会有危险。”
宋才洋点点头，这是徐重岭走了进来：“宋局，路哥。路哥，刚刚我们又找陈浣花问了话，现在需要你配合一下调查。”
路时勋拧着眉毛问他：“陈浣花说什么了？”
“她之前说你对她有猥亵行为，但是又说想不起来你具体对她做出过哪些举动，也否认了亲吻及更亲密的身体接触，刚才我们告诉她目前收集的证据无法证明你猥亵，结果她说她想起来……你看过她洗澡。”
“我看过她……我看他娘的洗澡，这女人脑子里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要治不好我寻思我上去给她两巴掌估计能拍好。”
“小路，你总是这么冲动。”
“不是局长，她毁我名声。”
“这事情不是还在查吗，你跟小徐去录口供。”
路时勋耷拉着脑袋，跟着徐重岭往外走，到门口时，路时勋忽然想起什么，他问徐重岭：“陈浣花还在局里吗？”
“不在，她妈来找她了，一起出去吃饭。”
“她一个人出去的？”
“当然不是，铁哥也去了。”
“他们走多久了？”
“十分钟吧……哎路哥你去哪，咱还有正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