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娜的担忧

宋画杭在班级强势惯了，汤圆知道他们这一伙人脾气大，一言不合就打人，但谁不是家里的小公主呢？要论家世，汤家可比宋家更庞大，所以她一点不退让，“你有病吧，你们平时吵吵的时候少了吗？”

宋画杭脾气火爆，又是当着宋词的面被落了颜面，当下就要爆发，“你他妈的想挨打是吧。”

“汤圆。”宋词轻声喊了一句，问她：“你能跟我说说班上的情况吗？”

“好呀好呀。”汤圆当下也不顾上和宋画杭吵架了，立马乐呵呵的对宋词小说介绍班上的情况，“我跟你说……”

后桌的宋画杭很是没滋味的撇了撇嘴。

“嘿，宋哥。”他同桌李辉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贼几把温柔好看的新同学，跟颗糖似的。”

宋画杭不耐烦，“闭嘴。”

“……”李辉没趣的瘪了瘪嘴，吃枪药了这是，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宋词腰背挺得笔直坐在位置上，耳边听着同桌的放低的唠叨声；眼珠随着讲台上老师的动作转动。

幽深眼底偶尔划过一丝诡异亮光，伴随嘴角弯起的笑意，落在沈麟生眼中。沈麟生对此五分迷惑五分惊艳的神情又辗转落入宋画屏心底。

酷似情侣间的三角恋情，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又看着你。

四十五分钟的课程很快过去，下课铃一响，同学们纷纷躁动起来。

下课后，同学们热情的围在宋词位置周围，问东问西，自我介绍。

“宋词同学，你有男朋友吗？”这是某个大胆的男生的问题。

“你长得真好看，宋词同学。”小女生羞涩的夸赞。

“宋词同学，我是张维。”

“我是钱多多。”

“我是……”

宋词脸上笑意不减，认真听他们的自我介绍。

是前世没有的热情，非常热情，热情得过了头，

“我是你的英语老师，”下课后没有离开的沈麟生突然从人堆里冒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凑了个热闹。

汤圆笑嘻嘻道：“呀，沈老师也想认识新同学呀。”

沈麟生温和的拍了拍汤圆的脑袋，“是呀，老师也想交朋友。”他看向宋词，半真半假道：“宋词同学会给老师一个做朋友的机会吗？”

宋词也看向沈麟生，仿佛没有看到站在他后面的背后灵宋画屏脸色狰狞，笑容温暖柔和：“当然了。”

呐，可怜的画屏姐姐似乎爱上了一个变态呢，如果不给你机会，岂不是会错过看一场好戏的机会。

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呀。

……

同学们热情如火，宋词在学校过得很开心，时不时欣赏宋画屏和一群小可爱勾心斗角的求爱戏码。宋词也算搞清楚沈老师是个什么立场的变态了。

花心大萝卜不外如是。

刑警队近日忙得连轴转，嘉仁医院的凶杀案牵扯出令人震惊的内幕，涉案人员多达好几十人，牵连周边好几个城市。

宋词作为新来的法医助手，除了开始的两周，后面在祁风刻意安排下，倒算不上忙碌，只需偶尔去刑警队报道便可。更多时候她都在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京都大街小巷，计划着自己的事情。

夜幕时分，黑夜的笼罩下，南山居安逸寂寥，宋词的13号别墅尤为冷清，别墅四周没开灯，别墅里也只有点点光亮。

壁炉旁的老式留声机慢悠悠奏出一首钢琴曲，宋词赤脚踩在客厅的地毯上，怀里搂着一具和她差不多高的骷髅架，随乐起舞，杂乱无章。

13别墅的整体形状像一只大象的脑袋。大门入口先是一道长长的过道，墙壁两边要么挂着雨伞和画；要么凹进一个空间摆放着鬼怪面具或干树枝插花。过道尽头是大象鼻根，从别墅顶镂空的天窗设计，实木地板围绕着天窗正下方那圈凹下去的鹅卵石；大象的正脸是客厅，——偏向古典雅致的装修风格；大象的两只耳朵分别是书房和厨房；厕所在厨房旁边挨着象鼻的位置；上二楼卧室的楼梯则在客厅和书房之间。

这是完全依照宋词意愿修建的13号别墅，当初她买下南山时就已经计划好了房子的结构。

王娜把猫儿抱在怀里疯狂揉捏它软乎乎的耳朵。猫儿叫小黑，是只少见的纯黑孟买猫，眼珠也是纯黑，和它的主人一样，黑如珍珠，不含一丝杂质。

“变态联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给你准备的那个特别处理过的电脑很棒吧。”王娜认真的看着宋词跳舞，说是看舞，其实看的更多的是人，穿着靛青旗袍与骷髅起舞的人。

“跳梁小丑而已。”宋词踮着脚跳得酣畅淋漓。

“郝中原确定是联盟的人吗？”

“京都区的主页里一共有九个人，郝中原是其中之一。”宋词抱着骷髅骨架一个旋转结束这曲舞。

王娜起身把手帕递给宋词，看着她擦拭额上的汗水，不屑道：“他看起来也没那么聪明呀，又矮又丑。”

“是蠢了些，不过也不是所有聪明人都必须长得好看。” 宋词擦了汗，转过身，看了小黑一眼，端着王娜送来的水喝了一口，又道：“近些年他倒是越发不知道收敛了，刑警队针对他的档案我到了，除了不知道凶手是谁，其它都对上了。”

王娜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棕色大波浪卷发随意散落，深V下的波涛汹涌因为她的姿势愈发雄伟：“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在Y国是，在京都也是。”

宋词脑海里刑警队队长的身影一闪而过，都是吃干饭的吗？宋词勾唇笑了下，轻声呢喃：“倒也不见得。”

“你说我多幸运才会遇上你呀，小阿词。” 王娜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摸上小黑的脊背顺毛，喃喃道：“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活着的我。”

宋词蹙眉：“遇到什么事了？”

王娜动容的环住她，“京都不是我熟悉的Y国，我心里总是不安，担心哪天事情暴露连累了你。”

她说：“小阿词，我好怕。”

宋词把水杯放下，运动过后绯红的嘴唇拉成直线条，她歪头看向茫然的人，眸色如墨，目光幽寒，语气平淡地问：“你还在为这件事费脑子。”

“嗯。”王娜点头。

宋词冷着脸，用动听的声音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京都你不熟悉没关系，我熟悉就足够了，只要你做到我交代的每个细节，就不用担心会暴露。这个世界上垃圾实在太多了，我们只是做好了环卫工人的本职工作，不该存在的就要消除。”

“所以呀……”她抬起王娜的脸，目光灼灼看着她，用近乎诱惑的声音说：“没什么好怕的，知道了吗？”

王娜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她直愣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上面是自信和沉着，仿佛天塌下来她都有办法轻松应对；那嘴角勾起的温柔笑意显得轻描淡写，和她的急躁形成鲜明对比。

王娜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安定了，这就是她的神、她的光、她的救、她活下来的终极使命。

是了，有她在自己还担心什么呢？只要全力以赴保护好她，精心为她善后结尾，谁又能抓住她呢？

王娜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慌张实在可笑。

“是呀，没什么好怕的。”她搂紧宋词，一字一句如同海誓山盟，“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宋词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她摸摸王娜的棕发，轻言细语地说：“这样就好了，已经很好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沉默了几分钟，小黑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喵喵叫。

“小阿词。”王娜一扫前面的阴霾，突然抱住宋词的脖子，撒娇道：“青山殡仪馆过两天又要检查了，我还从来不知道国家的检查机构能这么勤奋，三天两头往我殡仪馆跑。小阿词，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以后给他们火化时打个折扣？”

“你可以这么想。” 宋词慢悠悠扒开像八爪鱼缠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任由王娜转开话茬。

“啊，公务员呀，这点便宜都占，不要脸。”没脸没皮是王娜的本性，仿佛刚刚的小插曲只是一道风。

“……你的胸挤着我了。”

宋词用变态的名义起誓，她真的被两坨软绵绵的东西顶得腰闪。

“哎哟，小阿词，你说什么浑话呢，讨厌~”千娇百媚的声音婉转悠扬。

宋词扫了一眼胳膊上的鸡皮，冷漠道：“你该走了。”

“我今天打算住这儿陪你，你要吃宵夜吗？最近我厨艺大涨，炒的蛋炒饭飘香四溢，小阿词你要尝尝吗？”

宋词头也不抬：“你该走了。”

“不要这样嘛，小阿词你好无情、好可恶、好无理取闹。”王娜撒泼打滚，挺着一对大胸就往宋词的耳边凑，她知道宋词有个癖好，独爱听心脏跳动的声音，“我给你听心跳好不好，你不要赶人家走嘛。”

“……”半个脑袋陷在一对波涛汹涌中，宋词无奈的告诫自己，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杀掉一对奸 夫 淫 妇 ，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的王娜。

——虽然这个王娜有时候就像没吃药的疯子，烦得变态都无可奈何。

宋词推开热情的王娜，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副听诊器。

她不喜欢被大胸挤着，但是心跳，她是真的很爱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