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计有三种：一是单向而发，二是双方互发，三是融会贯通《火凤燎原》
孙策翻身落马，只惊坏了一众将官，在他身边的黄盖立刻跳下马把孙策抱起，急召随队医士前来。所幸一番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只是负伤失血加上体力消耗导致的虚脱。所有人这才定下心来，由黄盖程普等人将孙策送回营帐休息。
腾出空闲来，我也回到自己的营帐找人包扎了伤口。这一次的败仗实在让我有些不甘心，如果不是所有的思路全都定格在了如何收服太史慈身上，我自问自己不会大意至此。虽然医官叮嘱要多多休息，但此刻我却是连半分的睡意也找不出来。
“听说，你们遭了太史慈的伏击？”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回头，军营里的女子，本就少得可怜。“主公负伤，正在休息，你该去看看他。”
“我刚从那边回来。”孙尚香低声道，“我听说，你也负伤了。”
我转身，她这个时候过来，我很感激，“只是皮肉之伤，不要紧的。”
“那也应该多多静养才行啊。”女孩急急道。
我凄然一笑：“我如何能休息下来，因为我的失算，多少将士阵亡，甚至陷主公于绝境。”
孙尚香见我黯然，在旁边安慰道：“那不全是你的错，世间哪有料事如神的人呢。”
“我知道，但这就是谋士的本分。”
“天云，伤势如何？”不知何时，周瑜走了过来，见孙尚香也在，微微行了一礼。
孙尚香现在倒显得很知趣：“你们要谈正事，我先走了。”
目送孙尚香走远，周瑜才道：“天云还在思考刚刚那一阵的事情？”他已经看破我的心思。
“是，如今我军新败，正是需要提升士气之刻。敌军也可能因为胜仗而大意轻敌，正可以奇破之。”
周瑜一笑，“败而不乱，天云果然是天生的谋士。”
我暗自苦笑，我哪里是不乱，只是不喜欢输得这么难看而已。
周瑜说完，拍了拍手，一名军士从外面走了进来。周瑜道：“刘繇军的动向，可查探清楚了？”
“是。”军士行礼，“太史慈领兵在距秣陵十里之石子冈扎营，笮融、薛礼之兵则分左右成鼎足之势。”
“等等，你说，笮融、薛礼的军队没有和太史慈驻扎一处，而是鼎足而立？”刚听到这里，我就打断了那个军士的话，仔细地确认。
“是。”
“看来太史慈毕竟年轻，虽能被刘繇委以重任，但终究指挥不到笮融、薛礼啊。”我大笑道，“两军阵前，令不行，禁不止，岂能不败。”
周瑜看着我，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对了，刚才拼死护卫主公的亲兵部队的两名门下督，刚才被主公提为别部司马了。
“哦？”虽然生死之间我也没有来得及注意谁是那些人的头领，不过一想起那些人拼死护主的样子，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是……”
“蒋钦字公奕，周泰字幼平。”
啊，是他们，我恍然，原来是这两名东吴虎将，看来，人才，终究没有被埋没。
“公瑾兄，既然如此，不妨计议一下，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我朝营帐一指。
“请。”
第二天一早，太史慈就又领兵来到牛渚阵前。我与周瑜引一众将领列阵相迎，太史慈见孙策竟不在阵中，不禁高声道：“伯符兄何在，两番未能与伯符兄分出胜负，心中实在不快，请伯符兄出来一战。”
“子义将军若要见我家主公，就把刘繇叫到这两军阵前来吧。”我语带轻蔑，直指太史慈的身份不陪与孙策交手。
此话果然激得太史慈大怒，匹马向我这边杀了过来，杀气激得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觉得不适。周瑜手一挥，孙策军中，周泰立时上前抵住。战不十个回合，周瑜下令大军掩杀。双方混战一场，不分胜负，及至中午才各自收兵。
回至营中，孙策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一见我、周瑜与众将归来，赶忙问道：“天云、公瑾，你们因何极力阻我出战。昨日虽受些小伤，不过也不影响动转。如此避战，岂不被那太史慈小看了去。”言语之间，颇有不满之意。
“哎，主公可是答应过我，不可不惜身啊。这才几日，主公莫非忘了？”我笑道，带着几分捉狭的成分，众将也是一阵大笑。
孙策无言，半天才道：“我只说出阵，又不是一定要会那太史慈。”
我和周瑜相视莞尔，我接着道：“我与公瑾兄会力劝主公避战，固然是因为担心主公千金之躯。然其中还有破敌之法。”
“破敌？”孙策奇道，“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太史慈今次搦战，一为摧我士气，二为探我军情。主公昨日带伤突围，他必要看主公伤势如何。如今主公避而不见，则他必以为主公伤势沉重。他一手布置的‘抛砖引玉’能够制造出这样的良机，主公想，他可会错过？”
孙策听到这里，紧皱的眉头终于一展，“天云的意思，他会趁机攻我？”
“不错，今夜初一，我料那太史慈今晚必来劫营。”
“好。”孙策一拍书案，直震得上面的耳杯晃了几晃，“既如此，我们可布下诱敌之计，一举灭之。”
“慢。”我赶忙阻止孙策，我的话才说完了一半，离最后的结论还差很远呢。“主公可知，那笮融、薛礼二军与太史慈成鼎足之势下营。”
“嗯，我已闻兵士所奏。”孙策闻言，沉吟了半晌，非常谨慎的说道，“太史慈似还未能调动这两支人马紧随其左右，他们会弃城而来攻我，多半是刘繇亲下的命令。”
“正是，如今太史慈即便劫营，笮薛二军会否参与却是未知。我们若要一举而灭石子冈的敌军，还需有一个万全的计谋。”
“好了，少卖关子了。”孙策摆了摆手，满脸都是放心的表情，调侃道：“你和公瑾都是那种心中无数就不会轻易开口之人。如今你既然提出来了，想必，也是有了共同的结论了吧。”这个孙策，平时看起来鲁莽冲动，看人却是观察入微。
周瑜听完孙策的话，拱手道：“主公，我与天云确实商量已毕，主公此番虽未出战，但太史慈却未必能够全信。公瑾欲与主公借两千士兵，假意退往芜湖，到时彼心中不疑，则有机可乘矣。”
“虚实疑兵之计。”孙策豁然道。
“这可不仅是疑兵之计，。我们只需这般如此，我管教那太史慈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一番话，听得孙策目瞪口呆。
太史慈，承你一次“抛砖引玉”，这次，轮到我沈天云回礼了。
是夜，有星无月。
一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小径走过，每一个人的鞋子上面都抱了厚厚的布垫，完全不会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在黑暗这份天然的保护色里面，这队士兵朝着牛渚的方向悄悄地前进。
不过，黑暗可以成为最好的保护色，也同样可以成为最大的阻碍。所以，这队士兵里面同样没有人注意到，在道旁的树林里面，正有无数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行动。
“天云所料不差，他们今夜果然来劫营。”孙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骏马之上的那个高大身影，脸上露出半是愤怒，半是惋惜的复杂神色。“看来笮融、薛礼也的确未与他一同前来。”
“无妨，不论他怎么做，今夜也是必败之局。”我就在孙策的身边，虽然想要收服太史慈的心情丝毫没有变化，不过现在在我心里面最重要的是，是要把今晚的一切布置完成，给刘繇军一个彻底的失败。
片刻之后，牛渚方向火光冲天。
“太史慈扑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孙策看着被映红的天空，朝身边众将说道。
“黄盖将军那边准备如何了？”我问身边的士兵。
“一切就绪，只等命令一到，即可动手。”
“很好，一旦我军与太史慈交锋，即可向黄将军发信。”
“是。”军士领命，退了下去。
“天云，你也真是狠啊，如果你的计策真的生效，我倒想知道刘繇军有几人能逃得出去？”孙策好整以暇的说道。
“莫非主公不喜？”我故意反问。
孙策用手摸着钢枪，在夜色里面，他的两只眼睛好像会放光一样，“不，正合我意。”
“主公，牛渚方向有军队过来了。”一名士兵过来禀报。
“动作很快啊，看来太史慈也怕自己中伏。”孙策说道，“治军严谨，判断准确，堪称大将之材。”
“不错，子义将军确实有大将之风，主公难道想收为己用？”
“哈哈，知我者天云也。”孙策轻笑了一声，我相信如果不是伏兵的话，他此刻肯定不会只笑这样小声，也真是难为这位主公了。不过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传令下去，所有弓箭手上箭，待命令一下，一击即退。”
“是！”传令兵立刻下去准备。
“来了。”孙策忽然低呼一声，刚刚那支部队正顺原路返回，太史慈依然在最前面。不知是不是扑空的缘故，士兵的脚步明显没有来时那么轻盈。这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
“劫营不成，锐气已失，正是动手之机。”我看向孙策，“还请主公下令。”虽然计策是我定的，不过这种事情，理应由他来作主。
孙策的脸色也肃然起来，缓缓举起了右手，所有的弓箭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只手上，眼看着它被高高的举起，然后，猛然向下一落。
下一秒，近千支箭如同飞蝗一样从四面八方射向了正在小径之中的那支部队。
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打乱了刘繇军的阵形，轻装偷袭的士兵身上的皮革根本无法阻挡蓄势而发的弓箭的威力，数百名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立刻组成圆阵。”虽然意外，但太史慈并未表现出更多的惊惶来，而是立刻下令士兵提高警惕，组成圆阵准备迎敌。
还未等刘繇军列好阵势，一阵战鼓声响，我与孙策并辔自树后而出，身后，蒋钦周泰引五千精兵将太史慈等人包围在正中。
“子义，别来无恙。昨日*你于此曾要我下马受降，如今这话，孙某原封不动送回子义。”话到这里，孙策的声音猛然提高，“下马受降，可饶不死。”声音犹如震雷，在黑夜里传出好远。
“伯符兄原来早有准备，诈我劫营。”太史慈于马上淡然道，虽是劣势，但他身上那股如同狂飚一样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不过伯符兄恐怕小看了在下，在下宁可一死，也没有下马投降的道理。”
“顽固不化。”孙策冷然道，“既如此，那就成君美意了，进兵！”话一出口，蒋钦周泰立时率军掩杀。小径转眼之间，就又成了血肉纷飞的修罗场。
“蒋钦周泰二人如果即使联手，也未必能拦住太史慈。”孙策在阵外看着正于乱军之中冲杀的太史慈，握枪的手上冒起了青筋。
“既然如此，主公不妨出手一试，只是不要太过兴起就好。”我话还未完，孙策却早已拍马而去，只留下我在原地苦笑，也不知道最后的这句话，他究竟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不过孙策那中气十足的大喊，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子义，孙某来也！”
孙策翻身落马，只惊坏了一众将官，在他身边的黄盖立刻跳下马把孙策抱起，急召随队医士前来。所幸一番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只是负伤失血加上体力消耗导致的虚脱。所有人这才定下心来，由黄盖程普等人将孙策送回营帐休息。
腾出空闲来，我也回到自己的营帐找人包扎了伤口。这一次的败仗实在让我有些不甘心，如果不是所有的思路全都定格在了如何收服太史慈身上，我自问自己不会大意至此。虽然医官叮嘱要多多休息，但此刻我却是连半分的睡意也找不出来。
“听说，你们遭了太史慈的伏击？”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回头，军营里的女子，本就少得可怜。“主公负伤，正在休息，你该去看看他。”
“我刚从那边回来。”孙尚香低声道，“我听说，你也负伤了。”
我转身，她这个时候过来，我很感激，“只是皮肉之伤，不要紧的。”
“那也应该多多静养才行啊。”女孩急急道。
我凄然一笑：“我如何能休息下来，因为我的失算，多少将士阵亡，甚至陷主公于绝境。”
孙尚香见我黯然，在旁边安慰道：“那不全是你的错，世间哪有料事如神的人呢。”
“我知道，但这就是谋士的本分。”
“天云，伤势如何？”不知何时，周瑜走了过来，见孙尚香也在，微微行了一礼。
孙尚香现在倒显得很知趣：“你们要谈正事，我先走了。”
目送孙尚香走远，周瑜才道：“天云还在思考刚刚那一阵的事情？”他已经看破我的心思。
“是，如今我军新败，正是需要提升士气之刻。敌军也可能因为胜仗而大意轻敌，正可以奇破之。”
周瑜一笑，“败而不乱，天云果然是天生的谋士。”
我暗自苦笑，我哪里是不乱，只是不喜欢输得这么难看而已。
周瑜说完，拍了拍手，一名军士从外面走了进来。周瑜道：“刘繇军的动向，可查探清楚了？”
“是。”军士行礼，“太史慈领兵在距秣陵十里之石子冈扎营，笮融、薛礼之兵则分左右成鼎足之势。”
“等等，你说，笮融、薛礼的军队没有和太史慈驻扎一处，而是鼎足而立？”刚听到这里，我就打断了那个军士的话，仔细地确认。
“是。”
“看来太史慈毕竟年轻，虽能被刘繇委以重任，但终究指挥不到笮融、薛礼啊。”我大笑道，“两军阵前，令不行，禁不止，岂能不败。”
周瑜看着我，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对了，刚才拼死护卫主公的亲兵部队的两名门下督，刚才被主公提为别部司马了。
“哦？”虽然生死之间我也没有来得及注意谁是那些人的头领，不过一想起那些人拼死护主的样子，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是……”
“蒋钦字公奕，周泰字幼平。”
啊，是他们，我恍然，原来是这两名东吴虎将，看来，人才，终究没有被埋没。
“公瑾兄，既然如此，不妨计议一下，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我朝营帐一指。
“请。”
第二天一早，太史慈就又领兵来到牛渚阵前。我与周瑜引一众将领列阵相迎，太史慈见孙策竟不在阵中，不禁高声道：“伯符兄何在，两番未能与伯符兄分出胜负，心中实在不快，请伯符兄出来一战。”
“子义将军若要见我家主公，就把刘繇叫到这两军阵前来吧。”我语带轻蔑，直指太史慈的身份不陪与孙策交手。
此话果然激得太史慈大怒，匹马向我这边杀了过来，杀气激得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觉得不适。周瑜手一挥，孙策军中，周泰立时上前抵住。战不十个回合，周瑜下令大军掩杀。双方混战一场，不分胜负，及至中午才各自收兵。
回至营中，孙策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一见我、周瑜与众将归来，赶忙问道：“天云、公瑾，你们因何极力阻我出战。昨日虽受些小伤，不过也不影响动转。如此避战，岂不被那太史慈小看了去。”言语之间，颇有不满之意。
“哎，主公可是答应过我，不可不惜身啊。这才几日，主公莫非忘了？”我笑道，带着几分捉狭的成分，众将也是一阵大笑。
孙策无言，半天才道：“我只说出阵，又不是一定要会那太史慈。”
我和周瑜相视莞尔，我接着道：“我与公瑾兄会力劝主公避战，固然是因为担心主公千金之躯。然其中还有破敌之法。”
“破敌？”孙策奇道，“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太史慈今次搦战，一为摧我士气，二为探我军情。主公昨日带伤突围，他必要看主公伤势如何。如今主公避而不见，则他必以为主公伤势沉重。他一手布置的‘抛砖引玉’能够制造出这样的良机，主公想，他可会错过？”
孙策听到这里，紧皱的眉头终于一展，“天云的意思，他会趁机攻我？”
“不错，今夜初一，我料那太史慈今晚必来劫营。”
“好。”孙策一拍书案，直震得上面的耳杯晃了几晃，“既如此，我们可布下诱敌之计，一举灭之。”
“慢。”我赶忙阻止孙策，我的话才说完了一半，离最后的结论还差很远呢。“主公可知，那笮融、薛礼二军与太史慈成鼎足之势下营。”
“嗯，我已闻兵士所奏。”孙策闻言，沉吟了半晌，非常谨慎的说道，“太史慈似还未能调动这两支人马紧随其左右，他们会弃城而来攻我，多半是刘繇亲下的命令。”
“正是，如今太史慈即便劫营，笮薛二军会否参与却是未知。我们若要一举而灭石子冈的敌军，还需有一个万全的计谋。”
“好了，少卖关子了。”孙策摆了摆手，满脸都是放心的表情，调侃道：“你和公瑾都是那种心中无数就不会轻易开口之人。如今你既然提出来了，想必，也是有了共同的结论了吧。”这个孙策，平时看起来鲁莽冲动，看人却是观察入微。
周瑜听完孙策的话，拱手道：“主公，我与天云确实商量已毕，主公此番虽未出战，但太史慈却未必能够全信。公瑾欲与主公借两千士兵，假意退往芜湖，到时彼心中不疑，则有机可乘矣。”
“虚实疑兵之计。”孙策豁然道。
“这可不仅是疑兵之计，。我们只需这般如此，我管教那太史慈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一番话，听得孙策目瞪口呆。
太史慈，承你一次“抛砖引玉”，这次，轮到我沈天云回礼了。
是夜，有星无月。
一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小径走过，每一个人的鞋子上面都抱了厚厚的布垫，完全不会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在黑暗这份天然的保护色里面，这队士兵朝着牛渚的方向悄悄地前进。
不过，黑暗可以成为最好的保护色，也同样可以成为最大的阻碍。所以，这队士兵里面同样没有人注意到，在道旁的树林里面，正有无数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行动。
“天云所料不差，他们今夜果然来劫营。”孙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骏马之上的那个高大身影，脸上露出半是愤怒，半是惋惜的复杂神色。“看来笮融、薛礼也的确未与他一同前来。”
“无妨，不论他怎么做，今夜也是必败之局。”我就在孙策的身边，虽然想要收服太史慈的心情丝毫没有变化，不过现在在我心里面最重要的是，是要把今晚的一切布置完成，给刘繇军一个彻底的失败。
片刻之后，牛渚方向火光冲天。
“太史慈扑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孙策看着被映红的天空，朝身边众将说道。
“黄盖将军那边准备如何了？”我问身边的士兵。
“一切就绪，只等命令一到，即可动手。”
“很好，一旦我军与太史慈交锋，即可向黄将军发信。”
“是。”军士领命，退了下去。
“天云，你也真是狠啊，如果你的计策真的生效，我倒想知道刘繇军有几人能逃得出去？”孙策好整以暇的说道。
“莫非主公不喜？”我故意反问。
孙策用手摸着钢枪，在夜色里面，他的两只眼睛好像会放光一样，“不，正合我意。”
“主公，牛渚方向有军队过来了。”一名士兵过来禀报。
“动作很快啊，看来太史慈也怕自己中伏。”孙策说道，“治军严谨，判断准确，堪称大将之材。”
“不错，子义将军确实有大将之风，主公难道想收为己用？”
“哈哈，知我者天云也。”孙策轻笑了一声，我相信如果不是伏兵的话，他此刻肯定不会只笑这样小声，也真是难为这位主公了。不过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传令下去，所有弓箭手上箭，待命令一下，一击即退。”
“是！”传令兵立刻下去准备。
“来了。”孙策忽然低呼一声，刚刚那支部队正顺原路返回，太史慈依然在最前面。不知是不是扑空的缘故，士兵的脚步明显没有来时那么轻盈。这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
“劫营不成，锐气已失，正是动手之机。”我看向孙策，“还请主公下令。”虽然计策是我定的，不过这种事情，理应由他来作主。
孙策的脸色也肃然起来，缓缓举起了右手，所有的弓箭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只手上，眼看着它被高高的举起，然后，猛然向下一落。
下一秒，近千支箭如同飞蝗一样从四面八方射向了正在小径之中的那支部队。
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打乱了刘繇军的阵形，轻装偷袭的士兵身上的皮革根本无法阻挡蓄势而发的弓箭的威力，数百名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立刻组成圆阵。”虽然意外，但太史慈并未表现出更多的惊惶来，而是立刻下令士兵提高警惕，组成圆阵准备迎敌。
还未等刘繇军列好阵势，一阵战鼓声响，我与孙策并辔自树后而出，身后，蒋钦周泰引五千精兵将太史慈等人包围在正中。
“子义，别来无恙。昨日*你于此曾要我下马受降，如今这话，孙某原封不动送回子义。”话到这里，孙策的声音猛然提高，“下马受降，可饶不死。”声音犹如震雷，在黑夜里传出好远。
“伯符兄原来早有准备，诈我劫营。”太史慈于马上淡然道，虽是劣势，但他身上那股如同狂飚一样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减。“不过伯符兄恐怕小看了在下，在下宁可一死，也没有下马投降的道理。”
“顽固不化。”孙策冷然道，“既如此，那就成君美意了，进兵！”话一出口，蒋钦周泰立时率军掩杀。小径转眼之间，就又成了血肉纷飞的修罗场。
“蒋钦周泰二人如果即使联手，也未必能拦住太史慈。”孙策在阵外看着正于乱军之中冲杀的太史慈，握枪的手上冒起了青筋。
“既然如此，主公不妨出手一试，只是不要太过兴起就好。”我话还未完，孙策却早已拍马而去，只留下我在原地苦笑，也不知道最后的这句话，他究竟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不过孙策那中气十足的大喊，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子义，孙某来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