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曲歌尽

三天后，鸣王依旧未回王府。

“禤天鸣会在哪？”仇晗要会会这个人。这几天，鸣王都没有现身。

“王爷应该在嫣香楼或是溢香楼。”嫣香，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备车，溢香楼。”

“是”芗葶匆匆出去张罗。经过三日前的事，王府中无人敢轻视王妃。

溢香楼，国都最大的酒楼，里面尽是达官显贵，优伶舞女尽有。

仇晗身袭一身紫纱，淡淡的面纱。意翛嬛的衣服都那么艳，无奈，芗葶向菥蓂拿了意翛晗的，不料，仇晗非常喜欢。

“王妃，王爷在那里。”一进溢香楼，芗葶就看到鸣王。奇怪，王妃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找王爷，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啊？

禤天鸣裘一袭青衣在席上，下面是一露天台。自从意翛晗离去，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种地方度过，想麻痹自己，谁料适得其反，意翛晗的一切一切，挥之不去，挥之不去。想她、想她、想她，无尽的思念，无尽的哀伤，无尽的痛，最后，化成他眼神的空洞。看着这样的他，仇晗竟有一丝心疼，这又是为何？

抱着琴，仇晗缓缓走到露台。就在这时，禤天鸣回神，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人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听刀剑喑哑高楼奄奄一息倾塌是说一生命犯桃花谁为你算的那一卦最是无瑕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看一夜流星飒沓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一曲歌尽，掌声起。这首《倾尽天下》虽是男子唱，可是，仇晗却也喜欢。仇晗起身。鸣王的表情她都看到了。她眼中有一丝哀情。

“姑娘留步”一名白衣男子似风出现在晗面前，这速度，能及者，少。

“有何指教？”仇晗打量着他。

“指教不敢当，无论琴声还是歌声，在下，望尘莫及。只是，在下也略懂音律，请姑娘赐教。”说着，莫寂已短笛在手。

晗放下琴，坐下，“赐教不敢当。”说着舞动素指。

琴声从指间飘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晗不解，为何会弹出这首，如此凄寒。莫寂根本和不上。为什么这个女子有如此心境？

天鸣回神，站起来，手上拿着一支箫。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它是意翛晗送的。传来的箫声让笛声戛然而止。莫寂不解，他们的心境，他们

天鸣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他的心境和曲调一样。仇晗的出现，让他觉得晗儿在身边，三年了，晗儿，你离开已经三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晗儿，晗儿

罢了，全场寂静。太完美了。这首曲子令人潸然泪下。仇晗不解，有一瞬，她控制不了自己，这个身子，是自己的吗？

“你是谁？”禤天鸣已经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三年了，他的情绪从未这样波动。“告诉我”眼里已有血丝。从他的眼神中，仇晗看到了他的害怕，又有一丝喜悦。

“放开我”淡淡的，没有起伏。四目相对，为何这眼神这么熟悉？

“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会这首曲子？”

“放开我”摆明要挟她，可是她仇晗最讨厌别人要挟她。

“她让你放开她。”莫寂上前，打开天鸣的手，“这样会弄疼她”莫寂把晗护在身后。

禤天鸣意识到失礼了，可真的不怪他，他太思念他的晗儿。看着她，“你告诉我。”

“无可奉告”仇晗扔下这句话，走了，留下所有人沉思。

“参见主人。”溢香楼楼主陈宁走向天鸣。

“刚才那个紫衣女子是谁？”禤天鸣急切地问。这可吓到陈宁了。好久好久，几乎都不记得何时起没有见过主人这个表情。

“回主人，那位姑娘自称姓仇，至于闺名，未说，属下也未敢问。”陈宁小心地答。见到晗的第一眼，他就被她震慑了，这个女子，好熟悉的感觉，像是，像是

“仇？”一直重复着这个字，一脸狐疑，她到底是谁？那个眼神，那种感觉，好熟，好熟

从六天前打了翛嬛出来，他还没有回去过，今天傍晚突然回府了。鸣王府大门打开，天鸣走进。“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冥隐卫首领宫浩匆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见到如此慌张的宫浩，禤天鸣好奇。宫浩跟在自己这么多年，只有在晗儿离去的那天才见过他这种表情。

“三天前，月夫人谩骂王妃，被王妃软禁起来了。”听了这句话，天鸣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好久才吐出这两个字。一向软绵绵的意翛嬛竟然会以往柳月欺负她，她都未曾顶撞一句，现在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叫意翛嬛滚来见我。”待会神，天鸣怒吼一声。

“王爷，王妃带着芗葶出去了。”听到天鸣回府的消息，菥蓂赶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菥蓂是翛晗身前的贴身丫鬟，所以，有什么事天鸣都不会瞒她。

“王爷，三天前”禤天鸣不耐烦。

“这我知道，重点”禤天鸣不耐烦，打断她的话。

“奴婢不知，二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下手利落，言语犀利，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二小姐，而像是大”发现天鸣情绪不对劲，菥蓂不再说下去了。

“带柳月去书房，马上去找意翛嬛，带到书房。”言语中有怒气，也有不解。

“是”

“不用找了。”宫浩未转身，仇晗的声音就传来。好熟悉的声音。禤天鸣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淡，一种优雅的淡，不似意翛嬛的浓妆艳抹。

“王爷还记得这鸣王府，还知道回来？”看什么看，你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呢！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和禤天鸣正面冲突好。

看着她的天鸣听到这句话，火气直升头顶。快速走到晗面前。“贱女人，你不配穿成这样，我不许你玷污她。”说着举起右手要打仇晗，不料晗伸手挡住。“你好大的胆。”普天之下，只有翛晗可以挡，只有翛晗可以反抗。

“别生气，还是先看看月夫人吧！”晗道。“来人，将你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月夫人给本王妃请上来。”仇晗故意将“月夫人”“请”四字加重音。晗的话一出，禤天鸣的火竟然退了，并示意宫浩按她说的去做。

“是”宫浩离去。留下天鸣、菥蓂、芗葶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意翛嬛。

“王爷。”满身伤痕的柳月看见天鸣，顿时泪眼婆娑，走到天明面前。“王爷，这个贱女人竟然打我，王爷要为月儿做主啊”柳月向天鸣述苦。

仇晗看着她，情绪未波动，悠悠走上前，挥手又是一巴掌，随着“啪”一声，柳月倒地“你不是说本王妃不敢当着王爷的面打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敢不敢。”挥手又是一巴掌。

“意翛嬛，你别太过分，你胆敢在本王面前打本王的人？”看似怒，可是，晗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王爷，在王爷下休书前，我还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月夫人只是王爷的侍妾，一个小小的侍妾竟敢凌驾正妃之上，这传出去，旁人会觉得我们鸣王府没有家教，竟然王爷不忍心，那就让我代劳。”晗说得不痛不痒，这个人，还真适合生活与这种王朝。

“你”听了这番话，禤天鸣无话可说，理应怒不可遏，可是，没有。从未见过意翛嬛这般与天鸣说话的人伫立着，一动不动，等待天鸣的盛怒。

“这般对待意家人，禤天鸣，她在看着你呢”白了他一眼，晗走开了。

“她在看着你呢”这句话对天鸣有影响，心中“咯噔”一下，晗儿她，晗儿。

“王爷，您看她”见到这般傲慢的意翛嬛，柳月想让鸣王教训她。

“闭嘴，滚回房间去”

未料到鸣王会这样对自己讲话，柳月含泪走了。

“二小姐，您”看得目瞪口呆的芗葶支支吾吾。

“说”现在的晗，竟然在生气，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气。

“您变了，变得”芗葶又停住了，“奴婢说了，王妃别生气。”

“怕我生气就别说。”未驻足，也未回头。虽然脸上无表情，可这七字力度及深。

“王妃息怒，奴婢是想说，王妃变得像大小姐。”听了仇晗的话，芗葶着急了。

“大小姐？”禤天鸣见到她时的表情，加上不听使唤的身子。“她不是死了吗？”感情不是说她。径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