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来如此

果然被他猜中了，第三节课后的小息时间，同学们都差不多走光了，徐云雅才迟疑地来到他的课室，走到他面前。“公仔！”她垂下头，尴尬地说，手向他伸来。梁圣贤不明地望着她，徐云雅更羞了，急急地说。“公仔——还给我！”

“转送给陈小琪了。”他看看她试探着说道，然后，期待地看着她妒忌的反应与眼神。谁知道，她怔了怔，平静地说。“哦，是这样呀？”口气并没有半点吃醋的样子。

听她这样说，李浩杰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什么？哦，是这样？”倘若是平时，她一定吵个天翻地覆，或者将他掐个半死，总之，她一定要拿回公仔，为什么今天的她完全变了——真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但为了男人的自尊，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点点头，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出教堂。梁圣贤和他面面相觑，连他也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浩杰像如临大敌般，一连几天盯着徐云雅，深怕她向校长提出转学的事情，她是班长，经常出入教务处，弄得李浩杰经常神魂颠倒的，他的外表依然神气俊朗，继续风花雪雨，实际上寝食不安，患得患失，才几天功夫，人已经瘦掉了一圈，梁圣贤对他说。“当初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时辰到了。”

他打起精神，笑得满不在乎的。“圣贤，我不像你，满脑子都是她，不像你说呼吸困难，不像你患得患失，了无生趣，我才不会这么笨，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她不选择我，那是她的损失，与我何干。”

梁圣贤耸耸肩。“好，那等着看吧！”他揉揉头发，眼睛看着远处，真是有苦自己知。

晚上练舞完毕，一摸运动袋，才知道把乐谱遗留在学校，快九点了，但又不想浪费宝贵的一晚，只好截回头赶回学校拿了。好心的叔叔认出了他，跑过来开门。“李浩杰，连你也不走吗？”

“连我？”他低声问道。“有人还沒走？”

“嗯！还有两个女孩，挺漂亮的，在‘云乐山庄’”

两个女孩？他心想。一个云雅，另一个是——

李浩杰像贼一样溜进学校，经过礼堂，发觉大门仍然开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看见后台的小门虚掩，他想了想，转身向另一扇门走去，那扇门在后台的另一边，直通往负责礼堂灯光的小屋，那里没有玻璃窗，只要双脚踏上控制灯光的仪表板，身子向前倾，右脚向前一跨，就可以站在从天花板吊下来的射灯上，平时灯泡坏了，校工都是这样修理的。

李浩杰不敢开灯，推开小室的门一条小缝，便听到舞台上传来陈小琪的声音。“云雅，他喜欢我，真的，原来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从控制室上望去，看见徐云雅抿着唇苦笑，紧握毛巾在陈少琪身后不作声。而陈小琪则捧着一个摇铃，开心地跳来跳去，看来他们正在清洁乐器。

“云雅，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我从来没有遇见音乐造诣那么高，现代舞跳得那么棒的男人！”她掂起脚尖，原地转了一圈，热烈地吐了一口气。“自从那次比赛后，我的心早就被他溶化了，你知道吗？我偷偷跟着他去‘影舞社’偷偷看他跳舞！我一瞬间也不放过盯着他，他的节奏感多强，弹跳力，柔软度——云雅，我从来不知道现代舞可以跳得那么好，为什么他不在学校的开放日表演歌舞呢？一定会让全校哄动！”她抑制不住声音中的喜悦，觜嘴角溢满笑意，双眼是火般的灼热的，燃烧着甜甜的梦。

徐云雅反常地静默，眼神中浮着一层阴霾与不忿。“他现在不哄动吗？举手投足都那么引人注意。”徐云雅静静地说着，像说别人的事情。“小琪，喜欢那个公仔吗？”

“什么？”陈小琪仍在开心地转圈。

“没什么。”徐云雅咬咬牙，继续沉默下去。

“云雅——他会继续喜欢我吗？”陈小琪像只快乐的小鸟，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你说，他会喜欢我吗？”徐云雅转身看向别处，手暗中握紧，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他当然会喜欢你呀！小琪。”

陈小琪好像得了奖一样高兴，拉着徐云雅的手，拼命地摇。“云雅，你真好，只有你对我最好！哦！对了。”她像如梦初醒般，轻轻问道。“云雅，你也喜欢啊杰吗？”

徐云雅不由自主的一颤，聪明的陈小琪假装看不见，笶笑嘻嘻地看着她。徐云雅低着头，脸色苍白，半晌才轻轻说。“小琪——啊杰喜欢的是你？他向你表示过了吗？”

“不需要表示的，这是感觉，大家都有同一种感觉就是了。”陈小琪微笑着说道，脸上充满了幸福感。

“我呸。”李浩杰在小室啐了一下。“谁和你有感觉呀！”

徐云雅挣扎着。“那么，圣贤呢？既然你喜欢啊杰，为什么不明白地拒绝梁圣贤？”

“梁圣贤吗？”她轻轻地笑。“云雅，你不明白？圣贤只是一个小配角，增加爱情的刺激性而已，况且，我希望圣贤能触动阿杰去注意我。”徐云雅别过脸孔，低声说。“小琪，你放心，我不会抢去你的阿杰的。”

“哎哟，什么抢与不抢的，云雅，你就是这样，不熟悉你的人一定被你温柔的性格骗倒，谁知道你一谈起感情的事，你却那么害怕。”陈小琪眯起眼睛看着徐云雅，嘴角浮上一抹微笑。

“云雅，下个月圣诞派对，我准备邀请李浩杰，你怎样？”徐云雅一怔，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也许——大家一起玩吧！”

李浩杰听了她的话，脚好像踩在九霄云中，身子虚浮。天啊！她说大家一起玩，那他呢？他是什么？他心酸地伏在仪表板上，他不是一个没有经验的男孩子，他也曾经认识不少女孩，从她们身子，他知道自己是个颇有条件的男孩，不少女孩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但自己偏偏对徐云雅情有独钟，只有她和其他女孩不同，她从来不会用迷恋的眼神盯着他不放，他知道她并非只喜欢他的外貌和地位，但当陈小琪表态时，她却说大家一起玩！报应，他，李浩杰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

“什么大家一起玩？校里校外的男生差不多都默认你是校花！到时怕你眼花缭乱的，不够时间挑选！”陈小琪以为“有了我”立刻抽身而退，奉承云雅。“云雅，我真的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