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陈小琪的关心

“今天两堂是自修馃，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她担心地望着李浩杰。“你看看自己，脸色白得像张纸，这几天你一定不眠不休又不吃东西了吧。”她的关心对李浩杰来说没有一点点任何的意义。他摇摇头不以为然。

“我没事。只是今早没吃早餐罢了。”他说着拉着一个路过的女孩子。“麻烦你叫赵远贴好那张海报，看，海报歪了。”文书走过来。“比赛评判监临时多加了王老师，但没有他的名单！”他说。“不要紧，还有三个后备名单，就在钢琴顶的袋子里，拿一个加上名字就可以了。还有，负责伴奏的人不够。”李浩杰一怔，抬起头，目光和陈小琪接触，她失意地说。“历史重演。”李浩杰笑笑，对文书说道。“没有伴奏的全由我来负责。”听到他的话，陈小琪叫了起来。

“你疯了，你看看你自己，你会随时倒下去的。”

“那有那么夸张，我只是胃痛罢了。”他摔摔头说。“你先坐一会，比赛快开始了。我去看看伴奏的名单。”说着，李浩杰头也不回地走出后台，站在舞台旁的小门前，紧紧地耵着礼堂门口。时间到了，评判，老师和学生也开始进场了，很多学生和老师在赞赏舞台的设计，装饰。终于人到齐了，整个礼堂挤地满满的，没有一个空位置。礼堂大门关上了，但——徐云雅还是没有来。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李浩杰的脚下往上爬，迅速地延伸到他的四肢，他知道自己的血色一定离开了他的嘴唇和面颊，只有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礼堂门口，身子空空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唯独脑际仍然不停地回响着一句话。云雅没有来！云雅没有来！徐云雅没有来！云雅没有来！他傻傻地看着坐无虚席的观众席，几天以来一直支撑着他的希望猝然幻灭，心血完完全全白费了。

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他的手，往后跑去。“陈小琪？”李浩杰诧异，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惶恐。

“来，来学长，你……你跟我来！”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冰冷而纤细的手拖着他直接走进后台，把他按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捉起他的手，把一袋热气腾腾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李浩杰看着她，她的脸微红，但一双眼睛依然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他心里笑着，她刚才凶巴巴的模样，像杀了云雅！他乖乖地打开袋子，一阵午餐肉的香味直扑上来，肚子马上咕咕直叫，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的饥饿。三扒两咽，不到两分钟，李浩杰已经把那碗餐蛋面吃个碗底朝天了。陈小琪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李浩杰用筷子挑起碗底一条碎面，连最后一滴汤也不放过。

“非常好吃。”他感激地看着陈少琪，舍不得放下碗筷。“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餐蛋面。”

“不过是一碗公仔面而已。”她微微笑着。“我只是看不过你刚才的模样。看，吃了面，你的脸色好多了。”她含羞地说道。

“不是价值观的问题。”李浩杰低声说道。“在某些时候，不一定需要钱，一个电话，一句知心话就已经足够了，只是一点点精神的支持，就像这碗面。”他想起徐云雅，心头猛地痉挛一下。当他忙得天昏地暗，不眠不吃的时候，她在哪里？

“冷吗？”陈小琪的声音响起，乌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心。他回过神来，把碗筷丢掉，脱下外套，披在陈小琪身上。“你才冷呢，刚才你拖着我的手是冰凉的。”李浩杰对她笑笑。

“我不冷。学长，你自己穿吧！你才穿一件恤衫！”说着，她伸手就想拉下肩上的外套，他轻轻按着她的手，摇摇头。“餐蛋面换外套很公平！”她还想说什么，李浩杰已经抢先说了。“一会儿我又要弹钢琴，又要弹吉它，穿外套不自在，还有，谢谢你的餐蛋面，真的。”说完，李浩杰转身走出后台。他拉着一个‘云乐山庄’的学员。“帮我找圣贤，叫他来后台。”

“来后台干什么？他也参加比赛吗？”他不明地问道。“你照我的吩咐就是了，问这么多干嘛！他来了就知道了。”那个学员带着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去了。

李浩杰凝望着礼堂门口，欣慰地笑笑，梁圣贤看见陈小琪孤零零地坐着，该懂得怎样做吧？机会已经有了，看他的造化了。

比赛在如雷的掌声下诞生了冠军，李浩杰和陈小琪的合力重奏得奖歌曲，一次又一次的谢幕，那个冠军开心得不得了，说从未碰到如此默契的人，以后一定要经常找他钻研乐理，畅谈作曲心得等等。

观众仍在欢呼尖叫，一些喊着李浩杰的名字，有些在唱着，有节奏地鼓掌。后台更加热闹，同学们兴奋地高叫，拥抱，有些还互搭肩膀跳舞，不知道是谁弄来了几樽七彩喷条和一大堆小拉炮，弄得每个人满头满脸都是纸碎，拉炮声吵得连校长室也能听见，李浩杰站在门边微笑着旁观。陈小琪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空前成功”她笑着说道。“嗯！”李浩杰心不在焉地回应，思想飞得老远。

“校长说邀请我们‘云乐山庄’的全体成员，今晚在西餐厅庆祝，你务必出席呢。”说到这里，陈少琪抿着嘴笑。“但恐怕我们也去不成了，因为，意大利餐厅那边——我已经订位啦！”她的话，李浩杰根本没有留心听，眼光落在礼堂旁的玻璃窗，深秋的白昼特别短，才五点多，夕阳已经静静照在窗框上，将窗镀成金黃色。梁圣贤像旋风般卷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香槟，乱七八糟地在叫着。

“喂喂喂！你们怎么不来庆祝？小琪，啊杰！来来来，我们不醉不归！”李浩杰脑中电光一闪，拍拍梁圣贤。

“今晚尽兴！”陈小琪张大嘴巴。“你去哪里？今晚我们——”

“请告诉校长，我有事不能去了。”他穿上外套，人已经冲出补礼堂。跑出学校，给冷风一吹，脑子更加清醒了，他跑到学校的停车场。跳上自己的跑车，发动了车子，直奔徐云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