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楚王登门

华月澄不知道楚王何时站在身后，但他肯定听到自己谄媚的笑声了。真是恨不得打个地缝钻进去，但为了不在楚王面前示弱，还是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妾真心觉得焕雪很可爱，又跟臣妾很有缘，才想着要借回去玩两天。婉夫人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但也不是每一样臣妾都喜欢，臣妾喜欢的，不过只是焕雪而已。”言下之意，你，姐是不喜欢滴！“如今既然婉夫人难以割爱，臣妾也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是么？”楚王完全不以为然，那口气也着实欠揍。

“臣妾要说的都已经说完，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匆匆离开了明心亭。什么东西啊？以为自己贵为王爷，就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香饽饽了么？真是只无耻的孔雀！

这次回到倚梅园之后，华月澄做了深刻的反思。虽然她明白反正都要在一起生活，彼此之间搞好关系其实更好。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彼此之间关系不好，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长久下去，难道自己真的要在楚王府这只华丽的深井里做一只了却残生的青蛙么？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感情，也不能有自由的命运，甚至不能离开这小小的几寸土地。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这样一来，和一个囚犯完全没有区别……这怎么能行？

所以在完全摒弃她那些华丽贵重的珠宝之后，华月澄又将它们重新翻出来，逐一衡量价值。如果有一天真的从这王府里出去，自食其力虽然不可避免，但是银子还是有备无患的比较好。只不过王府里戒备比较森严，并不是那样方便离去的。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华月澄开始学习在这边生存的技能。

华月澄的日子就这样安静和忙碌的往后延长的时候，楚王却来了。

那个时候，华月澄正在写字。华月澄看书写字的时候不许下人打扰，是以下人们都该干吗干吗去了，所以楚王进门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华月澄的古文字写得实在不怎么好看，怎样注意也只能把那个字写到认识而已。她有的时候实在很恼火，不过好在她知道摧残纸笔对一个人的进步来讲毫无益处。所以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写字。

楚王进门的时候她写得很认真。光线从窗户外照进来，给她专注的申请染上一层金光，明明她的手一直在动，但房间里却很安静。楚王居然也不忍打扰她，但是当他看到华月澄狗啃一样的字，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华月澄吓了一跳。

“本王知道王妃摔坏了脑子，没想到连一手好字都跟摔坏了一样……哈哈……实在可惜。”

华月澄被别人吓了一跳口气也不太好：“王爷，臣妾觉得这并不好笑。”

“哦？”楚王信手拿起桌上的字，看着横不横，竖不竖的字，就跟个新学写字的人一样。

“如果不是王爷，臣妾的脑子也不会摔坏，所以臣妾的一手好字变成这样，王爷难辞其咎。如果臣妾是王爷，想到这种结果是自己造成的，臣妾一定笑不出来。”华月澄笃定楚王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同时又深知一定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好，所以一出口就给双方制造了距离。

楚王果然不笑了，他冷冷哼了一声：“即便你脑子摔坏了，那也是咎由自取。”顿了顿，他又道，“若不是看你最近表现得还不错，不似从前那般讨厌，本王今日绝不会来。”

华月澄心想，就是盼着你不来呢。但口里仍然说：“那么臣妾真是有幸了。”她虽然说着有幸，但是表情却一点也不高兴。“不知王爷此来所谓何事？”

“楚王府是本王的地方，本王在楚王府里走动，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捡了个座坐了下来，懒懒道，“上茶吧。”

华月澄见他那唯我独尊的气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忍不住便朝着门外大声吼道：“名香！上茶！”转过身对着微愣的楚王一笑，忍着气道，“王爷请稍待。”

楚王眼神复又清明，却多了一丝探究，他淡淡道：“怎么？侍女不来，王妃便不给本王茶喝？”

华月澄的眼里带上了一点狡黠的笑意，“臣妾笨头笨脑又笨手笨脚的，只怕伺候得不顺王爷心意。”

楚王剑眉一挑，“本王渴了。”

华月澄只好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朝楚王走去。但她的裙摆太长，一不小心踩在裙摆上，重心便不由自主的朝楚王扑过去，那杯茶水也不偏不倚朝楚王泼过去。刚来的时候，华月澄就是因为裙摆太长经常摔跤，如今假装一摔，居然也像模像样。也不见楚王是怎样做到的，那么短的时间，不仅躲过了茶水，而且从座位上跳了开去。华月澄只好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看着那青花的茶杯砰的一声碎在自己眼前。她心里把楚王骂了几百遍，但还是一声不响的站起来，向楚王连连道歉。

楚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带讥讽：“王妃便是不愿给本王倒茶，也不用这样的苦肉计吧？”

“臣妾怎么敢？”华月澄其实是想把茶泼到他身上的，但现在倒是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不过，总算没有给这个劳什子楚王喝成茶，她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嘴上却说，“能够给王爷端茶递水臣妾很满足，只是臣妾实在太笨，让王爷失望了。臣妾真是……”说着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

楚王哼了一声，举步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名香急匆匆跑进来，一头撞在楚王怀里。名香一惊，立刻跪倒地上，战栗不止。华月澄站在后面默不作声，心里面却夸名香来得真是时候！

楚王兴致全无，重重的哼了一声，“本王来是要告诉你，下个月初一便是皇后娘娘寿诞，那时你也要进宫。正如你说，你脑子摔坏了，本王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本王好心提醒你，把你那些忘记的宫廷礼仪全都记起来，记不起来就拾起来。到时候若是闯了什么祸，本王概不负责！”

“臣妾感激王爷好意！”华月澄心里一惊，但还是强自镇定自己。

“另外，”楚王吸了口气，冷冷道，“以后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什么本王怎样已经没有意义的话本王不希望再听到。别忘了，你华月澄是本王名义上的王妃，本王可以嫌你弃你，但你，却没有同等对待本王的资格！”说完抬脚欲走。

“真是无耻！”华月澄小声道。

楚王语气骤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华月澄心道不好，只好陪着笑道：“臣妾刚才说，王爷说的真是无错！”她故意把无错两个字加重音量，乍一听起来，就跟无耻一样。

楚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