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眠之夜
貂儿这时方知他连带的意图，不由一呆，随即冷笑道：“放狗屁！姑娘我就是我，高兴怎样就怎样！这事却与昆仑无干。”俗话说“宁遇蛮汉，莫犯小人，沾惹衙门一身臊”。她这样说自是怕将师门牵扯进来，被牵连进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非里。
姓钱的见挟制有效，自命奸计得售地笑道：“姑娘，你话虽这般说，朝廷却不会这般听。倘姑娘此举不慎触犯天怒，王师出时，铁蹄所向自是直指昆仑山口。昆仑虽为武林大派人才济济，却也不过数千余众，朝廷天兵——”
貂儿怒喝道：“姓钱的，你敢要挟我？”
那姓钱的忙道：“不敢。我只是向姑娘陈明利害关系。姑娘侠道红人，为人处世侠字当先，天下传颂，哪里肯半分受胁于人？但因一朝廷死囚以身涉险，更连累昆仑却又何必？”貂儿踌蹰道：“你这么说，也不是全没道理——这庞天霸却是怎么回事？”姓钱的闻言心喜，满脸堆上了欢笑。倒在地上的庞天霸则破口大骂道：“他妈什么武林大派？都奶奶个熊！老子死便死了，打什么要紧？十八年后又是条贼大汉！什么貂女侠狗侠女，道上传的顶像回事，却原来也只是怕事的小娘们！”貂儿给骂得心头冒火，照着他就是一脚：“你敢骂我？你又是什么东西？”庞天霸叫道：“老子行不改行，坐不改标。青锋山庞天霸便是。他妈老子死了不打紧，可惜全天下绿林豪杰就要遭大殃。哈哈，来吧，反正大家伙都不怕死！”
貂儿把眉头一蹙，心说：天下绿林豪杰要大遭殃？启齿欲问，料想那姓钱的刁徒必不肯说。她暗暗较量一番，打定主意，向那姓钱的浅浅笑道：“这厮说的极是，怕死还当什么绿林强人嘛！既然是朝廷要犯，武林中人着实不能胡乱干预。”盈盈笑语之际手起一道白光，陡然刺出！
姓钱的正说：“姑娘深——”猛地噤口闪避！侥幸快了半快，仅右肩拖出条二分左右的伤。疼痛之下嗒然若丧，痛嚎道：“上！做了这妖女！”口里虽这般吆喝，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拔足狂奔。
貂儿恐怕梁鱼飞等人趁机杀掉庞天霸，不能分身去追，只得跺足叫道：“姓钱的，你跑的过今日，跑不过明天！”右手挥出生平最得意的匕法，将使链子枪的矬子刺倒；左掌一扬。一记卸骨绵掌拍在较胖那人肩头。那胖子着掌痛号不已。而她右手招术随即突变，迫退梁鱼飞！
她手仗长戟运用匕法，未免不大趁手。要不然梁鱼飞焉能躲避？四人中最干瘦那位仁兄悄悄溜到貂儿背后，正准备动刀偷袭，却反被貂儿回手一戟挑于地上。梁鱼飞大骇，扭身就跑。貂儿发出一声脆笑，长戟抛出，扎进那人的后心，竟将他钉在地上。
那名硕果仅存的红胖子见此情景，惊怕得忘了叫痛。貂儿拾起链子枪信手摔出，红胖子哼得一哼，就永远不会再为疼痛担心悬念了。
貂儿把环境拾掇干净了之后，俯身到庞天霸面前，说道：“姓庞的，你受伤太重，这命姑娘我救不了。”庞天霸闷哼道：“值什么？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貂儿道：“好汉不好汉，等十八年后再说。先说绿林道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要发生了？”
庞天霸点头说道：“是了，这桩事要不说出来，实在危险！”他嚷惯了粗话，虽在垂危之际犹自不舍得丢掉：“他妈这话说可来长了，老子当初的话想不到果真应验——
“去年冬，绿林道上三江五山兄弟联盟和他奶奶的龟孙朝廷打了个狠仗！妈的那仗打的光棍，直叫官兵哭爹叫娘的，好不快活！
“他妈朝廷便来了个什么死者活人，传什么剩纸手纸，说是要招安我们，叫咱大伙都去做穿乌龟壳的官老爷。众兄弟大多数动了心。老子偏说这搞的是迷魂杀人的把戏。大伙将信不信，可也没敢随便给他招了安去。
“到了今年春上，那狗娘养的又送来两担金银、一挑珠宝、许多绸缎。这会子大家伙死心塌地了，都嚷嚷着要归顺，老子反对也无效。兄弟们都集合到天马山议会，结果决定派老子同丁大柱、张逵通、彭敦诚四个到京城去面什么圣。
“在京城里，不管他妈那什么鸟圣，还是那皇帝老儿，咱都没能见着，倒在他妈崽相爷相家住了半个月。兄弟四个不放心在狼窝里呆着，也不相信朝廷招安会安着好心。丁大柱他是红垒山的狗皮军师，有点算计阴阳八卦的本事。在他的掐指推算下，我们偷出了一份密件——”他讲了很久，中气已竭，每吐出一个字都极为吃力。貂儿说道：“你别胡骂了，快说是份什么密件？”庞天霸道：“老子都快要死啦！不赶紧里多咒骂他娘的几句，却又怎么划算？——哦，那是份上面写着许多字迹的密件。张逵通、彭敦诚、和老子仨斗篓大字不认得半箩筐，看了等于没看。幸亏丁大柱是狗头军师，有水平！原来那上面写的是：咱三江五山有五个头领暗中投降朝廷做了叛徒，要在诱降之时里应外合，杀尽绿林好汉！
“咱们一见这事不得了，火忙分做两队往回逃。还没到潼关，丁大柱和彭敦诚就给追兵杀了。老子一着急，把那密件给缝到肉里了，和张逵通好不容易捱到这里，他妈还是回不去！”貂儿见他已经奄奄一息，残余的时间显然无多，就忙追问道：“那五个人都是谁？你快点说出那五个叛徒的名字呀！”
庞天霸道：“……太白山启志、红垒山刚金、天马山巴天福和老子青锋山唐明昭……这五个，就是这五个他妈的灰孙子！这五个绿林败类！”边骂骂咧咧，边从身体里挖出一颗密封的腊丸，交托与貂儿。
貂儿知蜡丸里头便是那份密件，当下好生收下，暗忖：这启志不是梅大把那一伙的吗？哼，你可是我鹭师姐的属下。虽然鹭师姐如今不做你们大当家了，可山规不正，也得出来清理门户！
正这么想着，只听庞天霸恳切地道：“姑娘，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貂儿道：“放心好了，本姑娘我既然遇上了，就没不管的理。
姓钱的见挟制有效，自命奸计得售地笑道：“姑娘，你话虽这般说，朝廷却不会这般听。倘姑娘此举不慎触犯天怒，王师出时，铁蹄所向自是直指昆仑山口。昆仑虽为武林大派人才济济，却也不过数千余众，朝廷天兵——”
貂儿怒喝道：“姓钱的，你敢要挟我？”
那姓钱的忙道：“不敢。我只是向姑娘陈明利害关系。姑娘侠道红人，为人处世侠字当先，天下传颂，哪里肯半分受胁于人？但因一朝廷死囚以身涉险，更连累昆仑却又何必？”貂儿踌蹰道：“你这么说，也不是全没道理——这庞天霸却是怎么回事？”姓钱的闻言心喜，满脸堆上了欢笑。倒在地上的庞天霸则破口大骂道：“他妈什么武林大派？都奶奶个熊！老子死便死了，打什么要紧？十八年后又是条贼大汉！什么貂女侠狗侠女，道上传的顶像回事，却原来也只是怕事的小娘们！”貂儿给骂得心头冒火，照着他就是一脚：“你敢骂我？你又是什么东西？”庞天霸叫道：“老子行不改行，坐不改标。青锋山庞天霸便是。他妈老子死了不打紧，可惜全天下绿林豪杰就要遭大殃。哈哈，来吧，反正大家伙都不怕死！”
貂儿把眉头一蹙，心说：天下绿林豪杰要大遭殃？启齿欲问，料想那姓钱的刁徒必不肯说。她暗暗较量一番，打定主意，向那姓钱的浅浅笑道：“这厮说的极是，怕死还当什么绿林强人嘛！既然是朝廷要犯，武林中人着实不能胡乱干预。”盈盈笑语之际手起一道白光，陡然刺出！
姓钱的正说：“姑娘深——”猛地噤口闪避！侥幸快了半快，仅右肩拖出条二分左右的伤。疼痛之下嗒然若丧，痛嚎道：“上！做了这妖女！”口里虽这般吆喝，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拔足狂奔。
貂儿恐怕梁鱼飞等人趁机杀掉庞天霸，不能分身去追，只得跺足叫道：“姓钱的，你跑的过今日，跑不过明天！”右手挥出生平最得意的匕法，将使链子枪的矬子刺倒；左掌一扬。一记卸骨绵掌拍在较胖那人肩头。那胖子着掌痛号不已。而她右手招术随即突变，迫退梁鱼飞！
她手仗长戟运用匕法，未免不大趁手。要不然梁鱼飞焉能躲避？四人中最干瘦那位仁兄悄悄溜到貂儿背后，正准备动刀偷袭，却反被貂儿回手一戟挑于地上。梁鱼飞大骇，扭身就跑。貂儿发出一声脆笑，长戟抛出，扎进那人的后心，竟将他钉在地上。
那名硕果仅存的红胖子见此情景，惊怕得忘了叫痛。貂儿拾起链子枪信手摔出，红胖子哼得一哼，就永远不会再为疼痛担心悬念了。
貂儿把环境拾掇干净了之后，俯身到庞天霸面前，说道：“姓庞的，你受伤太重，这命姑娘我救不了。”庞天霸闷哼道：“值什么？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貂儿道：“好汉不好汉，等十八年后再说。先说绿林道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要发生了？”
庞天霸点头说道：“是了，这桩事要不说出来，实在危险！”他嚷惯了粗话，虽在垂危之际犹自不舍得丢掉：“他妈这话说可来长了，老子当初的话想不到果真应验——
“去年冬，绿林道上三江五山兄弟联盟和他奶奶的龟孙朝廷打了个狠仗！妈的那仗打的光棍，直叫官兵哭爹叫娘的，好不快活！
“他妈朝廷便来了个什么死者活人，传什么剩纸手纸，说是要招安我们，叫咱大伙都去做穿乌龟壳的官老爷。众兄弟大多数动了心。老子偏说这搞的是迷魂杀人的把戏。大伙将信不信，可也没敢随便给他招了安去。
“到了今年春上，那狗娘养的又送来两担金银、一挑珠宝、许多绸缎。这会子大家伙死心塌地了，都嚷嚷着要归顺，老子反对也无效。兄弟们都集合到天马山议会，结果决定派老子同丁大柱、张逵通、彭敦诚四个到京城去面什么圣。
“在京城里，不管他妈那什么鸟圣，还是那皇帝老儿，咱都没能见着，倒在他妈崽相爷相家住了半个月。兄弟四个不放心在狼窝里呆着，也不相信朝廷招安会安着好心。丁大柱他是红垒山的狗皮军师，有点算计阴阳八卦的本事。在他的掐指推算下，我们偷出了一份密件——”他讲了很久，中气已竭，每吐出一个字都极为吃力。貂儿说道：“你别胡骂了，快说是份什么密件？”庞天霸道：“老子都快要死啦！不赶紧里多咒骂他娘的几句，却又怎么划算？——哦，那是份上面写着许多字迹的密件。张逵通、彭敦诚、和老子仨斗篓大字不认得半箩筐，看了等于没看。幸亏丁大柱是狗头军师，有水平！原来那上面写的是：咱三江五山有五个头领暗中投降朝廷做了叛徒，要在诱降之时里应外合，杀尽绿林好汉！
“咱们一见这事不得了，火忙分做两队往回逃。还没到潼关，丁大柱和彭敦诚就给追兵杀了。老子一着急，把那密件给缝到肉里了，和张逵通好不容易捱到这里，他妈还是回不去！”貂儿见他已经奄奄一息，残余的时间显然无多，就忙追问道：“那五个人都是谁？你快点说出那五个叛徒的名字呀！”
庞天霸道：“……太白山启志、红垒山刚金、天马山巴天福和老子青锋山唐明昭……这五个，就是这五个他妈的灰孙子！这五个绿林败类！”边骂骂咧咧，边从身体里挖出一颗密封的腊丸，交托与貂儿。
貂儿知蜡丸里头便是那份密件，当下好生收下，暗忖：这启志不是梅大把那一伙的吗？哼，你可是我鹭师姐的属下。虽然鹭师姐如今不做你们大当家了，可山规不正，也得出来清理门户！
正这么想着，只听庞天霸恳切地道：“姑娘，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貂儿道：“放心好了，本姑娘我既然遇上了，就没不管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