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别离前夕 惊闻真相

在杨家又住了十天左右，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楚羽已经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了，要她离开自己的家还真是舍不得。可是她又非常想念自己的那个家，还有渲儿，洛儿姐姐，七年不见，都不知道她们的容貌变化了没有。

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想到当初刚刚被惟月他们带回家里疗伤的情形，自己还很拘谨，什么也放不开，可现在，转眼便过去了好几个月，时间过得真快。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开心啊，是舍不得我们大家呀，还是舍不得惟月呢？”

面对突然窜出来的赵涯，楚羽没好气道，“除了你之外，我舍不得所有的人。”

“我也不稀罕你的舍得，你后天也要走了，怎么你不出去多玩玩吗？”

“我看见惟月在画画啊，不好意思打扰他。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好心带我出去，只好一个人在院子里面荡千秋了。”

“怎么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赵涯稍微有些郁闷，他也没做什么针对他的事情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不爱出去玩就是了。”楚羽解释道，在她心里赵涯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比起惟天大哥的沉着冷静，他要幽默率直许多；比起惟月的单纯他要成熟许多。

“惟月画画也不会呆在房里画上一天，你这会儿去找他说不定他已经画完了。”

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楚羽便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走向惟月的房间。哪想赵涯走的和自己是一个方向。

“你也去找惟月？”

赵涯点点头，“想看看他又画了些什么。”

两人便一起走向惟月的房间，时间刚刚好，他们走进去的那一刻，惟月刚好搁笔在案头上。

赵涯走至桌前看着惟月才画好的那幅画，怎么看怎么觉得画上的地方熟悉得很，仔细的看了许久，赵涯才蓦然反应过来惟月画的是自己的家，难怪会觉得如此眼熟。

“惟月，你画的是这个家呢，这里是院子，这里是惟天大哥的房间，还有你的，这是赵涯的。这边这个是我住的。”楚羽指着画一一说道，很惊奇惟月画这幅画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觉得家里好嘛。”惟月挠挠头，显得不好意思。

环视惟月的整个房间，楚羽发现惟月的房间和之前看时有些许的变化。最显眼的便是悬挂在墙上的那两幅画像，他们是惟月的爹和娘吗？

走到那两幅画面前，楚羽仔细的看。画像上惟月的娘亲眼眸灿若星辰，惟月的眼睛也是很亮很亮的，楚羽不禁回头细细看着惟月的眼睛，很像他娘的眼睛，很好看。

看着惟月爹的画像，楚羽越看便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这种熟悉感不是源自于她七岁时来这个家的看到的惟月的爹，记忆里面时间好像还要近一点，那么是什么时候呢。

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七岁以后这些年的事情，九年里看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情一一在楚羽的脑海里闪过来又闪过去。

画面定格在九岁那年，楚羽记起来在哪里看到过惟月的父亲了。家里失火的时候，她看到过那个人被另外一个人拉着匆匆走出大门，对的，是他，就是他！

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竟然会是惟月和惟天大哥的父亲！他不是爹爹的好友吗，不是和爹爹一起做主为自己和惟月订下了娃娃亲吗，为何能恨得下心害自己好友的家呢？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这个人也许是惟月的父亲，也许是其他的人。对，一定是这样的。楚羽拼命的安慰自己，要先问问惟月才行。

“惟月。”楚羽竭力的克制自己，尽管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画像上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吗？”

“那是我爹和我娘的画像。”惟月点点头。

惟月的回答仿若爆竹在自己耳边爆炸，那声音震得楚羽全身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惟月，那个人真的真的是他的父亲，是自己发誓一定要报仇的仇人！

怎么会是惟月的爹呢，楚羽呆呆的走出惟月的房门。他已经过世了，自己要报仇，是不是要父债子还呢。可是惟天大哥和惟月不仅帮过自己也帮过自己的哥哥，自己若是报了仇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呢。

各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楚羽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是恨还是不恨，就是觉得很难。满脑子回荡的声音都在拷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几乎是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楚羽双手捧着脑袋，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惟月看着突然间变了一番模样的楚羽，看向赵涯，疑惑的问道：“楚羽，她怎么了？”

赵涯摇摇头，脑海里面却闪过了无数的可能。他记得楚羽说过她九岁那年家里失火了，也记得楚羽身上的病是被人打了两掌才留下的，那个时候他还问了一句她家是不是有仇人。难道这一切都喝惟月的父亲有关系吗？

想了种种的可能，赵涯不再做任何猜想，他决定去问问惟天。如果楚羽家中出事惟天的父亲真有参与的话，两家又有姻亲关系，惟天应该会知道。

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好好的会受到什么样的刺激可以让人昏倒过去呢？

静静等着妹妹的醒来，楚涵很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羽她醒了。”惟月开心的叫道。

“哥。”楚羽叫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九岁那年，家里失火的事情和惟天大哥的父亲有关系吗？”

楚涵默不出声，一直以来他都瞒着楚羽这件事情，就是害怕楚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找他们报仇。爹爹临终前还特意对自己说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相信老朋友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哥，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之前我说要报仇是因为我看到过那个人的面孔，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现在我知道了，那个人是惟天大哥和惟月的爹，对不对，我们家里之所以会只剩我们两个人是因为他对不对？”

“楚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惟天的父亲也是迫不得已的，若不是为了惟天惟月，他是不会到我们家里来的，更何况家里失火也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爹也是因为知道叔叔有苦衷，才让我不要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不要去寻仇，也是因为这样才不让我告诉你，希望你以后还能开心的生活。”

“苦衷，苦衷。”楚羽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流，直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无论如何欺瞒自己，这些都是真真实实的事情。“一场大伙，让我们家里上上下下就只剩下我们两个，难道有苦衷就能掩埋掉这一切吗？我无法用这个理由来向自己解释，我也无法用这个理由来原谅他。”

“惟天和惟月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他们或许我们两个都不在了，他们对我们的这份好你都忘记了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人犯下的错不应该有孩子来承担，你难道就不能将他们对你的好与他们父亲做过的事两相抵消吗。惟天的父亲他什么也没有做啊。”

“赵涯说烈焰掌和烈冰掌是烈家独有的武功，惟天大哥的父亲是什么都没有做，那烈家的人又怎么会到我们家来呢，这难道不是因为他父亲吗？我知道惟天大哥还有惟月对我们很好，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啊。”

“楚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生死在别人手上，你觉得哥哥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你，为了救你是不是也只能无条件答应别人的条件呢。又或者说哥哥的生死在别人手上，你为了救哥哥，你能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摇头，“我也很矛盾很痛苦，一方面是要为家里人报仇的仇恨，一方面又是他们对我的好。这个仇，我也不知道要报还是不要报，我心里有多痛苦，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楚涵轻拍着楚羽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一直想为爹娘报仇的心情，所以现在才回觉得很难。“后天我们就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来这里了，永远都不见到他们好不好？”

楚羽不住的点点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从知道惟天大哥的父亲是害了自己家人的那一刻，她就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惟天大哥还有惟月了。她不知道哪个时候见到他们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拿剑对着他们。

惟天有意的让惟月出去买东西，是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还什么都不太懂，知道这些事实对惟月来说未免有点残忍。

房间里面，赵涯和愫梅听完都默不作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从来没想过惟天惟月和楚涵楚羽两家背后会有这么一段故事。

“如果楚羽她要找你们报仇，惟天你会怎么办。”赵涯问。

“我也不知道。”惟天如实说，他从来没想过楚羽会突然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要是能够料得到的话是不会这么早和愫梅成亲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事，若楚羽真要报仇的话，自己肯定会让楚羽报这个仇，只是这样的话就苦了愫梅了。

赵涯也看了一眼愫梅，他知道惟天心里在想些什么。惟天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弟弟，稍微有点危险的事都不会让惟月去做，更何况这次无法预料的情况。

见惟天和赵涯都看着自己，愫梅走到惟天面前，握紧惟天的手坚定的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用力握了握愫梅的手，搂愫梅在自己的怀里，“放心，不会有事的。”

被这件事情困扰的惟天睡不着觉，在愫梅睡着以后徒步走出了房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惟月的房门口。不知道惟月知道了这些事情能不能接受，他一向都和楚羽玩得要好。

“是在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向惟月去说吗？”

是赵涯的声音，回头看着赵涯，惟天点了点头。

“要是楚羽能放下这件事不报仇还好，要是她决定报仇，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保护他。”

“楚羽如果要报仇，你是想一个人扛下楚羽对你父亲的仇恨？”

惟天点头：“惟月他还什么都不懂，总不可能让他去承受这些。只是愫梅，我同样也放心不下。赵涯，要是楚羽真的要报仇，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愫梅，还有惟月。”

“放心，不会有事的。”赵涯拍了拍惟天的肩膀，安慰道，“我想楚羽她不会这样做，你们平常也是真心对她好。”

惟天无奈的笑笑，没想白天自己安慰愫梅的话现在却被赵涯说了来安慰自己。其实，自己心里面也是矛盾得很，父亲的事压在心里面就像一块石头，如今知道了父亲临死前放不下的那些人如今都在自己的面前，他是既希望这件事能够真正的了结又不希望这件事会伤害到惟月。

楚涵一清早就去找了惟天，对他说明天就会带楚羽离开，让他不要担心。惟天始终认为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什么可以禁锢一个人的脚步，就算是回去了相隔千里又怎么样。若是真想要报仇，就算跋山涉水历经艰辛也是要报仇的。

没想到惟天大哥会来找自己，楚羽一时间有些**。要是自己报仇的话，这个时候惟天大哥不是应该多陪陪愫梅姐和惟月吗？

“楚羽，惟天大哥来找你不是劝你放弃报仇的。你真要报仇的话惟天大哥也不会有抱怨，只是惟天大哥想求你一件事，如果要报仇的话，我一个人替父亲偿还错误就够了，不要牵扯上惟月，行吗？”

“惟天大哥，我。”

呆呆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惟天大哥，楚羽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味道。真要报仇的话，自己能下得了手吗，惟天大哥对自己那么好，把自己当做是亲妹妹。他和愫梅姐也是自己撮合的，可是愫梅姐是无辜的呀。

惟月呢，那么开心的一个人，真心的对周围的每一个人好。对他，自己又能下得了手吗？

自己杀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很难过，也会让他们周围的人很难过。这样就算是报了仇，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愧疚难过呢？

“惟天大哥知道自己不该要求你这么多，但是惟月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惟天大哥，见到你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抑制住心里面想要报仇的想法。但是明天我就和哥哥回去了，回去之后就再也不会来莞景了。你们也不要来渃苏，就当做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楚羽，逃避不是办法。我希望我们两家能够真正的了结了这件事。真正的放下了，两家和睦相处；要不就是你为家里报了仇，心里不再有大石块压着。惟天大哥知道这两种都很困难，但是只有真正解决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惟天大哥，我可能做不到这些，只有不见面才最好。”

“惟天大哥不会勉强你非要这么做，你觉得心里舒服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真要走了，路上会很累。”

惟天走出了楚羽的房间，之前在猜到楚羽可能就是父亲好友的孩子之后，无时无刻的想要证实这件事情，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两家的仇恨。如今，压在心底深处的那些话说了出来，轻松了很多，虽然即将面对的可能是离开这个人世。

望着惟天大哥的背影，楚羽突然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好像整个人都是沉在水里，透不过气来。呆在房里不出去愈发闷得难受，楚羽终于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惟天大哥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也应该好好的想一想，逃避真的不是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