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辩驳（2）

“皇祖母，常德只是出嫁而已。皇祖母如果想常德，常德以后便常常入宫来陪伴皇祖母。可您这么说，常德可不答应！”说着脸色泛起不满之色，斜过头不再理会太皇太后。

“二皇妹的话真是说到皇姐的心坎里去了，想不到二皇妹对皇姐的心思，原来这般的了解！”静默须臾间，大公主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她款步徐徐的走近太皇太后，勾起高贵的笑容福身请安，“顺德参见皇祖母！”大公主眼神灼亮的看着太皇太后，透着的尽是温顺的笑靥。

太皇太后招手对她笑道：“免礼。你也到哀家身边坐下吧！俗话说，来的好不如来的巧，你们姐妹今日真是应了这句话了。”

“是吗？我与皇姐可从来就没有默契，依我看，皇姐此次来一定另有目的。皇姐，不知道皇妹我猜的对不对？”二公主摆着臭脸扬着笑说着，明摆着想给大公主难堪。

大公主仍挂着高贵典雅的笑，只当充耳不闻，面不改色的说：“二皇妹口口声声说我是有目的而来，敢问二皇妹想要我带着什么目的来见皇祖母？听你的语气如此确定，难道是皇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觉得被我抓住了把柄，担心我会向皇祖母告发让你受罚？”

二公主旋即弹起，扬着脸怒气冲冲的指着大公主指责道：“看看，露本性了吧，你就是想在皇祖母面前胡说八道，想污蔑我！你……”我怕她再乱说一通，忙扯了扯她的衣服，二公主这才压住自己要冲出的气话，闷闷不乐的撇过头。

“我何时是在污蔑二皇妹？我倒是想问问站在这里的人，听听她们说说，到底是谁在污蔑谁？”大公主假作一副委屈模样，嗔怪道，“你我同为皇室的公主，是自家亲姐妹。自皇姐我出嫁后本就难得见上一面，今***?不容易见面，却被二皇妹咄咄相逼。原以为见到我，对二皇妹会是个惊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让皇姐心寒哪！”

二公主一听，气急的站到大公主的面前，骂道：“哼！你会不知道？你觉得心寒大可以赶紧出宫啊！都已嫁做他人妇了，不好好呆在家中相夫教子，何顾跑到我这来找罪受？你的心思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听二皇妹这话，皇姐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二皇妹是想做个只会相夫教子的无知民妇啊！我竟一直都‘低估’二皇妹了！”大公主应和的讽刺道，神情淡定，像说着几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二公主气的火冒三丈，大喊道：“你分明，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究竟存着什么坏心思？”大公主怡然自得的浅笑应道：“我有吗？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二皇妹心中所想吗？”

二公主气的面色爆红，张口结舌的怒视着大公主，太皇太后左右看了看她们，拍案弹起怒声斥止道：“够了！像什么话！堂堂的公主居然吵成这副模样，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还不丢尽了！还说什么亲姐妹，说出来哀家都觉得的脸上无光！这个样子，像什么姐妹？又何来知书达理，哪一点有我皇室的风范？简直就像是两个没教养的粗野村姑！这种风度气魄，怎称的上我大明公主？”

“皇祖母息怒，顺德本不想在皇祖母面前如此的不知礼数，实在是二皇妹这次太不应该了。忍不住，才会想出言给她些教训，让她以后能安分些。”大公主低头含蓄的说着，恰点到即止，故意引起太皇太后的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祖母就别问顺德了，顺德也是，也是……”大公主假装为难，半遮半掩的难开其口。

太皇太后看穿她的心思，坦荡的顺着她的意思推究问道：“别给哀家吞**吐的，话都说一半了又何必遮掩。说吧，常德又犯何事了？”大公主顿不再故作虚伪，对兰燕挑眉使了个眼色。兰燕遂谦卑的走上前，从袖口掏出一张张图纸，恭恭敬敬的说：“太皇太后请过目。”

太皇太后不以为然的伸手一拿，低头一张张的翻看起来，脸色逐渐变的不悦。我微微有领悟的偷瞄了一眼，画上画的正是当日出宫的情景。果然！还是被大公主盯上了。

太皇太后拂手一样，怒容将手上的图纸扔了出去，语声厉色道：“常德，这一次哀家想护都护不了你了，你应当知道，未经许可便私自出宫是个什么样的罪！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此话一出，二公主顿惊恐的跪倒在太皇太后的身边，眼泪陡然落下，抽泣的哀求道：“请皇祖母莫要生常德的气，常德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啊，皇祖母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二公主泪眼诉说着，一步步挪近太皇太后，拉着太皇太后的衣袖恳求。她一脸无辜之状，即便是落在我眼里亦于心不忍，太皇太后却无动于衷，面色如常道：“什么无奈之举，你是公主，衣食无忧。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你无可奈何的？”

二公主哭丧着脸，诉道：“还不是为了准驸马的事，前段日子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说母后为我挑选的驸马长相丑的要死，还说他言行不端。皇祖母您想啊，谁要是听到自己要嫁的夫婿是这种人，还不都得担心死啊。为了看看我未来的驸马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我就想了这个笨法子，想一探究竟。结果，皇祖母您知道吗？这个薛桓根本就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二公主说到此处脸色顺时一转，流溢出惊喜讶异之色，满脸别样的光彩，“不仅不是，反而是个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皇祖母您一定没见过像他那么温和的人，他……”二公主激动的猛一抬起头，看到太皇太后会意的笑看着自己，才知道自己刚刚失礼的样子，羞涩的低下了头不再解释。

太皇太后被她说的软下心来，浅笑道：“好，哀家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这个理由，可是也不能轻易的就饶过你。念你出嫁之日将近，哀家就罚你禁足十日，好好的定定你的心。你可有不服？”

“是，顺德尊皇祖母懿旨！”二公主微不情愿的答应道。

“怎么？你还不领罪吗？”太皇太后望向殿外，倏然呵斥道，宁姐姐听的云雾一团，茫茫然的看着我。我对她浅浅一笑，镇静的走到太皇太后面前，乖顺的跪下，敛容道：“奴婢知错，请太皇太后惩罚。”太皇太后依旧目若无人的看向别处，似自言自语道：“常德已经接受处置，你自然也避免不了。哀家罚你杖责四十，你自行领去吧！”

我伏地叩首，从容的答道：“奴婢谢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冷冷应了一声，淡薄至极，让我不敢抬头，只起身即刻离开。身后忽响起二公主焦急的请求：“皇祖母，您罚她受四十大板是不是太重了些？如鱼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承受的起？她是我硬拉扯去的，她没有错，您不该罚她。皇祖母，常德求求您了，您就饶了她吧！”

太皇太后严词厉道，毫无动容：“哀家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主子要犯下大错时，身为奴婢没能及时制止，后果会是个什么后果！这一次只是小惩大诫！胆敢有下次，定不饶恕！”身后这一声声薄情的命令似让我顿时觉悟，我的无可奈何在她们眼里最终只能化作心甘情愿的领罪。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