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了一个通宵的夜班，才睡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可习惯却使段小雅在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准时醒来，这并不是因为她不累，而是因为生物钟的缘故，为了每天中午的时候去湘川人家做钟点工，开始的时候，她是靠给闹钟定时强迫自已醒来，到后来她已慢慢习惯了了这种生活规律，她的生物钟会在那个时刻时令她醒来。她怕吵醒宿舍里别的人，将洗脸刷牙的声音压低得不能再低，可当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时，还是吵醒了别人，“小雅，你每天中午都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和她一起上晚班的同事问。
“哦，对不起，吵醒你了。”段小雅轻声说，她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外面做钟点工。她怕别人知道后会歧视她，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她也有着虚荣心。
段小雅到了湘川酒家后，肖阿姨也正在那里洗那些碗筷，她今天仔细地看了段小雅很长时间，然后惊奇地“咦”了一声。
“肖阿姨，什么事让你感到这么意外啊？”段小雅问。
“小雅，我发现你和天达投资的狄妍董事长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一对母女。”
“肖阿姨，狄董事长是企业家，我怎么会跟她长得一样，我看呀，一定是你看错了。”
“错不了，错不了，像，就是像。”肖阿姨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们不但样子很像，就连一举一动都有几分相似。你要是买几套贵一点的衣服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母女呢？”
段小雅不想再和肖阿姨在这个话题扯下去，她改了话题，说：“肖阿姨，你不是在狄董事长家里做钟点工吗？你觉得她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服侍？”
“她呀，是个好人。”肖阿姨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又说：“不过说真心话，要不是两个孩子读书要花钱，我真不想去她家里做钟点工。”
“为什么？”段小雅问。
“因为她家里根本就没活可干，她平时换洗的衣服她都自己洗了，还有地板，也全都是她自己拖得一尘不染？”
“那她还让你去做什么？”段小雅好奇地问。
“我看出来了，她是想帮我，却又怕我不接受，才会想出让我去做钟点工的法子。”
听了肖阿姨的话，段小雅不禁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强人有了好感，她曾经以为，那些收入很高的人都从内心瞧不起她们这些打工的人，他们像榨油机一样将别人榨干，然后弃之不管。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段小雅到那个胖男人那里领了她辛苦赚来的十元钱后，又回来对肖阿姨说：“阿姨，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肖阿姨笑着应声道：“明天见，回去你可要好好地休息。”
肖阿姨望着段小雅慢慢离去的背影，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内心对这个勤劳而又节俭的女孩子有了一种钦佩，她认识很多像段小雅一样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打工的女孩子，她们勤劳，俭朴，她们用自己的勤劳和俭朴来改善家里的贫穷的状况。可肖阿姨总觉得她们与段小雅比起来少了一种坚韧不拨的性格，她们只把这座城市当成人生中的一个驿站，从那里来又回到那里去似乎成了她们摆脱不了的宿命，其实上了纪的肖阿姨并没有觉得落叶归根没什么不好，她只是觉得既然来到这座城市，就应该在这座城市留下一些痕迹，来证明自己在这里存在过。
其实对于飘泊在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她们的心情是矛盾的，既喜欢它又憎恨它，喜欢它是因为这座城市在她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座城市给了她们最无私的帮助，这座城市让她们的孩子不再失学，让他们的父母不再因为一点小病而过早地离开人世，甚至让很多人从此不再为温饱而担心。憎恨它因为这座城市给了很多人帮助的同时，却也在无情的吞噬另外一些人，她们的青春，梦想，灵魂，甚至身体的某一部分，统统被这座城市吞噬。有时候这座城市就像一个慈祥而又善良的老人，总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无私地伸出援助之手，有时候这座城市又像一个凶狠而又残忍的怪兽，将别人的的青春，梦想，灵魂，甚至身体的一部分无情地吞噬。这座城市在教会了人们适者生存的道理，也教会了人们自私，贪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到出**休和灵魂。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是这座城市腐蚀了飘泊在这里的人，还是飘泊在这里的人腐蚀了这座城市，或许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城市让他们比以前更好地生存下去。
晚上的时候，肖阿姨又像平时一样来到狄妍那栋豪华的别墅，那里像平时一样一尘不染，肖阿姨觉得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应该给家做事，所以她还是决定把本来很干净的别墅重新打扫一遍，就在她刚准备动手的时候，狄妍回来了，肖阿姨很意外她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在她的印象里，狄妍是一个工作狂，总是要到很晚才会回家，对于这一点，肖阿姨并没有觉得奇怪，她倒是对她每天回来的那么晚，还亲自拖地和洗自己的衣服感到奇怪，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这么，她甚至不用交待，她只需要将换下的衣服放在浴室或者洗衣机里，，肖阿姨就一定会给把这些衣服洗干净。
“肖姐，过来坐坐。”坐在沙发上的狄妍对正在忙碌的肖阿姨说。
这已不是狄妍第一次这么热情地招呼肖阿姨了，肖阿姨对她们这种招呼也已习惯了，狄妍的平易近人早就让她没有了拘束，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说：“狄董事长，拖地洗衣这些粗活你就留给我做吧，你看你给我开了这么多工资，却没有活让我做，我真有点过不去。”
狄开微微一笑，然后说：“肖大姐，你真好，每天都活得这么充实。”
听了狄妍的话，肖阿姨心里颇为吃惊，但她从狄妍的眼神里看出了她说的是心里话，还没等她说话，狄妍又说：“大姐，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为了孩子读书才来这里打工的吧。”
肖阿姨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两年，两个孩子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也就回去了。”
“有孩子真好，真好。”狄妍的语气里带着明显得羡慕。
“狄董事长”肖阿姨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狄妍打断了，“肖姐，我可能比你小几岁，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肖阿姨虽然知道狄妍不像有些有钱人那样趾高气扬，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亲切，一时间她平时积蓄的那些对有钱人的偏见，全部烟消云散。没有了平时的那份拘束，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了农村人那份质朴和随和，她说：“狄妍呀，我看你一个人也太难了，你为何不找一个伴。”肖阿姨说到这里，又自己摇头笑了起来，说：“其实呀，你平时接触的人那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个看上。其实啊，你是没有尝到家的温暧，，你要是有了一个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肖阿姨的话，让狄妍想起了往事，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十九年前，回到了那座给她带来伤害的城市，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然而命运弄人，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她遇到了一个让她憎恨一生的男人，这个男人强暴了她，作为受害者，她勇敢地将这个男人告上了法庭，就在法律要惩罚这个男人时，她的父亲病重了，需要一大笔钱救命，而她家里，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这笔钱，就在她和母亲毫无办法时，那个强暴她的男人的父亲找到了她，提出愿意出钱给她父亲治病，但条件是她必须放弃对他儿子的控告。一边是她最憎恨的男人，一边是她最敬爱的父亲，她苦苦挣扎之后，决定放过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她把以前的控词全部翻供，她对法官，对所有同情她的人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捏造的。于是同情她的人开始变得歧视她。她也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一个诬陷者，但她认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她把这一切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统统都忍受了，她在所有的人面前都现的很坚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哭，才会放声痛哭，她本来以为，时间会让她慢慢忘记伤痛，可命运却偏偏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她怀孕了，她本来想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可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的父亲又找到了她，对她说只要她将孩子生下来，就可以给她一大笔钱，想到父亲出院后需要很多钱进行后续治疗，她又妥协了，她决定瞒着家人把孩子生下来。十月怀胎，她像所有既将要做母亲的女人一样，期盼着肚子里的生命早日降临。她虽然恨极了那个男人，但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既然选择生下孩子，就要做一个尽职的母亲。她的父母在她快要临产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她们匆匆地去医院看她，可不幸的是，她们乘坐的出租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她的父母也当场死亡。当她知道父母不在人世的时候，她已经顺利的产下了一个女儿，痛失双亲，使她没有了做母亲的那种喜悦，尽管她曾经是那么期待着生下她。她心里甚至讨厌自己生下的女儿。她觉得如果不是她，她的父母就不会过早地离开她，她决定报复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她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失去理智的她，在半夜的时候，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在医院门口，然后就那样带着伤痛离开了那座城市。
岁月的流逝使她慢慢忘记了伤痛，仇恨，甚至忘记了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可却无法让她忘记被自己抛弃的女儿，这些年来，她曾多次去寻找被她抛弃的女儿，她寻遍了那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向每一个有可能知道她女儿下落的人都打听过了，可每一回，她收获得只有失望和伤心。每当想起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她就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使她拒绝任何想要接近她的男人，也使她显得特有爱心，她把精力全部放在事业上。她想用事业的成功来弥补内心的罪恶，这些年来，她不停帮助别人，她捐助贫困失学的儿童，缺钱住院的病人，她给公司员工最好的待遇，在别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富有爱心，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任何人也猜测不到的，那就是她内心的愧疚。
看着狄妍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肖阿姨有些不明白了，在她心里，狄妍是一个比男人还要坚强的人，她问：“狄妍，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狄妍觉得没权力让别人来分享自己的痛苦，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只是想起了一个故友。”说完，她把一个信封给了肖阿姨，“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点一下，”
肖阿姨接过狄妍递给她的信封，但她马上就感觉到这个信封沉甸甸的，她知道信封里面装的肯定不止几百元钱，她说：“狄妍，你给的太多了，我一个月挣不到这么多钱。”
“肖姐，现在孩子快开学了，你一定急着用钱吧？”
“狄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想帮我。”肖阿姨把信封还给狄妍，又说：“的确，两个孩子的学费还差一些，但我可以向别人借，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你的钱啊。”
狄妍想了想，她决定用一种肖阿姨能接受的方式来帮助她，她说：“哦，肖姐，你误会了，这些钱我是打算借给你的，你向谁借钱不是借呀。这些钱，我以后从你的工资里扣，你看行吗？”
肖阿姨想到家里确实很需要钱，她接过狄妍递给她的钱，说：“那好，这些钱我先记着，以后你从我的工资历里扣。”其实她刚才对狄妍说可以向别人借钱来解决孩子的学费，那只不过是骗狄妍罢了，这些年，为了两个孩子读书，能借的亲戚都已经借过了，前天她还和丈夫商量，如果实在筹不到钱给孩子交学费，就将家里的房子卖了，等孩子工作以后再建新房子。
“哦，对不起，吵醒你了。”段小雅轻声说，她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外面做钟点工。她怕别人知道后会歧视她，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她也有着虚荣心。
段小雅到了湘川酒家后，肖阿姨也正在那里洗那些碗筷，她今天仔细地看了段小雅很长时间，然后惊奇地“咦”了一声。
“肖阿姨，什么事让你感到这么意外啊？”段小雅问。
“小雅，我发现你和天达投资的狄妍董事长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一对母女。”
“肖阿姨，狄董事长是企业家，我怎么会跟她长得一样，我看呀，一定是你看错了。”
“错不了，错不了，像，就是像。”肖阿姨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们不但样子很像，就连一举一动都有几分相似。你要是买几套贵一点的衣服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母女呢？”
段小雅不想再和肖阿姨在这个话题扯下去，她改了话题，说：“肖阿姨，你不是在狄董事长家里做钟点工吗？你觉得她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服侍？”
“她呀，是个好人。”肖阿姨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又说：“不过说真心话，要不是两个孩子读书要花钱，我真不想去她家里做钟点工。”
“为什么？”段小雅问。
“因为她家里根本就没活可干，她平时换洗的衣服她都自己洗了，还有地板，也全都是她自己拖得一尘不染？”
“那她还让你去做什么？”段小雅好奇地问。
“我看出来了，她是想帮我，却又怕我不接受，才会想出让我去做钟点工的法子。”
听了肖阿姨的话，段小雅不禁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强人有了好感，她曾经以为，那些收入很高的人都从内心瞧不起她们这些打工的人，他们像榨油机一样将别人榨干，然后弃之不管。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段小雅到那个胖男人那里领了她辛苦赚来的十元钱后，又回来对肖阿姨说：“阿姨，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肖阿姨笑着应声道：“明天见，回去你可要好好地休息。”
肖阿姨望着段小雅慢慢离去的背影，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内心对这个勤劳而又节俭的女孩子有了一种钦佩，她认识很多像段小雅一样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打工的女孩子，她们勤劳，俭朴，她们用自己的勤劳和俭朴来改善家里的贫穷的状况。可肖阿姨总觉得她们与段小雅比起来少了一种坚韧不拨的性格，她们只把这座城市当成人生中的一个驿站，从那里来又回到那里去似乎成了她们摆脱不了的宿命，其实上了纪的肖阿姨并没有觉得落叶归根没什么不好，她只是觉得既然来到这座城市，就应该在这座城市留下一些痕迹，来证明自己在这里存在过。
其实对于飘泊在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她们的心情是矛盾的，既喜欢它又憎恨它，喜欢它是因为这座城市在她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座城市给了她们最无私的帮助，这座城市让她们的孩子不再失学，让他们的父母不再因为一点小病而过早地离开人世，甚至让很多人从此不再为温饱而担心。憎恨它因为这座城市给了很多人帮助的同时，却也在无情的吞噬另外一些人，她们的青春，梦想，灵魂，甚至身体的某一部分，统统被这座城市吞噬。有时候这座城市就像一个慈祥而又善良的老人，总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无私地伸出援助之手，有时候这座城市又像一个凶狠而又残忍的怪兽，将别人的的青春，梦想，灵魂，甚至身体的一部分无情地吞噬。这座城市在教会了人们适者生存的道理，也教会了人们自私，贪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到出**休和灵魂。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是这座城市腐蚀了飘泊在这里的人，还是飘泊在这里的人腐蚀了这座城市，或许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城市让他们比以前更好地生存下去。
晚上的时候，肖阿姨又像平时一样来到狄妍那栋豪华的别墅，那里像平时一样一尘不染，肖阿姨觉得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应该给家做事，所以她还是决定把本来很干净的别墅重新打扫一遍，就在她刚准备动手的时候，狄妍回来了，肖阿姨很意外她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在她的印象里，狄妍是一个工作狂，总是要到很晚才会回家，对于这一点，肖阿姨并没有觉得奇怪，她倒是对她每天回来的那么晚，还亲自拖地和洗自己的衣服感到奇怪，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这么，她甚至不用交待，她只需要将换下的衣服放在浴室或者洗衣机里，，肖阿姨就一定会给把这些衣服洗干净。
“肖姐，过来坐坐。”坐在沙发上的狄妍对正在忙碌的肖阿姨说。
这已不是狄妍第一次这么热情地招呼肖阿姨了，肖阿姨对她们这种招呼也已习惯了，狄妍的平易近人早就让她没有了拘束，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说：“狄董事长，拖地洗衣这些粗活你就留给我做吧，你看你给我开了这么多工资，却没有活让我做，我真有点过不去。”
狄开微微一笑，然后说：“肖大姐，你真好，每天都活得这么充实。”
听了狄妍的话，肖阿姨心里颇为吃惊，但她从狄妍的眼神里看出了她说的是心里话，还没等她说话，狄妍又说：“大姐，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为了孩子读书才来这里打工的吧。”
肖阿姨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两年，两个孩子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也就回去了。”
“有孩子真好，真好。”狄妍的语气里带着明显得羡慕。
“狄董事长”肖阿姨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狄妍打断了，“肖姐，我可能比你小几岁，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肖阿姨虽然知道狄妍不像有些有钱人那样趾高气扬，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亲切，一时间她平时积蓄的那些对有钱人的偏见，全部烟消云散。没有了平时的那份拘束，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了农村人那份质朴和随和，她说：“狄妍呀，我看你一个人也太难了，你为何不找一个伴。”肖阿姨说到这里，又自己摇头笑了起来，说：“其实呀，你平时接触的人那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个看上。其实啊，你是没有尝到家的温暧，，你要是有了一个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肖阿姨的话，让狄妍想起了往事，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十九年前，回到了那座给她带来伤害的城市，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然而命运弄人，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她遇到了一个让她憎恨一生的男人，这个男人强暴了她，作为受害者，她勇敢地将这个男人告上了法庭，就在法律要惩罚这个男人时，她的父亲病重了，需要一大笔钱救命，而她家里，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这笔钱，就在她和母亲毫无办法时，那个强暴她的男人的父亲找到了她，提出愿意出钱给她父亲治病，但条件是她必须放弃对他儿子的控告。一边是她最憎恨的男人，一边是她最敬爱的父亲，她苦苦挣扎之后，决定放过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她把以前的控词全部翻供，她对法官，对所有同情她的人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捏造的。于是同情她的人开始变得歧视她。她也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一个诬陷者，但她认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她把这一切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统统都忍受了，她在所有的人面前都现的很坚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哭，才会放声痛哭，她本来以为，时间会让她慢慢忘记伤痛，可命运却偏偏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她怀孕了，她本来想去医院做流产手术，可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的父亲又找到了她，对她说只要她将孩子生下来，就可以给她一大笔钱，想到父亲出院后需要很多钱进行后续治疗，她又妥协了，她决定瞒着家人把孩子生下来。十月怀胎，她像所有既将要做母亲的女人一样，期盼着肚子里的生命早日降临。她虽然恨极了那个男人，但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既然选择生下孩子，就要做一个尽职的母亲。她的父母在她快要临产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她们匆匆地去医院看她，可不幸的是，她们乘坐的出租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她的父母也当场死亡。当她知道父母不在人世的时候，她已经顺利的产下了一个女儿，痛失双亲，使她没有了做母亲的那种喜悦，尽管她曾经是那么期待着生下她。她心里甚至讨厌自己生下的女儿。她觉得如果不是她，她的父母就不会过早地离开她，她决定报复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她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失去理智的她，在半夜的时候，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在医院门口，然后就那样带着伤痛离开了那座城市。
岁月的流逝使她慢慢忘记了伤痛，仇恨，甚至忘记了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可却无法让她忘记被自己抛弃的女儿，这些年来，她曾多次去寻找被她抛弃的女儿，她寻遍了那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向每一个有可能知道她女儿下落的人都打听过了，可每一回，她收获得只有失望和伤心。每当想起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她就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使她拒绝任何想要接近她的男人，也使她显得特有爱心，她把精力全部放在事业上。她想用事业的成功来弥补内心的罪恶，这些年来，她不停帮助别人，她捐助贫困失学的儿童，缺钱住院的病人，她给公司员工最好的待遇，在别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富有爱心，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任何人也猜测不到的，那就是她内心的愧疚。
看着狄妍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肖阿姨有些不明白了，在她心里，狄妍是一个比男人还要坚强的人，她问：“狄妍，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狄妍觉得没权力让别人来分享自己的痛苦，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只是想起了一个故友。”说完，她把一个信封给了肖阿姨，“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点一下，”
肖阿姨接过狄妍递给她的信封，但她马上就感觉到这个信封沉甸甸的，她知道信封里面装的肯定不止几百元钱，她说：“狄妍，你给的太多了，我一个月挣不到这么多钱。”
“肖姐，现在孩子快开学了，你一定急着用钱吧？”
“狄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想帮我。”肖阿姨把信封还给狄妍，又说：“的确，两个孩子的学费还差一些，但我可以向别人借，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你的钱啊。”
狄妍想了想，她决定用一种肖阿姨能接受的方式来帮助她，她说：“哦，肖姐，你误会了，这些钱我是打算借给你的，你向谁借钱不是借呀。这些钱，我以后从你的工资里扣，你看行吗？”
肖阿姨想到家里确实很需要钱，她接过狄妍递给她的钱，说：“那好，这些钱我先记着，以后你从我的工资历里扣。”其实她刚才对狄妍说可以向别人借钱来解决孩子的学费，那只不过是骗狄妍罢了，这些年，为了两个孩子读书，能借的亲戚都已经借过了，前天她还和丈夫商量，如果实在筹不到钱给孩子交学费，就将家里的房子卖了，等孩子工作以后再建新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