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退两难

杜安辰和乔子希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被父亲的一个电话召回家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旁的母亲也是一脸的不安。最让他奇怪的是一起坐在客厅等的大伯和三叔，要知道这两位可是稀客啊，从他有记忆至今他们是甚少踏进自己家里的。那么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杜安辰不露声色地走过去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坐下，随后向对面的两位长辈打招呼：“大伯、三叔，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玩儿？”

“你一大早的跑去哪儿了？”杜国邦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的生硬不掺杂一丝其他的感情，即使是对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这

样，一直保持着他不怒自威的风格。

一旁的阮碧看不过去他用这种对待下属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轻轻拍了他几下，语气里满是不满：“哎呀，老头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杜国邦撇过头对自己老婆的抱怨不以回应。

杜安辰拉着阮碧的手轻拍了几下表示安慰，然后转向杜国邦回答他的问题：“我去乔家找乔子轩了。”

“哼！”杜国邦的手重重地往一旁的桌子上一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你去找乔子轩？我看你是去找乔家的小丫头

去了吧！”

“哎呀，老头子！”阮碧气得又打了杜国邦几下，被杜安辰拦了下来。

一旁的大伯三叔也当着说客。

“国邦，小宸现在还不明白你就好好跟他跟他解释清楚，犯不着这样！”

“是呀二哥，小宸这么懂事你好好跟他说！”

杜安辰并不管其他人，他皱着眉看着上首的杜国邦：“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哪怕我真是去看小希的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她！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她也是你看大的，什么脾性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就不行了？”

“以前，那可以；但是现在，绝对不可以！”

杜国邦威严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炸开，让气氛降到冰点。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可以？”杜安辰很是不能理解。以前、现在有差吗？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啊！

这次连一直看不惯杜国邦在家里的作风的阮碧都沉默了起来，对杜国邦的话不置可否。

所有人都沉默了，客厅的气氛一时间僵了起来。

“小宸啊……你对你田叔叔的女儿Kitty怎么看啊？”杜安辰的大伯带点小心地开口询问，却是杜安辰怎么也没料到的一个问题。他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她？”杜安辰的眉头并未松开，“挺好的。怎么了？这又关她什么事？我们现在讲的是小希！”

“怎么不关她的事儿？她将是我杜国邦的儿媳！”杜国邦脸色未变，口中吐出的话对杜安辰而言却不亚于惊天。

“儿媳？”杜安辰眉头皱得更深，看向杜国邦时脸上一片难以置信，“爸，你口中的儿子不会指的是我吧？”此刻他倒宁愿杜国邦整出一个私生子来，只要他口中的儿子不是指自己。

阮碧责怪地看着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

杜安辰面无表情，嘴上却是不饶人：“我倒宁愿他给我整出个私生子的弟弟或哥哥来。”

“放肆！”杜国邦气得再度拍桌，而此时的杜安辰只觉得心凉。

“一直以来，你们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你们说我功课不够好，我就拼命努力地想要达到你们的期望值；你们要我出国，我就二话不说地听你们出国了。是我一直以来的顺从给了你们错觉吗？让你们以为我的婚姻也可以由你们掌控！”杜安辰原有的温润再也维持不住，他的心冷了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杜氏还不够强大吗？需要你们用我的下半生去交换？”

“你……你！”杜国邦被杜安辰气得一口气喘不过了，眼见着就要倒下。

“老头子，老头子！”阮碧一脸慌张地扶着他给他顺气。

“二哥！”

“国邦！”

杜安辰冷眼着看着所有人都围向杜国邦。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要凑上去，可一些想到他竟然连他的婚姻也要当做筹码他就生气。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阮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辰！”

他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杜氏这次是真的碰上危机了。你父亲其实很爱你。小的时候人家说你成绩不好，他明面上说你不努力，暗地里却跟我说你是他的骄傲成绩差点又怎么样，他知道你是努力了的。之后你发奋读书，他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提醒着我给你送些吃的说你读书累。你取得好成绩沾沾自喜的时候他总是讲一些打击你的话是不想让你变骄傲，可是大晚上他自己却兴奋地睡不着觉一直折腾我跟我讲说‘你看呐，我就知道我们的儿子有出息’。你出国，他说怕我哭哭啼啼让我们都不要去送你，可暗地里自己却跑到机场看你登机了才红着眼睛回来。虽然他表达的方式可能有点不对，但他是真真切切地爱着你并以你为荣的！”

“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就是要我拿幸福去交换吗？这样的爱，我宁愿不要！”杜安辰狠心道，随后便继续向大门走去。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拿自己孩子的幸福去交换！杜氏是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难道就要看他毁在你父亲手里吗？”

“你跟他讲这些干嘛，咳咳……让他走，让他走！”杜国邦虚弱的声音传来。

杜安辰一闭眼，心一横，跨出门去。

开着车杜安辰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在市中心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决定了方向，开车趋往大明山。

他在大明山由白天一直待到了晚上，脑子里纷纷杂杂的，就像是猫咪手中的毛线球，越去想越去够就越是乱。

他不可能放下杜氏不管。他知道Kitty的父亲是银行董事，杜氏这次应该是遇上大麻烦才会不得已要他牺牲，而自己的父母也必然是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心……

但……小希呢？小希该怎么办？

不想就罢了，一想起那个名字杜安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她的声音。他掏出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安辰哥有事吗？”

听见她的声音杜安辰嘴角漾出一抹笑：“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突然想听你讲的笑话了。”

只身在国外的时候，他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打电话给她，而她就会在一边讲笑话给他听直到他心情变好。

“安辰哥你是心情不好吗？”乔子希的声音里有着试探。他能想象得到她在那边缩缩脑袋小心翼翼的模样。

“嗯，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杜安辰对于自己倒了此时还能扯出一个浅笑的弧度感到惊异。

“那好吧，我给你讲好多好多笑话直到你心情变好！”一确定他确实是心情不好，那边的声音带了些明快。

“嗯。”他听见自己应道。

“好，我要开讲喽！话说有一天……”

听着那头轻快的声音，杜安辰觉得自己心头的阴霾被吹散了些。她还能保持着这份单纯，真好！可是这一次……

杜安辰默默地下了某种决心。他在心底轻轻道：小希，这次真的要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