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着就会快乐

墨翼 1699字 2024-06-21 14:20:59
下午三点多,我和瑞蕊向她舅舅道别后,启程返京。

高速公路的上空阴云密布,眨眼间,小雨终于耐不住寂寞,淅淅沥沥的从天而降,颇有秩序的拍打着前挡风玻璃,一滴又一滴晶莹的雨珠接连被雨刷剐去,它们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尽管它们的舞步是何等优美,却也仅仅昙花一现,为此,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看来,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

“有……”瑞蕊闲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有…有……”她“有”了半天也没有有出什么来,也许连她自己也不十分清楚。

瑞蕊轻轻把头滑落在玻璃窗上,“嗯嗯”的沉吟起来——她睡着了。

正在这时,前方路段突发一起交通事故,交管人员及救援人员在紧急维持现场秩序,从而直接迫使后方车辆无法正常通过,全部熄火排起了五十余米的长队。无奈,我只好也跟着玩起了“汽车接龙”。

小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让人心情格外压抑、急躁和不安。半小时后,我才在交管人员的疏导下驶离事发现场。在经过现场的一瞬间,我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孩子被披着雨衣的救援人员抬上担架,然后为其搭上了白色床单,紧跟着,又有一对年轻夫妇被抬上了救护车,扬长而去。

那个孩子体长不足一米,恐怕连幼儿园都没有上,他就这样告别了人世,告别了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告别了自己鲜活的生命体——可是他还那么年幼!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实在叫人不忍心看下去,太惨了。

我记得一位诗人曾这样说过:

什么叫做快乐,

活着就会快乐;

什么才是幸福,

幸福就是好好的活着。

那个孩子的死使我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按诗人之说,我离幸福其实不算太遥远,至少我还活着,我的生命体是新鲜的。

天色渐晚,瑞蕊下意识靠在我耳朵边梦语,“展,展,展易……@#?$&%!……”

“醒了?你压得我肩膀快失去知觉了。”

“没……@#?$&%!”

“没睡醒么,瑞蕊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对了,今天是平安夜吧?”

“嗯……”

“人们说在这天晚上必须吃苹果,可保来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你相信吗?”

“嗯……”

对了,那天你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试图模仿电影中的画面,通过对方说梦话时套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据说梦话的准确度相当相当高,可是我试了若干次百般不灵,她说什么压根听不清、听不懂,最后她干脆不吭声了。看来,现实毕竟是现实,电影毕竟是电影,两者没有可比性。

她停止了呓语,变得很安静,但她的鼻息却像一股热浪扑腾着,荡漾在距离我鼻孔不远的地方,有一股清香,还有股温热,似一杯茉莉花下的威士忌——那曾是唯一让我迷恋、陶醉的感觉。

也就是从这时起,潜移默化中,我对瑞蕊产生了一种好感,虽然谈不上是爱,但至少不讨厌了,面对她那张与徐萍相似的脸,我不再呕吐。再往后的日子里,我经常为此感到不可思议。说实话,我一开始很讨厌她的,时间久了,我会喜欢上她吗?

瑞蕊脸颊的温度穿过我的肩膀,进入我的,然后传输至我的大脑,最后大脑报告给我,瑞蕊似乎在发高烧。“瑞蕊,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不会在装睡吧?”

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把车停在一边,把她摇起来,“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

她睁开眼皮,一脸迷惑的盯着我,“干嘛呀,我在睡觉……”

我将手背贴到她的前额,感觉到一股更加汹涌的热浪袭来,迫使我以闪电般的速度把手移开。“你发烧了,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到北京了——喂,你听见没有?啊?”说着,我赶紧从后座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哦……”瑞蕊机械般的顺进我怀里,“我没事儿……”

我手背的余热仍在,她却说没事。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凝重的表情,犹如即将押赴刑场的囚犯。

很遗憾我不是医生,不晓得瑞蕊发烧烧到了何等程度,我只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送她到医院就诊。一路上,我甚至神经兮兮的在心里默念:千万别出事,别出车祸,老天爷,千万别让她有事……

进入北京市区,虽然心里牢记高速公路上那残忍的一幕,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冒险闯过几次红灯,直到把她安全的送进医院里,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发现,原来自己具备成为舒马赫接班人的天赋和潜力,或许,只要我苦练几年未必会逊色于舒天王。

我无法想象成为F1车手后的生活是怎样,也许冲动将随时结束我在开车方面的才华。为生命着想,我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开“飞车”,为了活着的幸福,这是最最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