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庞勋投军
“寨主，山上的几百号弟兄们跟着寨主出来刀口下讨生活是为了什么啊？当然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庞副寨主说着，猛地从袖子里甩出了一把匕首，猛地**了苏援的心口窝里。
“庞勋，你……”苏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黄巢一行和流寇们见状，也大吃了一惊，都没能缓过神来。
眼前的变故，的确让人很难接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援问道。
“因为我要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庞勋说完，把匕首从苏援心口窝处拔了出来。
“噗！”鲜血如同泉涌一样，从苏援心口窝里**出来。
“弟兄们！”庞勋把匕首举过头顶：“不是我庞勋忘恩负义杀了大哥，而是大哥居心不良，诚心不给我们留条活路！”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流寇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弟兄们！大哥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要绑架契丹国的耶律阿保机王储！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倒罢了！但是今天大哥竟然鬼迷心窍，要把回鹘公主月理朵和盐帮帮助黄巢杀了！大家想，绑架耶律世子的必然是塞外权贵，他们绑架耶律世子，多半是为了勒索、要挟契丹国王，也就是说，耶律世子很可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万一大唐皇帝真的应回鹘国王之请，发兵围剿，而江湖上，黄帮主义薄云天的大号谁人不敬仰！到时候，大哥收了钱发了大财可以躲起来当大财主，我们呢！我们和大哥出生入死，到头来被黑白两道追杀！弟兄们，你们说，我庞勋今天杀了大哥，让大家躲过一劫，做的对不对！”庞勋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庞勋，宁可背上杀害大哥不义的罪名，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往死路上走！”
“庞寨主说得好！庞寨主救了你们大家！”月理朵趁机叫嚷道。
“对！对！庞寨主说的有道理！”
“多谢庞寨主救命之恩！”流寇们纷纷嚷道。
“弟兄们，还不快将弓箭收起来，怎么还能继续对准贵客呢？”庞勋示意手持弓箭对准黄巢一行的流寇们说道。
流寇们依照庞勋吩咐，收了弓箭。
庞勋命令身边的流寇道：“你们几个回到寨中，杀鸡宰羊，我要招待贵客！”
“是！”身边的喽啰答应道，而后按照吩咐去做事自是不提。
庞勋走下土坡，来到耶律阿保机等人面前行礼道：“外臣庞勋拜见王储殿下！公主殿下！今日让公主殿下和王储殿下受惊了，死罪，死罪！”
“壮士何必多礼？快快免礼！”耶律阿保机说道。
“黄帮主多担待。”行礼完毕后，庞勋又对着黄巢拱手道：“黄帮主义薄云天，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帮主见谅！”
“今日之事，若非庞兄解围，恐怕黄巢已经成为苏援乱箭下的亡魂了，黄巢在此拜谢庞兄的救命之恩。”说完，黄巢下马便要行礼。
“黄帮主如此说话折煞庞某了！”庞某急忙扶住黄巢：“庞某今日之事，一来是对列位仰慕已久，二来也是为了拯救山寨上数百名弟兄的性命，只是今日之事，日后江湖上传扬出去，只道我庞勋贪生怕死，为了结交权贵，不惜杀兄夺寨！”说到这，庞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兄今日的行为，实乃大仁大义之举，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黄某相信，今日之事，必当造就庞兄侠义之名。我盐帮弟子自然会在江湖上传诵，我相信，回鹘人和契丹人也会帮助庞兄传播侠义之名。”黄巢说完，看了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一眼。只见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眼光里多是赞许之意。
“今日庞某得遇三位，实在是三生有幸之事，庞勋打算宴请众位去寨中一叙，庞某已经命人在寨中摆好了酒宴，招待三位贵客以及这些勇士们。”庞勋道。
“这……”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互相看了一眼。
“莫非三位以为庞某不怀好意？”庞勋问道。
“庞兄今日对我等一行有救命之恩，黄某和耶律兄、月理朵公主安能有如此念头？”黄巢道。
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见庞勋执意相邀，又暗想庞勋不见得心怀恶意，便带着随从，和庞勋前往黑龙寨。
黑龙寨里人声鼎沸，喽啰们忙着为宴席做准备。庞勋引领着耶律阿保机、月理朵和黄巢在黑龙寨各处参观，自是不提。
夜幕降临，黑龙寨晚宴开始了。
契丹士兵、回鹘士兵和流寇们在大厅外吆五喝六、猜拳行令喝酒自是不提。庞勋和黄巢等三人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庞勋道：“在下今日邀请诸位前来，除了对诸位仰慕已久之外，还有一事相求于黄帮主，还望黄帮主成全！”
“庞兄但说无妨！”黄巢放下筷子，询问道。
“黑龙寨上的弟兄们，原本都是一群流民，迫于生计，便当了流寇，平日里过着的就是打家劫舍的行当，大唐的当今天子不修德政，以至于流民越来越多，弟兄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因此，庞勋今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掉苏援，只求黄帮主能够看在在下对诸位有相助之情的份上，将黑龙寨数百名弟兄收入盐帮旗下，不知黄帮主意下如何？”
“庞寨主恕我直言。”耶律阿保机不等黄巢说话却插嘴道：“庞寨主想投靠盐帮，无非是为了给几百名属下找寻个生计而已。眼下我这里有一个比盐帮还要好一些的去处，不知庞寨主意下如何？”
“哦？请世子明示。”庞勋道。
黄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耶律阿保机这点行为未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但毕竟在回鹘，耶律阿保机帮助过自己——尽管耶律阿保机帮助自己或许另有目的。
“在我说出来之前，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耶律阿保机说道。
“请世子明示！”庞勋说道。
“指使苏援绑架我的幕后雇主，是什么人？”耶律阿保机单刀直入。
“这……”庞勋倒吸了一口凉气：“回禀世子，在下却也不知。一般来说，像打算绑架世子的雇主一般只和大当家的一个人联络，因此……”
“因此你也不知道雇主是谁？对吗？”耶律阿保机冷笑了一下。
“天可怜见！倘若世子不信，庞某也无话可说！”庞勋说道。
“呵呵，无妨！无妨！”耶律阿保机笑道：“刚才我只是随口问问。庞寨主休要放在心上。只是我想问一下，庞寨主想做官吗？”
“做官？”庞勋暗自嘀咕，看来耶律阿保机打算把自己和自己的几百号弟兄带到契丹去，自己去契丹做官固然是好，但背井离乡离开大唐，只怕自己手下的几百名喽啰会不同意。
“庞勋出身草莽，不敢奢望做官，更何况，外臣属下的这几百名弟兄们也不见得愿意和外臣远赴契丹，因此……”
“呵呵，庞寨主说笑了。”耶律阿保机笑道：“只是我可没说是要你去我们契丹做官啊！”
“那世子的意思是……”庞勋吃了一惊。
“不如就在大唐做个小军官如何？”耶律阿保机笑道。
耶律阿保机吩咐随从取来纸和笔，修书一封，须臾，写完书信之后，却让随从递给了庞勋。
“我和大唐的桂林刺史私交甚厚，庞寨主可以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南下桂林，将我的亲笔信交给桂林刺史，桂林刺史看到我的信函，必然会优待庞寨主，庞寨主投靠到大唐军中，必然会有一番作为！”耶律阿保机说道。
“外臣庞勋谢过世子！”庞勋拜谢道。
次日天明，黄巢一行继续北上赶路。
“没想到耶律兄竟然还认识大唐的桂林刺史。”黄巢道。
“契丹国小民贫，自然应当广结善缘。”耶律阿保机说道：“就像如果旁人知道阿保机还认识黄兄的话，或许也会惊讶，阿保机为何还会在江湖之上有朋友是一样的。”
黄巢沉吟了片刻。心中却是百味顿生。
不晓得是何等原因，黄巢总是喜欢拿自己和耶律阿保机相比。
自己的人脉，自己的朋友，大多都只是些江湖草莽，而耶律阿保机的朋友，除了自己这样的草莽以外，甚至于大唐的地方官，也有不少人脉……
黄巢越想心中越抑郁。
一介草莽，如何能和一个王储相比呢。
黄巢一行又行进了几日，终于离了大唐的境内，抵达了契丹王城。
契丹王宫内。
契丹国王端坐在王位上，侍从引领黄巢、月理朵和耶律阿保机一行来到了契丹国王的所在。
“外臣黄巢叩见契丹国王陛下，愿国王陛下万寿无疆！”
“免礼。”契丹国王道。
“谢陛下。”黄巢起身称谢。
“不知陛下此处相请黄巢，所为何事呢？”黄巢问道。
“小王久闻盐帮是天朝大唐的一个举足轻重的帮会。”契丹国王缓缓道：“小王只是想问一下黄帮主，是否愿意在大唐境外，建立盐帮的分舵？”
“在大唐境外建立盐帮的分舵？”黄巢心中暗想，难不成是契丹国王打算让自己在契丹国境内建立盐帮分舵？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契丹国王何不安排自己人来做呢？
“陛下的意思是在契丹境内建立盐帮分舵吗？”黄巢问道。
“呵呵。”契丹国王笑了笑。
“阿保机。”契丹国王喊道。
“儿臣在。”侍立在殿下的耶律阿保机急忙应道。
“月理朵公主从大唐到契丹，一路上也鞍马劳顿了一番，你快带她下去休息吧！如果月理朵公主黑了、瘦了的话，只怕回鹘国王又会怪罪小王照顾不周啊！”契丹国王说道。
“儿臣遵旨！”耶律阿保机示意月理朵离开大殿。
月理朵本来也想刺探一下契丹国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眼下看起来，自己留在大殿里继探听已经不大可能了，于是只好悻悻的和耶律阿保机离去。
大殿里，只剩下契丹国王和黄巢两个人了。
黄巢暗自环视了一下契丹国王的宫殿，除了房子大一些以外，内部里的雕梁考究几乎一点都不讲究，几乎还比不上黄府的装饰。
其实那契丹本是游牧国家，只是由于身处大唐、新罗、渤海三国之间，新罗和渤海两国受天朝大唐影响，在起居生活方面自然喜欢学习大唐帝国。
契丹身处三国之间，受了大唐、新罗和渤海三国之间的潜移默化，契丹国王自然也学习大唐等国那样修筑宫殿。只是契丹毕竟不同于大唐和新罗这样的农耕国家，因此，虽然效仿大唐，却也学的未免有些四不像。
“黄帮主请随我来。”契丹国王起身，引领黄巢来到王宫的另外一处宫殿内。
那宫殿面积虽然很小，但是却灯火通明。宫殿里，除了墙上挂着一幅羊皮地图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契丹国王将黄巢叫到近前。
“黄帮主你看，”契丹国王指着地图说道：“这儿是你们天朝大唐，这儿是沙陀。我们契丹西部和南部面临着这两个国家。”
“这儿，就是我们契丹！”契丹国王继续指着地图说道：“契丹北部，是渤海王国，东部是新罗王国。”
“陛下想说什么？”黄巢问道。
“契丹处于夹缝之中。对于大唐，我们契丹历来都是称臣纳贡的，眼下大唐的新皇帝安于现状，短时期内不会兴兵北伐我们契丹。而沙陀，”契丹国王继续说道：“不瞒黄帮主说，眼下契丹和沙陀的国力之比，契丹有实力灭到沙陀，而沙陀没实力灭掉我们契丹。”
“新罗国王虽然野心勃勃，但自问，也不是我契丹的对手，因此，也不足为惧。”契丹国王将手指向了契丹北部：“对于契丹来说，最大的隐患，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北方的渤海王国！”
“只是陛下说的这些和盐帮分舵有什么关系？”黄巢不解的问道。
“呵呵。”契丹国王笑了笑：“当然有关。”
“庞勋，你……”苏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黄巢一行和流寇们见状，也大吃了一惊，都没能缓过神来。
眼前的变故，的确让人很难接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援问道。
“因为我要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庞勋说完，把匕首从苏援心口窝处拔了出来。
“噗！”鲜血如同泉涌一样，从苏援心口窝里**出来。
“弟兄们！”庞勋把匕首举过头顶：“不是我庞勋忘恩负义杀了大哥，而是大哥居心不良，诚心不给我们留条活路！”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流寇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弟兄们！大哥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要绑架契丹国的耶律阿保机王储！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倒罢了！但是今天大哥竟然鬼迷心窍，要把回鹘公主月理朵和盐帮帮助黄巢杀了！大家想，绑架耶律世子的必然是塞外权贵，他们绑架耶律世子，多半是为了勒索、要挟契丹国王，也就是说，耶律世子很可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万一大唐皇帝真的应回鹘国王之请，发兵围剿，而江湖上，黄帮主义薄云天的大号谁人不敬仰！到时候，大哥收了钱发了大财可以躲起来当大财主，我们呢！我们和大哥出生入死，到头来被黑白两道追杀！弟兄们，你们说，我庞勋今天杀了大哥，让大家躲过一劫，做的对不对！”庞勋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庞勋，宁可背上杀害大哥不义的罪名，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往死路上走！”
“庞寨主说得好！庞寨主救了你们大家！”月理朵趁机叫嚷道。
“对！对！庞寨主说的有道理！”
“多谢庞寨主救命之恩！”流寇们纷纷嚷道。
“弟兄们，还不快将弓箭收起来，怎么还能继续对准贵客呢？”庞勋示意手持弓箭对准黄巢一行的流寇们说道。
流寇们依照庞勋吩咐，收了弓箭。
庞勋命令身边的流寇道：“你们几个回到寨中，杀鸡宰羊，我要招待贵客！”
“是！”身边的喽啰答应道，而后按照吩咐去做事自是不提。
庞勋走下土坡，来到耶律阿保机等人面前行礼道：“外臣庞勋拜见王储殿下！公主殿下！今日让公主殿下和王储殿下受惊了，死罪，死罪！”
“壮士何必多礼？快快免礼！”耶律阿保机说道。
“黄帮主多担待。”行礼完毕后，庞勋又对着黄巢拱手道：“黄帮主义薄云天，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帮主见谅！”
“今日之事，若非庞兄解围，恐怕黄巢已经成为苏援乱箭下的亡魂了，黄巢在此拜谢庞兄的救命之恩。”说完，黄巢下马便要行礼。
“黄帮主如此说话折煞庞某了！”庞某急忙扶住黄巢：“庞某今日之事，一来是对列位仰慕已久，二来也是为了拯救山寨上数百名弟兄的性命，只是今日之事，日后江湖上传扬出去，只道我庞勋贪生怕死，为了结交权贵，不惜杀兄夺寨！”说到这，庞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庞兄今日的行为，实乃大仁大义之举，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黄某相信，今日之事，必当造就庞兄侠义之名。我盐帮弟子自然会在江湖上传诵，我相信，回鹘人和契丹人也会帮助庞兄传播侠义之名。”黄巢说完，看了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一眼。只见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眼光里多是赞许之意。
“今日庞某得遇三位，实在是三生有幸之事，庞勋打算宴请众位去寨中一叙，庞某已经命人在寨中摆好了酒宴，招待三位贵客以及这些勇士们。”庞勋道。
“这……”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互相看了一眼。
“莫非三位以为庞某不怀好意？”庞勋问道。
“庞兄今日对我等一行有救命之恩，黄某和耶律兄、月理朵公主安能有如此念头？”黄巢道。
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见庞勋执意相邀，又暗想庞勋不见得心怀恶意，便带着随从，和庞勋前往黑龙寨。
黑龙寨里人声鼎沸，喽啰们忙着为宴席做准备。庞勋引领着耶律阿保机、月理朵和黄巢在黑龙寨各处参观，自是不提。
夜幕降临，黑龙寨晚宴开始了。
契丹士兵、回鹘士兵和流寇们在大厅外吆五喝六、猜拳行令喝酒自是不提。庞勋和黄巢等三人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庞勋道：“在下今日邀请诸位前来，除了对诸位仰慕已久之外，还有一事相求于黄帮主，还望黄帮主成全！”
“庞兄但说无妨！”黄巢放下筷子，询问道。
“黑龙寨上的弟兄们，原本都是一群流民，迫于生计，便当了流寇，平日里过着的就是打家劫舍的行当，大唐的当今天子不修德政，以至于流民越来越多，弟兄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因此，庞勋今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掉苏援，只求黄帮主能够看在在下对诸位有相助之情的份上，将黑龙寨数百名弟兄收入盐帮旗下，不知黄帮主意下如何？”
“庞寨主恕我直言。”耶律阿保机不等黄巢说话却插嘴道：“庞寨主想投靠盐帮，无非是为了给几百名属下找寻个生计而已。眼下我这里有一个比盐帮还要好一些的去处，不知庞寨主意下如何？”
“哦？请世子明示。”庞勋道。
黄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耶律阿保机这点行为未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但毕竟在回鹘，耶律阿保机帮助过自己——尽管耶律阿保机帮助自己或许另有目的。
“在我说出来之前，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耶律阿保机说道。
“请世子明示！”庞勋说道。
“指使苏援绑架我的幕后雇主，是什么人？”耶律阿保机单刀直入。
“这……”庞勋倒吸了一口凉气：“回禀世子，在下却也不知。一般来说，像打算绑架世子的雇主一般只和大当家的一个人联络，因此……”
“因此你也不知道雇主是谁？对吗？”耶律阿保机冷笑了一下。
“天可怜见！倘若世子不信，庞某也无话可说！”庞勋说道。
“呵呵，无妨！无妨！”耶律阿保机笑道：“刚才我只是随口问问。庞寨主休要放在心上。只是我想问一下，庞寨主想做官吗？”
“做官？”庞勋暗自嘀咕，看来耶律阿保机打算把自己和自己的几百号弟兄带到契丹去，自己去契丹做官固然是好，但背井离乡离开大唐，只怕自己手下的几百名喽啰会不同意。
“庞勋出身草莽，不敢奢望做官，更何况，外臣属下的这几百名弟兄们也不见得愿意和外臣远赴契丹，因此……”
“呵呵，庞寨主说笑了。”耶律阿保机笑道：“只是我可没说是要你去我们契丹做官啊！”
“那世子的意思是……”庞勋吃了一惊。
“不如就在大唐做个小军官如何？”耶律阿保机笑道。
耶律阿保机吩咐随从取来纸和笔，修书一封，须臾，写完书信之后，却让随从递给了庞勋。
“我和大唐的桂林刺史私交甚厚，庞寨主可以带着自己的弟兄们南下桂林，将我的亲笔信交给桂林刺史，桂林刺史看到我的信函，必然会优待庞寨主，庞寨主投靠到大唐军中，必然会有一番作为！”耶律阿保机说道。
“外臣庞勋谢过世子！”庞勋拜谢道。
次日天明，黄巢一行继续北上赶路。
“没想到耶律兄竟然还认识大唐的桂林刺史。”黄巢道。
“契丹国小民贫，自然应当广结善缘。”耶律阿保机说道：“就像如果旁人知道阿保机还认识黄兄的话，或许也会惊讶，阿保机为何还会在江湖之上有朋友是一样的。”
黄巢沉吟了片刻。心中却是百味顿生。
不晓得是何等原因，黄巢总是喜欢拿自己和耶律阿保机相比。
自己的人脉，自己的朋友，大多都只是些江湖草莽，而耶律阿保机的朋友，除了自己这样的草莽以外，甚至于大唐的地方官，也有不少人脉……
黄巢越想心中越抑郁。
一介草莽，如何能和一个王储相比呢。
黄巢一行又行进了几日，终于离了大唐的境内，抵达了契丹王城。
契丹王宫内。
契丹国王端坐在王位上，侍从引领黄巢、月理朵和耶律阿保机一行来到了契丹国王的所在。
“外臣黄巢叩见契丹国王陛下，愿国王陛下万寿无疆！”
“免礼。”契丹国王道。
“谢陛下。”黄巢起身称谢。
“不知陛下此处相请黄巢，所为何事呢？”黄巢问道。
“小王久闻盐帮是天朝大唐的一个举足轻重的帮会。”契丹国王缓缓道：“小王只是想问一下黄帮主，是否愿意在大唐境外，建立盐帮的分舵？”
“在大唐境外建立盐帮的分舵？”黄巢心中暗想，难不成是契丹国王打算让自己在契丹国境内建立盐帮分舵？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契丹国王何不安排自己人来做呢？
“陛下的意思是在契丹境内建立盐帮分舵吗？”黄巢问道。
“呵呵。”契丹国王笑了笑。
“阿保机。”契丹国王喊道。
“儿臣在。”侍立在殿下的耶律阿保机急忙应道。
“月理朵公主从大唐到契丹，一路上也鞍马劳顿了一番，你快带她下去休息吧！如果月理朵公主黑了、瘦了的话，只怕回鹘国王又会怪罪小王照顾不周啊！”契丹国王说道。
“儿臣遵旨！”耶律阿保机示意月理朵离开大殿。
月理朵本来也想刺探一下契丹国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眼下看起来，自己留在大殿里继探听已经不大可能了，于是只好悻悻的和耶律阿保机离去。
大殿里，只剩下契丹国王和黄巢两个人了。
黄巢暗自环视了一下契丹国王的宫殿，除了房子大一些以外，内部里的雕梁考究几乎一点都不讲究，几乎还比不上黄府的装饰。
其实那契丹本是游牧国家，只是由于身处大唐、新罗、渤海三国之间，新罗和渤海两国受天朝大唐影响，在起居生活方面自然喜欢学习大唐帝国。
契丹身处三国之间，受了大唐、新罗和渤海三国之间的潜移默化，契丹国王自然也学习大唐等国那样修筑宫殿。只是契丹毕竟不同于大唐和新罗这样的农耕国家，因此，虽然效仿大唐，却也学的未免有些四不像。
“黄帮主请随我来。”契丹国王起身，引领黄巢来到王宫的另外一处宫殿内。
那宫殿面积虽然很小，但是却灯火通明。宫殿里，除了墙上挂着一幅羊皮地图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契丹国王将黄巢叫到近前。
“黄帮主你看，”契丹国王指着地图说道：“这儿是你们天朝大唐，这儿是沙陀。我们契丹西部和南部面临着这两个国家。”
“这儿，就是我们契丹！”契丹国王继续指着地图说道：“契丹北部，是渤海王国，东部是新罗王国。”
“陛下想说什么？”黄巢问道。
“契丹处于夹缝之中。对于大唐，我们契丹历来都是称臣纳贡的，眼下大唐的新皇帝安于现状，短时期内不会兴兵北伐我们契丹。而沙陀，”契丹国王继续说道：“不瞒黄帮主说，眼下契丹和沙陀的国力之比，契丹有实力灭到沙陀，而沙陀没实力灭掉我们契丹。”
“新罗国王虽然野心勃勃，但自问，也不是我契丹的对手，因此，也不足为惧。”契丹国王将手指向了契丹北部：“对于契丹来说，最大的隐患，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北方的渤海王国！”
“只是陛下说的这些和盐帮分舵有什么关系？”黄巢不解的问道。
“呵呵。”契丹国王笑了笑：“当然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