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主狩猎
转眼间，黄巢在回鹘汗国做奴隶已经快有一年之久了。
回鹘地处大唐以北，时令比起大唐自然要晚一些。
此时已经是大唐懿宗咸通元年（西元860年）的秋季了。
自从上次在草场上，黄巢的几句求死言辞让月理朵策马而走以后，管理奴隶的回鹘士兵也突然不再找黄巢的麻烦了。这半年来，黄巢每天都在压抑中度过。
半年来，黄巢时常能想起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公主之间关于奴隶的对话。
奴隶主虐待奴隶，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奴隶就是奴隶。
对于奴隶来说，到底公道和正义在什么地方？
黄巢不由得又想起了去年，长安街头上遭遇周朴和太子、梁王他们。
身为江湖中人究竟有什么罪？竟然会被大唐皇族和世家子弟如此羞辱。
黄巢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回鹘人、大唐皇族、世家子弟……
黄巢心头时常燃起熊熊烈火——这些人都该死！
这天早上，黄巢依旧在牧羊。
“黄巢，今天你不用放羊了。”负责看守奴隶的回鹘士兵骑着马来到黄巢身边。
黄巢转过身，看了一眼。此番回鹘士兵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回鹘人，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看衣着打扮，有些类似回鹘王族成员身边的随从。
“黄巢，月理朵公主有令，让你陪她出去狩猎，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身后的回鹘王族随从说道。
“狩猎？为什么叫上我？”黄巢诧异的问道。
“这是公主的旨意，我们做奴才的哪敢多问？快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跟着公主出去狩猎，不能穿奴隶穿的衣服。”回鹘侍从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凶残成性的月理朵公主打的什么主意，黄巢不清楚，但是黄巢知道，最坏莫过于埋骨回鹘就是了。
如果黄巢生活在宋代以后的话，估计会想“人生自古谁无死。”
黄巢跟着侍从上了马，来到一间大帐内。换了一身衣服，更难得的洗了一次澡。
沐浴更衣之后，黄巢更显得仪表堂堂。他上了马，跟着回鹘随从走了一段路，须臾，来到一片草原上。
只见月理朵一身短打，骑在马上，身后有着几十名回鹘士兵做随从。月理朵见黄巢来了，嫣然一笑道：“黄巢，今天本公主心情好，带你出去打猎，如果你打得猎物数目，能够胜过我的话，我就放你回中原。”
“你会放了我？为什么？”黄巢问道。
黄巢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月理朵本想说出实情，但又突然觉得这么做太残忍了。
月理朵心里很矛盾，其实自从上次黄巢求死的态度震撼她以后，她就觉得内心受到了什么触动。因此月理朵才关照看管奴隶的回鹘士兵要照顾黄巢，如果再敢虐待黄巢的话，就要他的命。
月理朵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是那样：月理朵交待回鹘士兵不要虐待黄巢以后。那回鹘士兵竟然不知趣的提出了问题。
“公主，既然你觉得黄巢这奴才需要照顾，那何不干脆给他一个自由民的身份呢，这样……”
“住口！本公主的事，要你一个奴才来过问吗？”月理朵发火了。
“是！奴才遵命！”回鹘士兵答应道：“那奴才就告退了。”
回鹘士兵转身正待离去。
“还有，”月理朵补充道：“今天本公主叫你做的事，不许对别人说，明白吗？”
“奴才明白”。
至于为什么决定放了黄巢，月理朵本想说出实情，但她突然在意黄巢怎么看她，她不想让黄巢继续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
“不为什么，就是本公主心情好。更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这么简单。”月理朵答道。
“想不到我的命运，竟然寄托在一个人的心情好怀上。”黄巢心中暗暗自嘲。
“那就谢谢公主了。”黄巢却道。
这天一整天，黄巢就和月理朵还有她的随从们在草原上追兔逐鹿。那黄巢虽然出身草莽，却自小习得一身骑射。因此追兔逐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是黄巢心中暗自焦虑于是否能获得自由。
日落西山。黄昏。
月理朵带着随从们和黄巢往大帐返。
黄巢心内很忐忑——如果射猎成绩不如月理朵的话，那么自己获得自由也就没希望了，自己也早死了心了，他也不会如此忐忑。但恰恰是因为射猎成绩超越了月理朵，因此自己才陷入忐忑不安中。
他忐忑不安，是因为，担心月理朵会不守承诺。
但同时，对于重获自由，他又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焦虑、忐忑伴随着黄巢。
“今天，本公主心情好，黄巢，你自由了。”骑在马上的月理朵，在塞外的秋风吹拂下，显得格外俏丽：“不过，黄巢，如果我留你在回鹘的话，你会答应吗？”
这一席话让黄巢很吃惊。
黄巢吃惊于，第一，他没想到月理朵会如此的爽快，并且信守承诺；第二，月理朵竟然问起了黄巢是否愿意留在回鹘。
这月理朵的心思真是难猜。黄巢心中暗想。
“外臣黄巢谢公主的大恩，只是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回鹘虽好，外臣毕竟是大唐的人，需要回到大唐，因此……”
“因此就不想留在回鹘了是吗？”月理朵笑了笑：“我早就该想到了，我凭什么留住你呢？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残忍恶毒的番邦女子……”
“我……”黄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的确，在黄巢眼里，月理朵在他的心目中，的确就是一个俊俏的女魔头。
“黄巢，你可以现在就离开了，只是……”月理朵回过头，对着身边的随从到：“阿亚斯夺，把东西拿来。”
那个叫阿亚斯夺的的回鹘随从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一些干肉和银两，足够你返回中原大唐的了，只是……”
“只是什么？”黄巢问道。
“只是如果你在大唐如果无法立足的话，回鹘随时欢迎你。”月理朵说道。
“公主多虑了。”黄巢说道：“外臣在大唐虽然被梁王所猜忌，但外臣想，外臣已经避祸一年多，想必梁王也不会再找外臣的麻烦了……”
“你还不知道，其实……”月理朵正待说下去，突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
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眼前。
月理朵隐隐感到，这支骑兵不是回鹘的骑兵。
但又究竟是谁的骑兵，可能无端的进犯回鹘的腹地呢？
回鹘地处大唐以北，时令比起大唐自然要晚一些。
此时已经是大唐懿宗咸通元年（西元860年）的秋季了。
自从上次在草场上，黄巢的几句求死言辞让月理朵策马而走以后，管理奴隶的回鹘士兵也突然不再找黄巢的麻烦了。这半年来，黄巢每天都在压抑中度过。
半年来，黄巢时常能想起耶律阿保机和月理朵公主之间关于奴隶的对话。
奴隶主虐待奴隶，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奴隶就是奴隶。
对于奴隶来说，到底公道和正义在什么地方？
黄巢不由得又想起了去年，长安街头上遭遇周朴和太子、梁王他们。
身为江湖中人究竟有什么罪？竟然会被大唐皇族和世家子弟如此羞辱。
黄巢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回鹘人、大唐皇族、世家子弟……
黄巢心头时常燃起熊熊烈火——这些人都该死！
这天早上，黄巢依旧在牧羊。
“黄巢，今天你不用放羊了。”负责看守奴隶的回鹘士兵骑着马来到黄巢身边。
黄巢转过身，看了一眼。此番回鹘士兵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回鹘人，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看衣着打扮，有些类似回鹘王族成员身边的随从。
“黄巢，月理朵公主有令，让你陪她出去狩猎，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身后的回鹘王族随从说道。
“狩猎？为什么叫上我？”黄巢诧异的问道。
“这是公主的旨意，我们做奴才的哪敢多问？快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跟着公主出去狩猎，不能穿奴隶穿的衣服。”回鹘侍从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凶残成性的月理朵公主打的什么主意，黄巢不清楚，但是黄巢知道，最坏莫过于埋骨回鹘就是了。
如果黄巢生活在宋代以后的话，估计会想“人生自古谁无死。”
黄巢跟着侍从上了马，来到一间大帐内。换了一身衣服，更难得的洗了一次澡。
沐浴更衣之后，黄巢更显得仪表堂堂。他上了马，跟着回鹘随从走了一段路，须臾，来到一片草原上。
只见月理朵一身短打，骑在马上，身后有着几十名回鹘士兵做随从。月理朵见黄巢来了，嫣然一笑道：“黄巢，今天本公主心情好，带你出去打猎，如果你打得猎物数目，能够胜过我的话，我就放你回中原。”
“你会放了我？为什么？”黄巢问道。
黄巢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月理朵本想说出实情，但又突然觉得这么做太残忍了。
月理朵心里很矛盾，其实自从上次黄巢求死的态度震撼她以后，她就觉得内心受到了什么触动。因此月理朵才关照看管奴隶的回鹘士兵要照顾黄巢，如果再敢虐待黄巢的话，就要他的命。
月理朵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是那样：月理朵交待回鹘士兵不要虐待黄巢以后。那回鹘士兵竟然不知趣的提出了问题。
“公主，既然你觉得黄巢这奴才需要照顾，那何不干脆给他一个自由民的身份呢，这样……”
“住口！本公主的事，要你一个奴才来过问吗？”月理朵发火了。
“是！奴才遵命！”回鹘士兵答应道：“那奴才就告退了。”
回鹘士兵转身正待离去。
“还有，”月理朵补充道：“今天本公主叫你做的事，不许对别人说，明白吗？”
“奴才明白”。
至于为什么决定放了黄巢，月理朵本想说出实情，但她突然在意黄巢怎么看她，她不想让黄巢继续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
“不为什么，就是本公主心情好。更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这么简单。”月理朵答道。
“想不到我的命运，竟然寄托在一个人的心情好怀上。”黄巢心中暗暗自嘲。
“那就谢谢公主了。”黄巢却道。
这天一整天，黄巢就和月理朵还有她的随从们在草原上追兔逐鹿。那黄巢虽然出身草莽，却自小习得一身骑射。因此追兔逐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是黄巢心中暗自焦虑于是否能获得自由。
日落西山。黄昏。
月理朵带着随从们和黄巢往大帐返。
黄巢心内很忐忑——如果射猎成绩不如月理朵的话，那么自己获得自由也就没希望了，自己也早死了心了，他也不会如此忐忑。但恰恰是因为射猎成绩超越了月理朵，因此自己才陷入忐忑不安中。
他忐忑不安，是因为，担心月理朵会不守承诺。
但同时，对于重获自由，他又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焦虑、忐忑伴随着黄巢。
“今天，本公主心情好，黄巢，你自由了。”骑在马上的月理朵，在塞外的秋风吹拂下，显得格外俏丽：“不过，黄巢，如果我留你在回鹘的话，你会答应吗？”
这一席话让黄巢很吃惊。
黄巢吃惊于，第一，他没想到月理朵会如此的爽快，并且信守承诺；第二，月理朵竟然问起了黄巢是否愿意留在回鹘。
这月理朵的心思真是难猜。黄巢心中暗想。
“外臣黄巢谢公主的大恩，只是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家，回鹘虽好，外臣毕竟是大唐的人，需要回到大唐，因此……”
“因此就不想留在回鹘了是吗？”月理朵笑了笑：“我早就该想到了，我凭什么留住你呢？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残忍恶毒的番邦女子……”
“我……”黄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的确，在黄巢眼里，月理朵在他的心目中，的确就是一个俊俏的女魔头。
“黄巢，你可以现在就离开了，只是……”月理朵回过头，对着身边的随从到：“阿亚斯夺，把东西拿来。”
那个叫阿亚斯夺的的回鹘随从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一些干肉和银两，足够你返回中原大唐的了，只是……”
“只是什么？”黄巢问道。
“只是如果你在大唐如果无法立足的话，回鹘随时欢迎你。”月理朵说道。
“公主多虑了。”黄巢说道：“外臣在大唐虽然被梁王所猜忌，但外臣想，外臣已经避祸一年多，想必梁王也不会再找外臣的麻烦了……”
“你还不知道，其实……”月理朵正待说下去，突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
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眼前。
月理朵隐隐感到，这支骑兵不是回鹘的骑兵。
但又究竟是谁的骑兵，可能无端的进犯回鹘的腹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