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晦暗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仅有几缕昏黄的阳光从窗帘小得可怜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照在冰凉的地板上，缠绕成一幅诡异的图案。潮湿的空气胶着凝重得让人想逃跑，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悠哉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刚刚被自己开枪打死的手下，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一丝让人读不懂的残忍微笑，粗糙宽大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雪茄，雪茄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微弱红光，寥寥青烟不甚明显地飘荡在空气中，给这个原本就密闭压抑的空间更添一丝诡异！
“咚——咚——咚，咚-咚！”突然一阵明显是暗号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男人露出一丝“早就知道”的笑容，缓缓起身开门。
“雪，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很沉稳，与他那一副放荡不羁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
“是的，boss。”没有丝毫温度的年轻男性声音正是发自刚刚进门的雪。
杀手天生的敏锐本性，从入门的那一刹那雪就闻到了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浓烈血腥味，顺着嗅觉的指引，雪眼角的余光准确无误地瞟到了地上冰冷的尸体。
凛？雪冰冷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但是很快便又恢复先前的面无表情。多年的伙伴现在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再也起不来了，即使再无情再冷血，雪也想冲上去给伙伴最后的温暖。
但残酷的现实绝对不允许他这样做！作为杀手是不应该有朋友、有感情、有同情心的，但是凛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给过自己一丝温暖的人，哪怕只是一丝的温暖！
无可奈何，雪只好不着痕迹的把心神收回来，心里的痛楚却在一点一点加剧，酸涩的感觉弥漫着雪的整个胸腔，喉间阻塞的不适也让雪抓狂。
男人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带一丝感情，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下场只有一个字——死！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命运，即使是组织里最强的杀手也不会例外！
“雪，这次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男人慵懒地走到老板桌前，舒舒服服坐下。
“这次要杀谁？”即使是在刚刚才看到凛悲惨的下场，雪的声音依然是冷峻得没有一点温度，多年惨无人道的训练让年仅十九岁的雪学会了如何很好地隐藏自己真实的感受。然而在进门的那一刹那雪就已经明白boss这次把凛的尸体摆出来不过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同时也说明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不容任何的失误！
所以雪表现得更加的镇定，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哪怕一丝的胆怯，他是组织里最强的杀手，他的杀手生涯没有一次让组织蒙羞过！以后也绝对不会！
“给你的任务当然是很重要的，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失过手，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男人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在老板桌上，以眼神示意雪打开来看，“这里面是他的资料。”
雪不紧不慢地走到老板桌前，拿起文件袋，很轻。迅速地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资料，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看着这张纸，雪皱起了眉头。
“只有这些吗？”即使是一等一的杀手，面对只有名字的资料也是头疼的。
“不错，所以这次的任务才非你莫属！”男人翘着二郎腿，悠哉地抽着雪茄。
“连照片都没有吗？香港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雪对这次的任务感到有些压力，即使以前从来没有失过手，那也是在要杀的目标的资料基本够全面的前提下，什么时候接过这样的任务，竟然只给名字！？
“老头子对他的宝贝儿子保护得很好，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没有回过国，甚至于他的样子也是没有人知道的。我在老头子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是知道他叫赵羽意而已。对这个接班人儿子，老头子的确是保护得密不透风，不过，最近几年老头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才叫赵羽意回国，应该是要他回来接班的。”说到这里，男人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为难之处。
“那么，等他回国之后不就知道他的样子了。”雪似乎是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嘴角泛起自信的微笑。只要有希望就不会失手，这是雪这么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
“他已经回国了，”男人用手撑着头，“但是老头子始终没让他在人前出现过。”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我已经查到，老头子把他安排在凡斯顿念书，你只要进入凡斯顿，找到他再一枪解决了他就行了。”男人再一次打开另一个抽屉，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站在一旁的雪，不徐不疾地说，“这里面就是你的新身份了，记住，进入凡斯顿，找到赵羽意，一枪解决他！”
雪接过这个轻轻的文件袋，手竟然有点莫名的颤抖，仿佛这手上的东西有千斤重般。
这么多年了，只有代号连名字都没有的自己居然有了一个新身份，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吗？期待了十九年的梦想终于能够实现了吗？虽然完成任务以后又会变回杀手雪，但是，至少曾经有过正常人的身份，至少曾经过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看着自己的新名字，雪激动得差点落泪了，但是在boss面前雪还是表现得如往常一样镇定，即使内心已经波澜起伏到久久不能平静。
王成瑜，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有名，有姓，这个名字是完整的，不再像自己在组织里的代号那样简洁！从来没有进过学校的自己，这次居然可以上香港的名校！还是好多人砸钱都进不去的学校！然而，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自己，一下子能够习惯正常人的生活吗？雪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男人看着雪的眼神变得渐渐恍惚，立马“嗖”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扯过雪手里的资料，点火，烧着了，借着这火，男人又点燃了一根雪茄。
“记住你的新身份，记住你的任务！”男人猛吸一口雪茄，绕过老板桌走到雪跟前，对着雪的嘴巴鼻子缓缓吐出了烟圈。
雪屏住呼吸，等烟圈散尽，才缓缓单膝跪下，语气异常的坚定：“是，boss。”
“好！”男人单手把雪拉起来，脸上尽是邪魅的笑，“还记得你爸爸和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雪没想到boss竟然突然在他面前提起父亲和爷爷，猛然抬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眼神里充斥着不满和愤怒，但是雪却梗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的，站在杀手的立场，雪没有任何理由为他的父亲和爷爷说话，因为他们都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死！这是每个杀手的宿命，要不然就拼尽全力完成任务，要不然就只有死在boss的枪口下！这是雪在第一天接受组织的训练时教练就讲过的。
“不能完成任务的杀手下场只有一个。”男人轻松地说着，宛如人命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又望了望躺在地上已经僵硬的凛，“你出去吧。”
其实雪早就待不下去了，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雪都是苍白无力的，此时boss叫他走，雪想都没想转身就走，只是在走过凛的尸体时雪还是忍不住驻足。背对着男人，雪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气。
“如果我找到赵羽意，可不可以多过一天再杀他？”
“可以。”男人爽快地答应。
雪一怔，他没想到这样无异于找死的要求竟然也会被允许，杀手一定是在锁定目标的第一刻就下手的，只是杀掉赵羽意以后就会和正常人的生活再见，恐怕是再也不见了，雪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只求仅仅多一天的时间！
没有问原因，雪知道即使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boss最擅长的就是和人打太极，稍不注意就会掉入另一个陷阱，所以雪打开门径直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还留着雪余温的门把发呆，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一天，是你应得的。”
不知男人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已经离去很久的雪说，然而这句话不似刚才那些话一样冰冷，反而带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愧疚！？
“咚——咚——咚，咚-咚！”突然一阵明显是暗号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男人露出一丝“早就知道”的笑容，缓缓起身开门。
“雪，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很沉稳，与他那一副放荡不羁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
“是的，boss。”没有丝毫温度的年轻男性声音正是发自刚刚进门的雪。
杀手天生的敏锐本性，从入门的那一刹那雪就闻到了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浓烈血腥味，顺着嗅觉的指引，雪眼角的余光准确无误地瞟到了地上冰冷的尸体。
凛？雪冰冷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但是很快便又恢复先前的面无表情。多年的伙伴现在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再也起不来了，即使再无情再冷血，雪也想冲上去给伙伴最后的温暖。
但残酷的现实绝对不允许他这样做！作为杀手是不应该有朋友、有感情、有同情心的，但是凛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给过自己一丝温暖的人，哪怕只是一丝的温暖！
无可奈何，雪只好不着痕迹的把心神收回来，心里的痛楚却在一点一点加剧，酸涩的感觉弥漫着雪的整个胸腔，喉间阻塞的不适也让雪抓狂。
男人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带一丝感情，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下场只有一个字——死！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命运，即使是组织里最强的杀手也不会例外！
“雪，这次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男人慵懒地走到老板桌前，舒舒服服坐下。
“这次要杀谁？”即使是在刚刚才看到凛悲惨的下场，雪的声音依然是冷峻得没有一点温度，多年惨无人道的训练让年仅十九岁的雪学会了如何很好地隐藏自己真实的感受。然而在进门的那一刹那雪就已经明白boss这次把凛的尸体摆出来不过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同时也说明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不容任何的失误！
所以雪表现得更加的镇定，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哪怕一丝的胆怯，他是组织里最强的杀手，他的杀手生涯没有一次让组织蒙羞过！以后也绝对不会！
“给你的任务当然是很重要的，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失过手，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男人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在老板桌上，以眼神示意雪打开来看，“这里面是他的资料。”
雪不紧不慢地走到老板桌前，拿起文件袋，很轻。迅速地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资料，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看着这张纸，雪皱起了眉头。
“只有这些吗？”即使是一等一的杀手，面对只有名字的资料也是头疼的。
“不错，所以这次的任务才非你莫属！”男人翘着二郎腿，悠哉地抽着雪茄。
“连照片都没有吗？香港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雪对这次的任务感到有些压力，即使以前从来没有失过手，那也是在要杀的目标的资料基本够全面的前提下，什么时候接过这样的任务，竟然只给名字！？
“老头子对他的宝贝儿子保护得很好，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没有回过国，甚至于他的样子也是没有人知道的。我在老头子身边这么多年也只是知道他叫赵羽意而已。对这个接班人儿子，老头子的确是保护得密不透风，不过，最近几年老头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才叫赵羽意回国，应该是要他回来接班的。”说到这里，男人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为难之处。
“那么，等他回国之后不就知道他的样子了。”雪似乎是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嘴角泛起自信的微笑。只要有希望就不会失手，这是雪这么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
“他已经回国了，”男人用手撑着头，“但是老头子始终没让他在人前出现过。”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我已经查到，老头子把他安排在凡斯顿念书，你只要进入凡斯顿，找到他再一枪解决了他就行了。”男人再一次打开另一个抽屉，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站在一旁的雪，不徐不疾地说，“这里面就是你的新身份了，记住，进入凡斯顿，找到赵羽意，一枪解决他！”
雪接过这个轻轻的文件袋，手竟然有点莫名的颤抖，仿佛这手上的东西有千斤重般。
这么多年了，只有代号连名字都没有的自己居然有了一个新身份，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吗？期待了十九年的梦想终于能够实现了吗？虽然完成任务以后又会变回杀手雪，但是，至少曾经有过正常人的身份，至少曾经过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看着自己的新名字，雪激动得差点落泪了，但是在boss面前雪还是表现得如往常一样镇定，即使内心已经波澜起伏到久久不能平静。
王成瑜，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有名，有姓，这个名字是完整的，不再像自己在组织里的代号那样简洁！从来没有进过学校的自己，这次居然可以上香港的名校！还是好多人砸钱都进不去的学校！然而，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自己，一下子能够习惯正常人的生活吗？雪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男人看着雪的眼神变得渐渐恍惚，立马“嗖”的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扯过雪手里的资料，点火，烧着了，借着这火，男人又点燃了一根雪茄。
“记住你的新身份，记住你的任务！”男人猛吸一口雪茄，绕过老板桌走到雪跟前，对着雪的嘴巴鼻子缓缓吐出了烟圈。
雪屏住呼吸，等烟圈散尽，才缓缓单膝跪下，语气异常的坚定：“是，boss。”
“好！”男人单手把雪拉起来，脸上尽是邪魅的笑，“还记得你爸爸和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雪没想到boss竟然突然在他面前提起父亲和爷爷，猛然抬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眼神里充斥着不满和愤怒，但是雪却梗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的，站在杀手的立场，雪没有任何理由为他的父亲和爷爷说话，因为他们都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死！这是每个杀手的宿命，要不然就拼尽全力完成任务，要不然就只有死在boss的枪口下！这是雪在第一天接受组织的训练时教练就讲过的。
“不能完成任务的杀手下场只有一个。”男人轻松地说着，宛如人命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又望了望躺在地上已经僵硬的凛，“你出去吧。”
其实雪早就待不下去了，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雪都是苍白无力的，此时boss叫他走，雪想都没想转身就走，只是在走过凛的尸体时雪还是忍不住驻足。背对着男人，雪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气。
“如果我找到赵羽意，可不可以多过一天再杀他？”
“可以。”男人爽快地答应。
雪一怔，他没想到这样无异于找死的要求竟然也会被允许，杀手一定是在锁定目标的第一刻就下手的，只是杀掉赵羽意以后就会和正常人的生活再见，恐怕是再也不见了，雪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只求仅仅多一天的时间！
没有问原因，雪知道即使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boss最擅长的就是和人打太极，稍不注意就会掉入另一个陷阱，所以雪打开门径直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还留着雪余温的门把发呆，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一天，是你应得的。”
不知男人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已经离去很久的雪说，然而这句话不似刚才那些话一样冰冷，反而带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