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与素未谋面的晨见面

美好的事物，如夕阳将落尽的最后一抹余晖，

有即将稍纵即逝的惆怅和如残血般绚丽的感动。

这两种相斥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像不小心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两年里，一直和芈児素未谋面，

不在同一个城市的晨定于平安夜见面。

比芈児大一岁的晨，这样的一个男生，

芈児有太多需要说出来的感谢，

感谢他陪伴走完了冗长枯燥的高中时期，

感谢晨用能安抚人心的温暖文字帮助自己渡过一个又您一个阴暗潮湿的日子。

感谢晨激励自己走过一段又一段被阴霾所遮盖住的青春。

每一个人的世界里都会由许多的路人甲，

路人乙或者还有路人乙组成。

每个过客停留的时间都是不等的，

匆匆忙忙的，可是记忆却能把每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牢牢刻画住他的容颜，经久不褪。

期待和晨见面的那一刻。

世界刚苏醒的时候芈児已经站在寥寥无几的街道中，

哈希着苍凉的空气，

抬起头仰望着浅灰的天空，

“呀”的一声一大片黑压压的鸟，

在天空中盘旋使原本就并不明亮的灰色天空，

遮盖的更加晦暗，让有有种不透气的闷。

芈児被泠烈的风狠狠拉扯着，瘦削单薄的身躯显得很是让人怜惜。

仿佛下一秒这单薄的身板也将被天空给吞噬下般。

芈児看着这节日的盛装想这会是明日的苍凉，

所以节日的意义对芈児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是和自己过节日的那个人吧芈児在心里这样的想着。

芈児原以为会比晨先到，可最终还是没想到，

远远就看见晨穿着米色长款棉衣，

提着一个礼品袋子，很突兀的站在约定好的地方，

看着远处的晨芈児感叹的想来的还真早啊，

想必已经等了很久了。芈児在心里悄悄的嘀咕着。

于是不再踌躇加快脚下的步伐，

在心里反复兜转着应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见到你很高兴，晨。

还是换个轻松点你比我先到喔。

好像都不对，那该先说什么，

还没想好见面语，就要已经站在晨面前了。

两个人都有些惊诧的停顿了几秒，

才缓冲过来，空气里流动着单薄的不好意思的气味，

双方都迟迟艾艾着，

最终还是晨终于找到了发音的词，

故意的咳嗽了几下，然后晨把手里的礼品袋递给了过来，

笑着说，诺，给你的平安夜的礼物。

芈児看到晨抓着袋子的手有些泛白，想必很泠，

芈児突然想到自己傻傻的忘记给晨准备礼物了，

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迅速的接过袋子，

说了很轻的一句谢谢。

芈児就带着晨走自己每天重复走的路线，

芈児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憋出一句，

没想到我还真来到你之前跟我介绍的江城。

这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很迟艾的看着对方。

晨笑着说，是呀，我也没想到，真的，芈児你就在这里了。

然后晨问了很多芈児生活的细节，学习怎样，这里的菜符合不符合口味啊，有没有去过那里转过。

芈児瘪着嘴直接的说，讨厌热干面黏稠在嘴里干燥的味道。

晨听到这句话就乐了说，芈児看来你还真是不习惯吃甜的，

未及芈児调皮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味道闻起来不错，很香。

芈児陪晨在学校里兜兜转转就是好几个小时，

陡峭的路，很少看到有人在学校里骑单车，

就是电动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人，

也很难开上去，芈児一脸委屈的对着晨说，

想必你也能想象我每天上课的辛苦了吧。

整个校园到处都是树木，然后晨指着一棵树说，

也许这颗树的年轮可能都在你我之上。

芈児立即点头点头附和，

这真的有些像原始森林的改化版。

芈児伸着手指指给晨看，

她每天必要去的上课楼，

指着靠着窗子的座位，

瞧，这是我专属座位呢。

然后晨尝试着坐在米尔人每天坐的位置上，

侧着头，看着窗外，突然转过头，

乐呵呵的说，芈児被我抓到了吧。

芈児满头雾水看着晨，抓到了什么啊？

你选择的这个位置？

恩什么，芈児一脸迷忙。

晨接着话茬说，是方便你偷懒对吧，

又有树枝欲钻进窗子，

又可以浏览到天空变幻的云，

不错，很符合芈児你呀。

芈児一脸被雷到的表情，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呀。

芈児有些被看穿的低下头红了脸。

芈児调侃着学校厕所引起的恐慌，

一下课，往厕所的人是在比速度啊，

要不然晚了，不知道队伍排哪里去了。

晨接过话茬，前不久我还看到一篇帖子，

大致内容是一个在校学生提议在学校多修建厕所，

以防引起许多突发不应该出现的疾病，尿毒症。

晨说完，芈児愣了一下，那个那是怎么得的啊？芈児疑惑的看着晨。

晨闷着笑，说，因为啊因为上厕所的人太多了，

都是给憋的，所以就得这个病了。

芈児听完抚着肚子，那个肚子笑的疼啊。

哈哈，真行啊这笑话。晨笑着说这其实也是个事实啦。

两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走得腿生疼，

两个人都有意思准备找地方解决人生大事，那就是吃。

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个干净的餐馆，

芈児眼尖的看见了害他吃臭鸡脚的冤家，

火气顷刻四冒，芈児顾及到晨在旁边，

使劲按捺住把脾气隐忍了下来，

可能是气场的原因，本来山东男吃吃喝喝的，

一下子转过脑袋，看到了芈児，

嬉皮笑脸的和芈児打起招呼来，芈児睥睨了他一眼才懒得理他。

就顺手拉着晨坐到旁边的坐位上，

为了应景，芈児豪气万丈的叫了两瓶啤酒，

晨，连忙上前阻止，一脸疑惑的问芈児能行吗，

要不咱别叫啤酒了吧。

芈児瞪着大眼睛说，晨你怎么能小看人呢，

我可以的，不信等着瞧。悻悻然的晨也应允。

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身体也渐渐的回温了，

啤酒盖子也撬开了，随即把杯子注入满，

升腾起了一圈泡沫，

芈児拿起杯子凑上去浅吸了一口，

有些微微的苦涩，很难下咽，

举着杯子说和中药相比，

那芈児宁愿端起中药灌，至少还不会打嗝。

晨，看着芈児这么一副逼上梁山的赴死状，

说了很宠溺的话语，叫你不要逞强，你却偏不信。

芈児瘪着嘴说，我这不是见着你高兴吗，呵呵。

晨，指了指刚才进来时和我打招呼的山东男，你认识呀。

芈児一脸无所谓的说，也不算认识啦，

在军训时候我们有些过过节，也没什么，别担心。

那就好，可是他现在正在向你走过来。晨扬了扬下巴说。

芈児转头就看见山东男手里拿着一瓶啤酒，

晃着两个腿像自己这边走来，

芈児睨着他，一副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的样子。

那男的操起一口山东话，

你，你就是那个…芈児吧。

看来喝的有些高了，有些大舌头了。

是又，怎么了？芈児也高了嗓子回答。

没事，没….事。就是问候，问候下。

山东男整张脸布满了潮红，酒气全部在脸上散发出来。

哦，那行，你也平安夜快乐。

看来他也不是想来闹事的，芈児也兴平气和的祝福了他。

呵呵，就看到山东男摸着头傻乐起来，我叫，铬洛。

恩，知道了。芈児一副你快走吧，很不耐烦的口气。

晨在一旁看着戏，时不时给芈児夹一筷子菜。

山东男，完全体会到芈児的言下之意，要他走的意思。

举起酒，然后拿起杯子，下巴朝着酒杯呶呶嘴说，

之前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只是逗逗你，觉得你挺好玩的，

没想到会害你拉肚子。

在此，嗯，山东男打了个酒嗝，

咽了咽口水，接着话茬继续往下说，

我先干为尽了，芈児我给你陪个不是。

留下芈児木然的看着山东男，

啤酒瓶子的黄色液体顺着他，

上下起伏的喉结一滴不剩的被掏空，

山东男豪气万丈的把瓶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瞪着喝红眼的眼睛看着芈児。

芈児转过头，看着晨。

晨，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开口了，

清了清嗓子，芈児看来是误会一场，

既然别人这么有诚意都道歉了，

你也不能这么耿耿于怀啦。

撇过脸，嘟着嘴，芈児想想也是，

也抓起酒杯，猛的一灌，咳咳，被呛住了。

晨，用手接过芈児的酒杯，示意芈児可以了，

递了张纸巾给芈児。

这样就释怀了，想想还是个不错的平安夜。

只是没收到苹果，有些淡淡的惋惜，

不知道兮兮，蒙蒙，小江，会怎样，

想想就偷乐起来，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盘问下，

看她们去哪里疯了。

吃晚饭时间还是过早，可晨必须要回去。

两个人沿着马路，踏着昏黄的灯光，

芈児陪他等着公交，

看着一辆又一辆接踵的车辆，

芈児突然有些莫名的伤感，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总是会给人太多的期待与想象，

当这些鞭长莫及甚至是背道而驰后的落空感是久久无法填满的空洞。

看着要等的车，缓缓的在面前停止，

哗，的打开了车门，在晨上车之前，

芈児大声的对着晨说，谢谢你和我一起过平安夜，

有你这个朋友真不错。刚说完这句话，

司机就迫不及待踩着油门驶过芈児的身旁，

还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心里的落空感因为车的离去而放大了。

突然看到，晨拉开窗子，露出一个头，

大声的说，我也是，我也是有你这个朋友不错哦。

然后他的声音被呼啸来的风给刮散了，

可是话还是传进了芈児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