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域孤狼 4176字 2024-06-19 14:10:31
继续行走,距离那个相对寂静的地方正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步行街上时不时出现卖炸洋芋的小贩,油烟丝丝上升仿佛是大地受到灼烧时最后一点水汽形成的烟。这些小贩连同路旁边高吼的商店共同维系了这个城市经济的发展,如果还有其他,则莫如后北山那些**的们,如果没有其他,则莫如萧淑雨一样谋求高消费的女人。

张洁大方地挽着刘镇的手,行走闹市如同行走家乡小巷子一样熟练。合适何地新开张了一家商店,张洁必定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说到逛街,则是珠江源最佳。各店不会摆出音响来大放迪高,‘酒香不怕巷子深’单反那些比较安静的店铺,通常都是人满为患,然而货物却都十分地道,虽然不乏仿制品,但也足够满足每个人的虚荣心了。”这是张洁的理论,刘镇也没有什么异议,似乎只要和张洁在一起,就算是到垃圾站也毫无关系。

到了人行街,市肆俱高,行人络绎不绝。对于刘镇,却算是很倒霉的事情了,因为迎着刘镇面走来的,正是萧淑雨与她的男朋友一类的人。萧淑雨凑近那个男人,说了几句不知是什么的话,那男的就如同且一样左摇右摆地朝刘镇走来,肆无忌惮的就是这人类的代名词。

张洁感觉到空气里的成分有些不同,左右看了一会就准备拉着就诊逃跑。刘镇不禁好笑,对面那个古惑仔一样的男人跑得和树袋熊一样难看。刘镇回过头说:“想看看小熊是怎么跪地求饶的么?”张洁一边气喘一边点点头说:“想。”

那古惑仔很清晰地摆出打架的势头来,然而马步松弛,拳脚无力,看不出练过任何功夫。刘镇欣然应允,两人便扭打在一起,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刘镇被那个古惑仔扭倒在地,任凭摆布,就在那古惑仔以为自己的生的时候却被刘镇收脚踢中屁股,野狗扑食一样弹飞了出去。古惑仔站了起来,却被刘镇再次绊倒,接着是刘镇一桶狠踢猛打。一边的萧淑雨已经怒不可遏,上来就要和张洁扭打。恰好在这个时候,巡逻警察正好赶来,用电棍指着刘镇大喊:“助手!”。张洁二话没说,拉起刘镇再次狂奔,引来无数路人的眼光。混乱中,刘镇踢到的一个桔子还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两人消失在沸沸扬扬的大街上,出现在昔日王涛与乔雅芸相会地方。这次两人没有齐齐坐在公园石凳上,而是手挽手在公园小道上漫步。

“刚才你可真是很英勇啊,居然能在警察面前逃跑?”刘镇惊魂甫定。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警察想来以板式效率奇低著称于世的,你还怕他们能抓到你?”张洁笑着说,“那年我手机失窃,跑到警局报案,发现所有警察全部在看言情剧,哄笑声让我头晕目眩,我还以为是进了哪家影视吧。好容易有人搭理我了,却说要等到刑侦的人来立案。我走走走等到那部言情剧播放完毕,才看到一位警察拿着个本子慢悠悠走来,仿佛是一只蜗牛。听说是手机失窃,那警察脸上理科有不屑的神色,似乎手机失窃是不可能追回的。立完案以后他对我说安心回家等待,说是找不到那部手机拿警局是开了干什么的,结果一年有余,我的手机依然不知所踪,难保它不几易其主,甚至已经寿终正寝给阎王爷用去了,你说这样的警察能保护人民的财产安全么?”张洁异常气愤,显然是因为那件手机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刘镇说:“你就放开一点好么,所有的警察都是一样的,人家忙的是大事,哪里会有闲心来管理你这样的小事情呢。”张洁于是表示赞同。

刘镇心里面想,小偷和警察是不是又什么默契,否则也不可能让偷手机的小案件成为陈年旧账。张洁继续说:“我去公用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商店的老板还说我傻,说是手机被偷这种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还报警,即便是报了警也没有用,东多是再次让那些警察讥笑一番,然后对你说他们会用心处理,叫你在家等着,最后等你儿孙满堂,年逾古稀了你那被偷的手机依旧杳无音信。结果人家真的说对了,确实让我苦等了好一阵子,以为急于要和外界联系,我只好重新购买了一个,话了不少钱。我老爸安慰我说就当是给花子了。则是很阿Q的,可是我又真的这么认为了,你说是不是鲁迅死了以后我们有变得愚蠢了?”刘镇果断觉得那个说不应该报警的老板一定也是被偷了手机还傻乎乎报了案的人。

恰好刘镇看到有个古惑仔一样的男人从一位中年妇女身后奔去,顺手把妇人戴在耳朵上的金耳环摘去,然后一流加速,像是公路上横穿直撞的摩托车。刘镇抢出一步,想去抓那个劫匪,没有成功,因为张洁死命地拽住他的衣角。妇人蒙着出血的耳朵,骂道:“啊!狗娘养的!狗娘养的!我前一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个天杀的为什么不去抢别人呢?”那个劫匪跑得盲目,哗啦一声落到了水里和观赏鱼作伴去了。几个警察终于来到,那妇人也立刻停止了哭叫。冲上来就往劫匪屁股猛踢,还恶狠狠地骂道:“天杀的,敢抢姑奶奶的东西,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就这样骂着,没想到劫匪将耳环扔向那个妇人,大声吼道:“这次是我倒霉,头道一个耳环以为是金的,结果是假的,你没钱就不要带这种假货,我们小偷也要生存。”那妇人立刻被几个警察的眼睛看得不好意思,又怕被警察记住模样,蒙着脸灰溜溜走了。其中一个警察说:“大妈,你这个还没有录口供呢。”然而已经见不到警察嘴里的大妈了。

张洁说:“看见了没?”王涛点点头,“这就是市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你周末不经常出来,是以见不到这种壮观的场面。”刘镇身心张洁社会经验比自己丰富,差点没把张洁当成教室。也许真是因为这一点,刘镇认为张洁找自己这样一个笨小子做男朋友一定有阴谋在里面。

两人疯玩了一天以后回到教室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刍师的女儿从大花桥上跳了下去,死掉了,红的白的迸了一地。据说刍师女儿在跳得时候有很多人在场,有人高呼说:“你有本事你就跳下来啊!干嘛站在上面跟个城市雕塑一样。”刍师的女儿本来死意不坚,经过这位大兄一说,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画了一条悲壮的曲线以后让观看的人领悟了狼牙山五壮士是怎样的无奈。消防员还没有铺好气垫,都以为不过是一场闹剧,结果没想到真的就跳了下来,虽然没有人说话,可是他们心里面都竖起了大拇指,说:“真爷们!”

刍师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只是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谁叫我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说完以后忽然明白什么说:“哎呀!我还有课,不然领导扣我工资。”如果那个叫做宙斯的人知道夺去刍师女儿她并不忧伤反而有祭祀心满意足时也许他也只能垂首叹息。恬不知耻者之所以能活得比常人更长,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和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样,教室女儿的死引起了学生的猜疑。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没有原则,跟风、潮流,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只用一张老脸挡着。

张洁心头有些难过,反而觉得刍师异常可怜。曾经那种趾高气扬已经不在,倒是以后只得疯疯癫癫地一个人生活。最为可惜的还是刍师的女儿,出于早恋被止,就这样过早地选择了离世,这不免是可笑得,为兄弟姐妹死,那也算死得其所,为情而死,难免有失女孩子的风范,毕竟这个世界男人是不可以离开女人而存在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李拜伦看到刍师女儿香消玉殒,心头也似乎洒下了一层霜,呆呆地站在尸体旁边,一如一座石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流泪。此时他的心情定然痛苦吧?没有人知道,或许那颗本该火热的心已被这样的事情冻结、碎裂,最后化成一股飘飞的青烟,化在碧空中,杳无音迹。

知道的只是关于李拜伦的点点滴滴,而就是这个李拜伦的师傅,李岩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绝对的残忍,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

这以后他时常出入于酒吧,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仿佛已然死去。木然地翻着白眼,同一条土坯泛白,鱼眼突出的鱼别无二致。气候是经常出现在后北山,在那里**三个月后因为神智恍惚而冲到哪路中间被卡车撞死,年仅二十三岁。脑浆也同样迸了一地,据在场的人说,那一晚他抽来以后叫着一个叫做刍燕的人的名字,接着就飞来一张大卡。令刘镇感到迷惑的是李拜伦竟然会痴情到愿意讲自己的姓名搭上。这无疑是愚蠢的,该走的总会走掉,即便尽力挽留也改变不了惨痛的事实。与其他日分离,不如此刻不遇。

张洁在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跑到刘镇的面前很哀伤地对刘镇说:“如果有一天我也死掉了,你会不会一样跟着来?”刘镇傻在那里,说:“我知道,我们是不会死的。”张洁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死。”刘镇淡淡看着远方,说:“我就是知道。”

有的人坏到极致,遇到灾祸时别人想到的并不是要畅怀大笑。而是对这个人产生无限的悲悯。这是华人的普遍心理,有些和谐的气象在里面,但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刍师终于神情恍惚,再也无法在校园里面飞扬跋扈,连校长这样昔日在她耳畔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依然爱着你”的老主顾也从刍师后半辈子的生活中淡然退出。隔壁同学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同情,纷纷写信安慰。

张彻依旧怒骂:“这些歌伤风败俗的家伙,多死几个才好,留在世上也只有让人嘲笑的份儿。”夏丽有些不高兴,说:“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整个班级似乎同意夏丽的说法,都很沉默。因为本班班主任想来是以刍师为指南的,这下刍师除了故障,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起跟随。

这,大概可以说成是黑色星期天了。

经过这件事情,刘镇充分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和张洁的感情如日中天,几乎已经到了要搬出去同居的地步了。过了五年以后,两个人还是一样恩爱地在一起,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

同居的事情高一时候就已经普遍存在,租一间学校的房子,然后携着女朋友或男朋友的手走进去,最后是一阵悠长悠长的浪叫回荡在小媛中。知名的狂欢总是在这个激情燃烧兼**燃烧的年代。

理科班同居势力比文科班多一点,因为他们多,而且认为他们的压力比文科生多很多。奇怪的是学校并不干预,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外宣传的时候也绝口不提此事,这让很多家长把帅哥靓女送来此校,满心以为孩子需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于是心甘情愿掏出钱财来给孩子和异性狂欢。这不仅是教育的悲哀,更是家长的悲哀,这个悲哀的世界什么时候才会有一场喜剧,或许有,只是没有发现,或许从来不曾有,像嫦娥奔月的神话一样,只剩下了浪漫。

正如学校为什么要收取这样那样的费用学生不知道原因一样,学校也不知道学生们除了坐在教室时候乖巧外为什么还要干那么多出格的事情的原因一样。这是一个相互隐瞒的时代,都以为别人是傻子,别人又把自己当成傻子的年代。

后来,张洁和刘镇终于出去同居了,提前过着蜜月,透支着幸福。学校也并不知道,他们白痴的以为分班可以断绝学生间彼此的感情,减少早恋,却没有想到分班只会增进学生间的情感。这种说法在N年以后,夏丽见到王涛的时候对王涛说:“什么狗屁分班能增进同学间的感情,一旦分班,异地,所有的情感都是浮云。”王涛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