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城三结义（上）
道义两字对天对地，讲交生死都不变迁，旧日故事世代上演，有生有灭世事延续。
醒了，他慢慢的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棺钉跟大侠。
“这是哪？”，显然，他说话的语气还很虚弱。
棺钉朝他微微一笑，“九龙城寨，你是谁？”。
大侠很不耐烦的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老爷保号！（老天保佑），让你遇到我们，不然你就翘辫子了！”。
“呵呵，谢谢，我叫任四海”，他一字一顿的说完。
“扑你阿母！你就是任四海！我听说过你！”，大侠噗咚一声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侠用力的嘬着嘴里的烟头，“那你怎么弄成现在这样了！”。
“龙爷死了，天下大乱”，任四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走出了房间，蹲在跌打馆门口的台阶上。
棺钉终于按耐不住的问道：“他是任四海，任四海又是谁？”。
“哦！你没听说过啊！周浩龙的干儿子嘛，周浩龙一半的天下都是他打回来的！”，听口气，大侠好像很崇拜这个人。
“嗯，那么，周浩龙又是谁？”，棺钉不紧不慢的说。
“靠！阿钉！你整天只顾着自己眼前那点生意，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闻不问的！”，大侠有些不耐烦，摇头晃脑的说着。
大侠吐出嘴里的烟头，接着说道：“周浩龙啊，这个人可有的说啦！”，大侠腿一盘坐在了地上。
周浩龙，早年间从九龙城寨走出，在城寨时跟虎叔是换帖的好兄弟，那时他和虎叔就像此时的大侠棺钉一样，都是些没人又没辈分的小混混，城寨里的人都管他叫赖皮龙。
之所以给他取这个绰号，是因为他天性嗜赌，每次输光了钱，就把自己的手脚放在台面上，当做赌本，干荷官的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场子里出这种事，所以就会让他赢几把，这家伙不但赢了钱不走，反倒又赌起来，直到血本无归，然后再用自己的手脚做赌本。
总之，他每次走出赌场的时候都被人打的半死。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头救了被人砍得血肉模糊的虎叔，至此，两个人形影不离，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不其然，从那以后，虎叔在城寨的名声青云直上，被帮里的一些叔父们推选坐了堂主。
有了自己的人马跟地盘之后，虎叔把临近城寨大门的一个赌场交给了赖皮龙打理，虽然人们都很瞧不起赖皮龙，但是都知道虎叔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留一点情面，对虎叔是十分畏忌，自然对赖皮龙也是退让三分。
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地里总是戳他的脊梁骨，这些他自己心里也都很明白，渐渐地兄弟两人也疏远了，赖皮龙经常用酒精麻醉自己，整天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自己赌场的门口。
虽然这样，人们还是给他换了一个很威风的绰号，城门龙。
但是，该发生的事总是会发生。
终于有一天，虎叔在跟帮里的几个叔父谈分红的事，按规矩，城门龙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闯了进去，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他，非要和虎叔单挑，要跟虎叔争堂主的位子，骑虎难下的虎叔只能应战，城门龙就算不喝的烂醉如泥，也不是虎叔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虎叔干倒了。
此时的城门龙已经酒醒大半，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并且很愚蠢的错误，他没有脸再留在九龙城寨，他从地上爬起来飞奔了出去。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在九龙城寨见过他。
直到很多年以后的一天，虎叔坐了潮帮的香主，去参加两年一次的洪门大会。
所谓洪门大会，就是指洪门四大分支的香主全部到齐，大家坐在一起叙叙旧，聊一聊在这两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顺便和解一下彼此的恩怨。
不过，这种仪式从香港七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取消了，不要说四大分支了，就连下面的字头、堂主都互相敌对，各自为营，只想赚钱的他们，早已忘记了江湖道义，同门之情。
那次在洪门大会上，虎叔见到了周浩龙，昔日的滥赌鬼赖皮龙，摇身一变，成为了眼前的龙老大，三合会四大分支之首，和字头的香主。
大侠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扑你阿母！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他死了这么大的事，我还真没听说啊！”
“和字头正在跟14K打仗，龙爷的死讯只有四个人知道，怕传出去人心会散，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棺钉转过头，只见任四海正扶着门框看着他们。
“有烟吗？”，任四海慢慢地走到了大侠身边。
大侠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大侠帮他把烟点着以后说：“只有四个人知道，那你刚才说什么天下大乱？”。
“龙爷死前告诉我，有事就来九龙城寨找下山虎，你们认识他吗？”，很显然，任四海回避了大侠的问题。
“扑街！你还没告诉呢！为什么？”，大侠的火爆脾气可不吃他这一套。
任四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侧过头看着大侠。
那种眼神里没有凶狠，更没有杀气，只有一种莫名的深邃，就像可以看穿你，看到你的内心，看着他的眼睛，浑身上下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或许这就叫不寒而栗吧。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去见任初九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完全一样，死气沉沉的，看的你心里发寒。
“我要见下山虎，有些话我只跟他说”，任四海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坚决。
大侠慢慢地转过头，可能是不敢跟任四海那冷峻的眼神对视，也可能是叼着烟头冒出的烟薰了眼睛，大侠用力的眨了两下眼。
棺钉走到任四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们带你去见虎叔”。
第二天一早，棺钉跟大侠便带着任四海来到了虎叔的家里，虎叔靠北向南而坐，三人分作两侧。
棺钉朝身边的任四海比划了一下说：“虎叔，这位是任四海，龙老大的人”。
任四海看着虎叔，恭恭敬敬的说：“虎叔，你好，久仰大名！”。
“嗯，你就是任四海，周浩龙的那个干儿子，我也是早有耳闻啊，今天到访有何贵干啊？”，虎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虎叔，实不相瞒，龙爷他，死了”。
听到这话，虎叔一惊，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扑你阿母！放屁！阿龙命硬得很！”，虎叔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任四海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龙爷，龙爷真的死了，突发心脏病”。
虎叔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阿龙啊，你个扑街！先走一步”。
“虎叔，现在外面眼看就要天下大乱，龙爷临死前交代我，有什么事就来找您，您可要主持大局啊！”，任四海激动地站了起来。
“四海啊，你先坐下，没错，我跟阿龙是噶激浪（自己人），可是，我一个潮帮的香主，怎么去插手你们“老歪”的家事啊”，虎叔摇着手很无奈的说道。
“阿龙，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实在不行，和字头的那些老头子们也会推选一个的，乱不了！”。
任四海重新回到座位，“虎叔，你有所不知，龙爷的死讯只有四个人知道，除了我跟他的两个儿子之外，还有金水”。
“哦？”虎叔打断了任四海的话，“金水是谁？”。
任四海接着说道：“金水是诨名，原名叫李水，一开始是给龙爷做司机的，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当上了账房，管理整个和字头的账务”。
“本来和字头在跟14K打仗，龙爷死了以后，我们封锁消息，以免军心涣散，谁知道，金水这个王八蛋，自己想做老大，排除异己，他兵强马壮，帮里的几个叔父也都是墙头草，全都支持他！”，任四海说到这甚至有些绝望。
“那阿龙的两个儿子呢？”，虎叔越听越生气，拍着桌子说。
“龙爷死后，我被金水的人暗地四处追杀，根本没有容身之地，龙爷的大儿子周孝龙，生性懦弱，对帮里的事物更是一窍不通，二儿子周顺龙，倒是勇猛过人，可是毫无头脑，被金水逼得也是走投无路了”。
“咳咳，咳，扑你阿母！小王八蛋，咳，这是欺师灭祖！”，虎叔被气的不停咳嗽起来。
任四海走到虎叔面前，跪了下来，“虎叔，所以才请你老人家主持公道啊！”。
虎叔慢慢扶起了任四海，“四海啊，我知道你有情有义，照你这么说，这事非同小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
“来！大虾阿钉，你们先带他回去，好好养伤，容我仔细想想”。
其实，我很理解虎叔，身为结拜兄弟，兄弟有难怎能不帮，可是，两人本属不同堂口，身为香主又怎么能轻易插手别人的家事，此时的虎叔，坐立不安，左右为难，他的一个决定，可能将会影响整个黑道，他该怎么办？
醒了，他慢慢的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棺钉跟大侠。
“这是哪？”，显然，他说话的语气还很虚弱。
棺钉朝他微微一笑，“九龙城寨，你是谁？”。
大侠很不耐烦的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老爷保号！（老天保佑），让你遇到我们，不然你就翘辫子了！”。
“呵呵，谢谢，我叫任四海”，他一字一顿的说完。
“扑你阿母！你就是任四海！我听说过你！”，大侠噗咚一声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侠用力的嘬着嘴里的烟头，“那你怎么弄成现在这样了！”。
“龙爷死了，天下大乱”，任四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走出了房间，蹲在跌打馆门口的台阶上。
棺钉终于按耐不住的问道：“他是任四海，任四海又是谁？”。
“哦！你没听说过啊！周浩龙的干儿子嘛，周浩龙一半的天下都是他打回来的！”，听口气，大侠好像很崇拜这个人。
“嗯，那么，周浩龙又是谁？”，棺钉不紧不慢的说。
“靠！阿钉！你整天只顾着自己眼前那点生意，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闻不问的！”，大侠有些不耐烦，摇头晃脑的说着。
大侠吐出嘴里的烟头，接着说道：“周浩龙啊，这个人可有的说啦！”，大侠腿一盘坐在了地上。
周浩龙，早年间从九龙城寨走出，在城寨时跟虎叔是换帖的好兄弟，那时他和虎叔就像此时的大侠棺钉一样，都是些没人又没辈分的小混混，城寨里的人都管他叫赖皮龙。
之所以给他取这个绰号，是因为他天性嗜赌，每次输光了钱，就把自己的手脚放在台面上，当做赌本，干荷官的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场子里出这种事，所以就会让他赢几把，这家伙不但赢了钱不走，反倒又赌起来，直到血本无归，然后再用自己的手脚做赌本。
总之，他每次走出赌场的时候都被人打的半死。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头救了被人砍得血肉模糊的虎叔，至此，两个人形影不离，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不其然，从那以后，虎叔在城寨的名声青云直上，被帮里的一些叔父们推选坐了堂主。
有了自己的人马跟地盘之后，虎叔把临近城寨大门的一个赌场交给了赖皮龙打理，虽然人们都很瞧不起赖皮龙，但是都知道虎叔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留一点情面，对虎叔是十分畏忌，自然对赖皮龙也是退让三分。
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地里总是戳他的脊梁骨，这些他自己心里也都很明白，渐渐地兄弟两人也疏远了，赖皮龙经常用酒精麻醉自己，整天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自己赌场的门口。
虽然这样，人们还是给他换了一个很威风的绰号，城门龙。
但是，该发生的事总是会发生。
终于有一天，虎叔在跟帮里的几个叔父谈分红的事，按规矩，城门龙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闯了进去，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他，非要和虎叔单挑，要跟虎叔争堂主的位子，骑虎难下的虎叔只能应战，城门龙就算不喝的烂醉如泥，也不是虎叔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虎叔干倒了。
此时的城门龙已经酒醒大半，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并且很愚蠢的错误，他没有脸再留在九龙城寨，他从地上爬起来飞奔了出去。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在九龙城寨见过他。
直到很多年以后的一天，虎叔坐了潮帮的香主，去参加两年一次的洪门大会。
所谓洪门大会，就是指洪门四大分支的香主全部到齐，大家坐在一起叙叙旧，聊一聊在这两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顺便和解一下彼此的恩怨。
不过，这种仪式从香港七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取消了，不要说四大分支了，就连下面的字头、堂主都互相敌对，各自为营，只想赚钱的他们，早已忘记了江湖道义，同门之情。
那次在洪门大会上，虎叔见到了周浩龙，昔日的滥赌鬼赖皮龙，摇身一变，成为了眼前的龙老大，三合会四大分支之首，和字头的香主。
大侠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扑你阿母！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他死了这么大的事，我还真没听说啊！”
“和字头正在跟14K打仗，龙爷的死讯只有四个人知道，怕传出去人心会散，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棺钉转过头，只见任四海正扶着门框看着他们。
“有烟吗？”，任四海慢慢地走到了大侠身边。
大侠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大侠帮他把烟点着以后说：“只有四个人知道，那你刚才说什么天下大乱？”。
“龙爷死前告诉我，有事就来九龙城寨找下山虎，你们认识他吗？”，很显然，任四海回避了大侠的问题。
“扑街！你还没告诉呢！为什么？”，大侠的火爆脾气可不吃他这一套。
任四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侧过头看着大侠。
那种眼神里没有凶狠，更没有杀气，只有一种莫名的深邃，就像可以看穿你，看到你的内心，看着他的眼睛，浑身上下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或许这就叫不寒而栗吧。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去见任初九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完全一样，死气沉沉的，看的你心里发寒。
“我要见下山虎，有些话我只跟他说”，任四海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坚决。
大侠慢慢地转过头，可能是不敢跟任四海那冷峻的眼神对视，也可能是叼着烟头冒出的烟薰了眼睛，大侠用力的眨了两下眼。
棺钉走到任四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们带你去见虎叔”。
第二天一早，棺钉跟大侠便带着任四海来到了虎叔的家里，虎叔靠北向南而坐，三人分作两侧。
棺钉朝身边的任四海比划了一下说：“虎叔，这位是任四海，龙老大的人”。
任四海看着虎叔，恭恭敬敬的说：“虎叔，你好，久仰大名！”。
“嗯，你就是任四海，周浩龙的那个干儿子，我也是早有耳闻啊，今天到访有何贵干啊？”，虎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虎叔，实不相瞒，龙爷他，死了”。
听到这话，虎叔一惊，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扑你阿母！放屁！阿龙命硬得很！”，虎叔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任四海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龙爷，龙爷真的死了，突发心脏病”。
虎叔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阿龙啊，你个扑街！先走一步”。
“虎叔，现在外面眼看就要天下大乱，龙爷临死前交代我，有什么事就来找您，您可要主持大局啊！”，任四海激动地站了起来。
“四海啊，你先坐下，没错，我跟阿龙是噶激浪（自己人），可是，我一个潮帮的香主，怎么去插手你们“老歪”的家事啊”，虎叔摇着手很无奈的说道。
“阿龙，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实在不行，和字头的那些老头子们也会推选一个的，乱不了！”。
任四海重新回到座位，“虎叔，你有所不知，龙爷的死讯只有四个人知道，除了我跟他的两个儿子之外，还有金水”。
“哦？”虎叔打断了任四海的话，“金水是谁？”。
任四海接着说道：“金水是诨名，原名叫李水，一开始是给龙爷做司机的，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当上了账房，管理整个和字头的账务”。
“本来和字头在跟14K打仗，龙爷死了以后，我们封锁消息，以免军心涣散，谁知道，金水这个王八蛋，自己想做老大，排除异己，他兵强马壮，帮里的几个叔父也都是墙头草，全都支持他！”，任四海说到这甚至有些绝望。
“那阿龙的两个儿子呢？”，虎叔越听越生气，拍着桌子说。
“龙爷死后，我被金水的人暗地四处追杀，根本没有容身之地，龙爷的大儿子周孝龙，生性懦弱，对帮里的事物更是一窍不通，二儿子周顺龙，倒是勇猛过人，可是毫无头脑，被金水逼得也是走投无路了”。
“咳咳，咳，扑你阿母！小王八蛋，咳，这是欺师灭祖！”，虎叔被气的不停咳嗽起来。
任四海走到虎叔面前，跪了下来，“虎叔，所以才请你老人家主持公道啊！”。
虎叔慢慢扶起了任四海，“四海啊，我知道你有情有义，照你这么说，这事非同小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
“来！大虾阿钉，你们先带他回去，好好养伤，容我仔细想想”。
其实，我很理解虎叔，身为结拜兄弟，兄弟有难怎能不帮，可是，两人本属不同堂口，身为香主又怎么能轻易插手别人的家事，此时的虎叔，坐立不安，左右为难，他的一个决定，可能将会影响整个黑道，他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