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旅行者

虚拟墨客 10327字 2024-06-17 15:28:35
起始 初境-始源起

“咕——咕——”

大口喝完一大碗酒,终于耐不住说出口了:

“我我把他好像弄丢了哈哈哈哈——哇——”

樱树略一颤动,一个空酒杯砸下来。

“哎呀,一时有点兴起,哈哈,放心吧,没人能动得了他的大概哈哈”

豪爽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道瘦弱的身影落在他面前。面前的人影挺起身,一片樱花停滞在凝固的空间中。

转过身。

轮到我了吧,那就去把他找回来吧,留心一下她,还有

不许从树上偷喝我的酒。

起始 初境-前世忆界

一双蓝光在黑暗中撕开一道缝隙,慢慢向前进发,向着黑暗的更深处。

“陛下他”

“终于不得不请出那位了么。”

“既然这样我们这把老骨头也索性拼上去吧,我可不想最后还是乖乖的趴在那棵老枯树下。”

“你这辈子就没安分过啊——嗷——嗷——”

又是几道深蓝色的光芒射出,却是在一瞬之间冲向黑暗的边缘。

“嗷嗷嗷————”

惨淡的月光下,一声声连绵不绝的狼嚎,一片片冰川延展开来,无数条黑影在新生的冰原上穿梭着。

几道巨大的身影从中心的黑暗处缓步踏出,毛发雪白,红色的斑纹缠绕全身。原本的蓝光散去,双眸之中一点红芒肆意的蔓延开,高昂起头,迎着月光,释放出全身心的一声狼嚎:

啊嗷嗷嗷嗷嗷嗷————

“这几条老狼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啊,格鲁丹,不过也就最后叫上两声了”

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可探出头来的却是一头火红的龙。泛着金光的龙角环绕着丝丝火焰,在两角之间闪烁着一个银色的印记,上面印有可以看到跳动着的血红色火苗。

“居然等了这么多年啊,这些邪影狼也和我们耗了这么多年,上代狼王的爪子到时锋利的很啊,这一代虽然有了那么点样子不过还差得远那。依古撒斯,这一次估计要认真的来玩上一把了......”

一头狂暴的长发,金中带上一点黑色,在迎面而来的疾风中发散开,从右肩直到腹部被撕开一道可怕的裂口,隐隐透出点血色。上身只有一条兽皮绷带,把一柄巨剑绑在背后。下身的是一条万兽皮甲拼成的长裤。赤脚立于山巅,眼中亮出鲜红的色彩,望着眼前那片的黑暗,格鲁丹忽然咧开了嘴,拍拍龙角:

“好像那家伙还留了点小花样呢,这些老狼或小狼仔都该感觉到了吧,纯正的邪影估计从此灭绝了吧,以后只会有,恩,冰影了吧。啊,不过恐怕冰影也不一定能存活下去了吧。”

“毕竟是她留下来的冰源晶,狼王呆久了也会被冻到吧。”

可惜了啊,作为驭兽师这可有点浪费了,不过这么多狼还是倔了点,真要驾驭还是有点麻烦呢。心想着,格鲁丹满是伤疤的手慢慢摸上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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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守护者。”

“我要见莫宇觉之女。”

“这个大人,莫宇觉之女已经被带到大皇子寝宫了。”

“什么!”

居然将叛乱首领的女儿带到寝宫,这个大皇子莫印天昊真是色胆包天了。莫乱嚣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时上来一口怒气。身为大皇子,表现平平就算了,这是喜好女色这一点却是怎么也改不掉。唉,是不是应该劝劝印武熙考虑一下四皇子呢?

正想着,已经到了空之宫。莫印皇朝的第十九代君主莫印武熙站在天台上,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陛下”莫乱嚣稍一躬身。

“天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派术士前去监察护卫了,这小子有时候还真是”

“陛下,那是莫宇觉之女,我想陛下明白她对我们有多重要。”

“说来着还是你们莫族的家事吧。千年前背叛皇朝以来,这一次的攻势算是可以排进前三了吧。”莫印武熙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莫乱嚣,“算了,这一次我可就放手不管了,那个小女孩就交给你处理吧。”

莫印武熙踱着步,缓缓走下天台:莫乱嚣啊莫乱嚣,看你为难的样子还真是少见那,封印的力量么,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呢

刮过一阵风,莫乱嚣灰色的头发上最后一丝黑色也像是被风吹走了。

“殿下,殿下,守护者大人要我们把莫宇觉之女押回去”

“她有名字,甚至她还是个公主呢,守护者么,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又要去做实验么,哎呀,我可怜的莫怜心公主殿下”莫印昊天的目光毫无顾忌的直视着对面那道曼妙曲线,肆无忌惮地隐隐有些邪恶地扫遍这位公主殿下的身躯。而孤身一人身处敌营中心,又被封印灵力束手无策的莫怜心,却用她那水晶般透彻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对她抱有无尽想法的大皇子。

“大皇子殿下,这是守护者的命令。”

莫印天昊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一头让所有女人都嫉妒柔亮的黑色长发,精致的脸庞,却又不显得过分的阴柔,一双金眸不时散出一丝淡淡的橙光。

嫉妒地看了一眼那令人羡慕的脸庞,莫印天昊只能摆摆手:“既然是守护者的命令,就将公主殿下带走吧。”

公主殿下?莫言眉头微微皱起,他了解这个大皇子的习性,想到这个大皇子多半是看上了这个叛乱首领之女。但没多在意,就让卫兵带上莫怜心前往狂之宫。

“这个该死的莫言,守护者那死老头的得意儿子,没事张那么张脸干嘛”莫印天昊暗暗的骂了几句,终于觉得没趣。

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莫言就这样走着,即使身后有一个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而又千娇百媚的公主。莫怜心倒是起了一点好奇,好像忘了自己身处敌营,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莫言的背影。不过很快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另一个人。第一眼就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跳动,莫怜心知道眼前这个刚毅的中年人,就是这一代的守护者,继承了空之封印的人,莫乱嚣。掌控着最强封印术的人,莫族现任的族长,身体里流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血。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家族和莫族的纠葛,可是这种如父亲一般的亲切感,还是让莫怜心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

莫乱嚣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清澈的双眸,藏着一丝金色。莫族的先代哟,当初那样的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暗自叹了口气,莫乱嚣挥挥手让护卫都退下:“怜心么,莫言,你们两个一起来。”他的口气听来,就像莫怜心是他女儿一般。

“事不宜迟啊,不知道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那家伙一直都挺冲动的啊”莫乱嚣就像是在谈论着一个多年的好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莫怜心的神色。莫怜心紧咬着嘴唇,目光不断的在莫乱嚣和莫言两个人间徘徊。面对大皇子,她还能轻松应对,可眼前这两个人。一个老家伙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一个无口冰山。更重要的是身体的的血脉不住的跳跃,让她一时失了分寸。

“您究竟想要说什么?”莫怜心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看来你的父亲没有告诉你一些我们家族的历史啊。”

“我们家族?虽然您和我都姓莫,但在一千”

“嘛,正好我顺便也要告诉莫言,你也顺便听一下吧,就当是个古老的故事,啊我们到了。”

莫怜心这才注意到面前那座青铜大门,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从没见过却异样的熟悉。是咒印么?看上去更像一幅画。最上首看上去是一条狭长的黑影,之下是一群人?突然迎面而来一股强烈的冲击,莫怜心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肩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原来是莫言出手扶住了她。还不赖嘛,莫怜心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没多想就停滞了,眼前的一切仿佛将她的心也一起凝固。

一条无尽的长廊,不知前方是否存在终点,可更让她吃惊的是居然连起点都没有。本该在身后的那扇门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前方是无尽的长廊,身后依旧如是。长廊两旁的一根根巨柱几乎没有差别,不知道起始于何处,也不知道撑起了什么,上方是一片天空,下方却是狂暴的海洋,所有的圆柱就这样无尽的延伸至天空与海洋。

“嘛,莫印皇朝的建立你们知道么,其实莫印皇朝的第一位君主,本姓不是莫印。或者说在莫印皇朝建立前,并没有莫印这样一个姓氏”

刚从震惊之中回神过来的莫怜心耳畔荡起了莫乱嚣那仿佛从空中而来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就沉入了故事中。

“为什么要称为莫印皇朝,为什么要缔造出这样一个姓氏,那是因为建立这个皇朝的,是莫族的先祖。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总之皇朝建立之后,称为第一代君主的不是莫族先祖而是另一个姓氏的人。那位传说中的空之君主,本姓印。而拥有世代相传的封印术的莫族却成为了守护者。莫印这个姓氏,或许只是为了纪念为了建立皇朝的而付出生命的莫家先祖。或许这只是为了给莫族人一个面子,稳定人心,自己却可以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一千七百多年前就有这么一位莫族人这样想着,所以背叛皇朝,企图建立一个莫族的皇朝。可惜他没能带走先代竭尽心血锻造的圣物,封印之杖。不过这位莫族人,却是一位封印术上奇才,他一己身血脉为媒介,在狂之杖上施加了封印,只有以他的血脉为引才能获取狂之杖的能力。那位天才就是你的老祖宗,第二十一代的守护者,他给自己改名为莫欺狂。”

莫乱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莫怜心,发现她一脸的平静。虽然是有所掩饰,但还算镇定。

他微微点头继续讲述:

“之后他很快建立起了一股势力,不断地与皇朝对抗,虽然无一次成功,但他却慢慢找到了目标。虽然有圣物但我们不可能多次使用,但却有了最基本的保障。而缺少圣物的莫欺狂几乎没有胜算。于是他便致力于侵入这座狂之殿,夺取狂之杖。相反我们也一直试图寻找到他的血脉,为了唤醒狂之杖。不过之前也尝试了很多次,才确定必须是嫡系血脉的纯度才能够解开封印。这儿就是狂之殿。只有两道门可以离开这里。其一是刚才我们进来的那座狂之宫中的门。另外的则是连通到空之殿后,从空之宫中的那道门出入。”

即使再掩饰,莫怜心眼中闪过的一丝心慌和茫然还是清楚地落在了莫乱嚣的眼中。

“我带你进狂之殿,就是为了借你的血,唤醒狂之杖。”莫乱嚣毫无犹豫说出了目的,直视着莫怜心对比之下略显稚嫩的双眼,他的瞳孔中放射出一丝金光,瞬间一个简单的圆和无限的三角就在眼中构造出一个阵型,这一刻,无边的气势从他的目光中散开,让人无法兴起一丝反抗的意愿。左手一招,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丝波动。下一秒,纯白的杖身,漆黑的圆刃,出现在三人面前。与其说是杖,更像是一柄神兵。杖身上的纯白符文时隐时现,原本应是如一杆长戈,可尖刃却向上诡异的弯曲了一周,从另一侧倒**杖身,形成一道黑色螺旋。

莫怜心像是下定了决心,没有过多犹豫,一只玉手轻握在了那锋利的黑色之上。顺势一抹。

“陛下”

“朕已经知道了,召集术士在城内待命。”

从狂之宫中爆发的那股气息,现在还只有少数人能感觉到。不过那么多莫族人施下的隔绝圈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莫印武熙望着狂之宫的方向,静静地想要压下心中的的一丝忧意。可在这时却传来了一股更明显的气息,莫印武熙面色一变,身形掠向空中,嘴里咬出三个字:“莫宇觉。”

莫乱嚣的心终于是有些紧迫了,原本安排了那么多的莫族前辈列阵于狂之殿中,可没想到在狂之杖接触到血的那一刹那,狂暴的气息瞬间爆发,让所有人稍一滞留,即发现莫怜心和狂之杖就处在了结界之中。整片空间都被封印住了,一时束手无策的莫乱嚣很快镇定下来开始重叠封印,可是之后的情景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凉了。

封印还未叠加,结界却开启了,然而出现的并非是莫怜心那张姣好的容颜,却是一张令人心悸的面孔。莫宇觉手持狂之杖,随手化去封印,冲上天际。那狂暴的气息也终于在环绕了杖身几周后,在莫宇觉身后围着莫怜心渐渐消散。

莫乱嚣轻叹一声,重新望向莫宇觉的眼中已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想必这就是那位先辈留下的后手了吧,居然还有一次虚空之门,没想到做足了准备还是防不胜防啊。不过,即使狂之杖在手,也未免就能轻易离开吧。”

“这柄杖是怜心的。”

莫乱嚣心神一凛,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看向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灰发人,他第一次有了失算的感觉。

“先祖有灵,让我这个后辈还能见到这圣物,实在是惭愧。不肖子孙莫宇觉,未能完成夙愿,恳求先祖恕罪,最后给予我一次继承圣物机会,以身祭杖,狂之解封。”

满目虔诚,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下的莫宇觉此时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金光荡漾开来,莫乱嚣首当其冲置身于禁锢之中。原本和莫族前辈联手时下的封印,顷刻瓦解。

将杖递到莫怜心手中,莫宇觉的生机渐渐消散,努力地想要看清她的容颜,可只感觉到有一滴滴泪落下。不舍的声音在莫怜心耳畔回荡着最后的嘱咐:“决不能用圣杖对同族血脉施发攻击手段,否则会像为父这样遭到反噬的,记住我们先祖的夙愿,现在,离开这个国度,离得越远越好”

莫怜心拼命地点头,粉唇却是咬出了滴滴鲜血。看着父亲慢慢萎缩消散的身躯,莫怜心明白自己下一步的动作。紧握杖身,莫怜心立即向外飞跃而去。可立即挡在她面前的是那张精致的面庞。周围的空气缓慢的凝固了,莫怜心心下一惊,没想到他施加封印术如此之快。不过有狂之杖在手,这些复杂的封印也成了小孩的把戏。凝神一挥,莫言立即倒飞出去。

莫怜心马上就明白了莫言这不自量力的举动,虽然只拖延了一小会,莫乱嚣已经召唤了空之杖,在另一面的天空中,慢慢将纯白的杖尖对准了她。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可怕的力量让莫怜心一阵心悸:父亲,对不起,就让怜心再任性一回吧。手舞圣杖,莫怜心毫不犹豫的向莫乱嚣攻去。

两柄封印之杖的咒文扩散开,刚一触碰,就相融于一起。

一股淡淡的悲凉之意从每个莫族人心中蔓延开,仿佛心上裂开了一条缝隙。这是先祖的哀意么,两柄圣杖居然会有一天在两个同族人手中兵戈相向,莫宇觉也是这般惭愧的吧。莫乱嚣闭上了双眼。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空中的两道身影缓缓落下。刚触地莫乱嚣就禁不住向后倒去。第一次莫宇觉的献祭,是他拼尽全力召唤空之杖抵住的。可只有他身后的莫言还算勉强撑过,却无法顾及其他的莫族前辈;第二次两柄圣杖的对撞,让他和莫怜心都受到了反噬。两次的叠加,莫乱嚣终于坚持不住。而倒在另一边的莫怜心却还残留一些先辈的加持,吃力的维持着站姿,无暇的脸庞鲜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每一滴血都在毫无目的的冲击着四周,似乎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要从莫怜心的身体中分离开,全身泛起金光,仿佛下一秒这副娇躯就要爆裂开来,化为微尘。

她咬着牙凝望着倒下的众多莫族人,纯白的杖身再次散发出光芒。耳边掠过风声,几乎在莫怜心刚有所动作的同一瞬间,莫言变换着手印,再次禁锢了空间。这时莫怜心才真正的发现莫言施术的速度有多快。唤醒了狂之杖后,我施术可以完全是心随意动,只要一个念想,就可以挥动狂之杖完成术法,可莫言仍旧可以抢在我之前完成如此复杂的一个封印式。盯着面前那张脸,莫怜心隐隐产生了一丝惧意。

和狂之杖一起觉醒的还有莫怜心的血脉,沐浴在圣芒之下,原本绝世的容颜,在新生之后略发显得出尘,仿若天外之人。咽下一口已经到了喉咙的血,莫言却是毫不为所动,手势没有停滞,一道道术式重叠施加,暂时压制住了实力大减的莫怜心。

莫印武熙立于檐角之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纷乱起来:莫言么,莫乱嚣你还真是有个好儿子呢,居然有如此天赋,想必莫族这下一代守护者,会带领莫族走上一个新的高度呢。看着结界中的莫怜心似乎在蓄力可是始终打不开结界,莫印武熙迈步归去,莫族同族的事,果然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兹嘭—

碎裂的声音?莫印武熙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只看见一道万丈白光,虚空破裂,一道倩影一闪即逝。光芒散去,地上站立着两个身影。一柄长剑洞穿了莫言的胸膛,剑柄上还握着一双手,手的主人望着倩影消失的地方,满眼的痴迷。

莫言艰难的转过头,满是不解茫然而又愤怒无奈的眼中,倒映出一个人的轮廓,一口血喷出:“莫印昊天。”

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一片虚空,莫言却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莫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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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冰雪,狂乱的气流,侵袭着每一寸土地。千丈的山峰被一片一片削为碎石,夹着水汽,混在暴风之中,在空中凝聚,收拢成一个通天的人影。周围九座山如擎天柱般屹立着,而风雪聚成的仿若绝世的舞女,在山峰之间演化着诡异的的舞曲。远望过去,却是像被囚禁在由九山凝成的牢笼之中,孤独的起舞。

只是,在这惊天的景象千里之围内,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似是另一个世界的映像,之间永远隔着一层不可触碰的隔膜。

在冰雪肆虐之下,却是相反的一个世界。

鲜红如血的岩浆慢慢的流动着,就如一条山间小溪。似一条饥饿的巨蟒,不时吐出一个气泡,吞下身旁的一块黑石。岩浆之下的火焰却是明亮的橙红,压抑的火苗聚成了液状,汇成一片浩瀚的火海。没有惊涛骇浪,更像是一谭静池。

只是这恒古以来的寂静在这一刻被打破了。在这无人可涉足的,没有生命,没有死亡,仿佛天外的另一个世界里,澄清的火中,忽然睁开了一双橙色的眼。就像是火海本身的眼睛,慢慢的转过一个角度,不知向着哪个方向张望了一下,颇有些调皮之意的眨巴了一下。又缓缓合上一层火凝成的眼帘。

在同一瞬时,火海之上的岩浆中,汇聚出了一道身影。

【序】

“喂,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啊?”声音的主人是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天真的脸蛋上挂着一缕浅浅的坏笑。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头黑发却垂过了肩头。蓝色的眼瞳在阳光下荡漾着异样的光彩。

“又忘记了,在外名要叫姑”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抱着肚子滚在地上。

而被嘲笑的对象在一旁看着翻滚的少年,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寻找着笑点。

“又说错了,是在——外——面——要——叫——哥——”少年终于止住笑声,一字一句的叫着面前的“哥”。他高过少年一个头,虽然似乎被称为哥,但却和少年没有带多相似之处。十七八岁的样子,黑色的短发,年轻俊朗的面孔,唯一和少年有些神似的那双眼睛却是耀眼的金色。

“好拉好拉,你知道我没有你那样的天赋拉,小惠,在几天内掌握一门语言,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才捏还是妖怪?”

“是灰,读音又错了,对了,别给我扯开话题,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被叫做小灰的少年,用那双天真无邪到可以激发每个心中的父性和母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的哥哥。而这位哥哥却华丽的无视了那双眼,偏过头不知望向何方。无声远望了好久,才回过头:“我记得你还没叫我哥”

“托里,今天我可逮到两条大鱼,等会埃里奥那老家伙也会带酒来,今天晚上可就等你来露一手喽!”扯着嗓子,一个中年大汉拖着一个巨大的网带进了院子,里面的两条花豚鱼是大汉身高的足足两倍。

“布克本你这家伙,还真是好运,这么大的花豚鱼,估计从内海游过来的吧。?”应声走出来的的是一个更年长的中年人,满面红光,看不到一丝将要踏入老年的颓意。

“恩?那两个小家伙呢,还有那个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恢复记忆了么?”

“沟通基本没问题了,你救回来的那两个小家伙都是不错的孩子啊,做哥哥的那么礼貌,弟弟有涉世未深,看起来估计是哪里的贵族子弟吧。”

“说不定,等他们恢复了,就要离开了吧。在海上遇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家族人啊”

“他们一走,我这儿可就冷清了”

“你是惦记着他们给你当免费的伙计吧!”

“算了,反正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小灰嘟着个嘴绕到了树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树荫的遮蔽下,神速的睡着了。而他的哥哥,只是浅笑了一下,继续在长椅上翻动着从埃利奥老伯哪儿借来的书。可是目光却再次扫过已然熟睡的小灰。昏沉的记忆再次错乱的呈现在他眼前。

一开始就已经让人混乱,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海域。出航遇上飓风的船也不见了,四周的是风平浪静的海洋,等他回过神,身体从空中已经坠入了水中。

心绪稳定下来,身形定在海面上,他才看到眼前那诡异的画面。

巨大的浮冰?不,那简直是一座冰山。缓缓的在自己面前飘过。而在冰山的正前方,一只硕大的触手似乎注意到了后面的景象。

另一只触手卷起一条巨鲨,送入正露出水面的巨口之中。接着刚吃下一条巨鲨的巨口,向着冰山,抽去一条巨臂。

天上有六个光晕,照射下祥和的阳光。

刚触到冰山,第二座冰山就出现了。

吞天巨口还龇着尖锐的牙齿,却成了它最后的动作。

然后,原本的那座冰山瞬间裂开无数条纹路,融成冰水,夹着整片海,向八方冲去。

他的眼中,就出现了那个黑点。

直觉?他知道现在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救下这个少年,虽然之后自己和少年就被海流冲走了,醒来之后,自己不但开始照顾他少年,居然还自称为少年的哥哥。少年自己告诉他,不过却是直接将念想传入他的脑海中。

恩?叫我小灰!叫我小灰就好了。

之后来到的这个地方,却是语言不通,而小灰却神奇的学会了自己和这里的语言,充当了沟通工具。在休养的几个月中,他开始学会这里的语言,等到沟通没问题之后,或许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看得怎么样,小伙子。”慢慢走来的是一个笑眯眯的老者,表面慈祥和蔼,但那睿智的眼神让人心底不由的产生一份敬意。身后却是一个清丽的少女,又是害羞地躲在老者身后。

“埃利奥伯伯。”青年立即起身,尊敬的稍一躬身。老者的孙女第一次见了他后就一直是这幅摸样,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能照例浅浅一笑。少女扯紧爷爷的衣袖,脸又漫上一丝绯红。

“不用那么见外,你这孩子就是太有礼貌了。怎么样,这本书?”

“埃利奥伯伯,”金色的眼中充满认真,“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这片大陆,被称为出云大陆,千百个国家在此共存,虽然有些小国会发生战乱,但却不会引发大量国家的战争,您曾经告诉我,是因为有神殿的存在。可是,神殿,难道是神在管理这片大陆么。而且整片大陆不止一个神殿,零散的国家也被分为数个团体,而且几乎不相往来,难道这是不同的神在分割这片土地吗?”

“呃,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什么神,不过也说不准啊,你就把它当做一个信仰吧,唉,这个问题说实话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

“信仰,宗教吗?为什么神殿可以立于国家之上,掌控一片区域,位于权力的巅峰,可是他们却又没有将这些国家合并为一个帝国,反而是任由大小国家互相争斗?而且居然还创造了一股势力,这支纯武装力量的最强统领被称为王者。没有领地,没有子民,却有着和各个国家的掌权者相同的地位?”

“是皇者,小伙子,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国家是处在大陆的西方,隶属于西位神殿,在西位神殿里有四尊,人们称他们为尊皇,地位可是比一般的皇帝还要高呢,还有一圣,地位还在四尊之上。而且这些皇者都是由神殿选出的,可能是贵族,也可能是平民,把你们救回来的布克本,说不定哪天也会被选中呢。你要是想当皇帝,到可以考虑这条路。哈哈”

面对老人的调侃,青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意反而陷入了沉思。

看到青年认真的摸样,埃利奥也不禁严肃起来:“不过,即使贵为皇者,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尊皇,圣皇,在这个名字背后,可是有着意想不到的责任。你或许要背上千万人的血债,也或许要承担无数苍生的祈愿。只是一个名称,你没有想过它有多么沉重吧?”

青年还是一脸凝重,埃利奥却憋不住了:“喂小子,又没让你去当尊皇,你绷着个苦瓜脸给谁看呐,布克本今天可打了两条大鱼,等会你帮我搬酒去!不知哪天你就走了,我的芬儿可还惦记着你呢。”

“爷爷!”

双日昏沉,两轮明月隐约露首,院中的火光映照得每个人热血沸腾。烈焰烧灼之下,烤鱼烈酒的浓香,溢满了整个院落。

而一道身影倚在后院的一棵青桃树下,身处醇香之中,却不为所动。收起心绪,青年走进书房,随意翻开一本书。一张鬼脸突然从书后冒出来,满嘴油腻,手里还扯这一块鱼肉:“挑食可不好啊。”

“这是书房,快出去吃完,洗干净再进来,你现在可是我弟弟,可别给我丢人。”

“哼,我还不想要你这么个烦人的哥哥呢,恩,啊!”小灰抓着鱼肉的手拍了一脑袋的油光:“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好歹装成我哥,怎么连名字也不告诉我!”

“不是语言不通嘛,”青年看了一眼小灰,这家伙能直接通过念想沟通,好像没什么语言上的问题:“先出去,马上,等会再告诉你。”随手把小灰撵出了房门。

回身到桌前,提起笔,青年略一迟疑,用两种语言,写下了两个他最熟悉的字,在这两字之后,手中的笔停在纸上,没有放下,也没有继续。

“莫——言——莫言!”小灰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盯着那四个字,大声的读了出来,青年一惊,左手伸入衣襟,从胸前拾起一条黑绳,绳上挂着一个纯白的戒指,像是着了魔地,他金色的瞳孔散出金光,映在戒身上,右手提笔,口中默念,写下又一个字:嚣。

“莫言嚣?自己的名字还要考虑这么久么?”小灰摇头晃脑一脸怀疑。

“好拉,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了,小灰什么的这种绰号,也该换了吧,你的真名,也该告诉”

“我忘了。”小灰回答得果断又坚决。

“埃利奥伯伯,布克本伯伯,托里伯伯,呃,芬儿小姐,我们这就启程了。”莫言嚣一一躬身。

“唉,走吧走吧,这家里又要冷清喽。”三位长者颇为感叹,满脸通红的少女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犹豫不决。

“拜拜——老伯——”小灰大呼小叫,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步三回头,那三位“老伯”只能不断的挥手回应。

“好拉,”莫言嚣敲了下他的脑瓜:“你还想让他们挥多久,还有你说的什么‘拜拜’又是什么奇怪的语言?”

“我们要去哪儿?”小灰东张西望。

“顺着风走到处旅行吧。”

“那不就是流浪吗,怎么办都不知道要去哪儿,今天的晚饭有着落吗?”兴奋之意转瞬就跌入低谷。

“你怎么,就知道吃?”

一池清水,水面上漂浮着些许冰屑,千百朵雪莲生长在这片冰寒之地。错乱的藤蔓在水下绕成一个个结,像千百双闭目,静待睁眼的一瞬间。

忽然却是像得到了什么讯息,一朵莲花微微一颤,一道水纹荡开,万千莲叶展开笑颜,朝向中心,一朵一朵缓缓盛开。最中心的一株雪莲,在千百莲花合拥之下显得娇小玲珑,缓缓展开**花瓣,在花蕊之心,一道倩影缓缓立起。她醒于雪莲中,就如花仙般绽放。玉足轻点,乘着浮空的莲台,向着远处的一丝光飘去。

四角祭坛浮在空中,四道人影像是被束缚在四个角上,在祭坛上下几丈的空中,又各自静止着两道身影。忽然从一处虚空飘来一片莲叶,一朵雪莲,浮现在祭坛的一边。

“神使。”莲中身影稍一欠身。

没有丝毫反应,一切寂静如常。但莲中人却像是习以为常。

“前日,冰原有些震动,不过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冰门也依旧紧闭。但是,我感到了它的气息,与先祖一样的气息。恐怕不久就会有一次更强烈的动静吧。

其次,有一头深渊巨口消失了。据推测应该是受到了冰川的侵袭。只是冰川的力量应该还不足以毁灭一头深渊巨口,应该还是冰原那一边传来的的力量。

还有一事,出现了一位接引者,只是那位接引者身上的印记很淡也很古老,和现在的完全不同。估计是七十年前的革新时被废除的印记。”

静默的人影终于有了回应。从祭坛一角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符印。”

“是。”莲中人伸出纤手,在虚空临摹出一个图案。

六道身影终于都有了反应。

“这是,上代的”

最上方的那道身影,忽然降临到祭坛之上:

“北之下位祭司,暂代北之上位祭司,为北之主祭司。”

下方的身影也移至祭坛之上:

“接任。开北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