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青”小组

第二天早上，落红菱去了趟公司，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跟经理说了一下，经理表现得极度赞同，也同意了落红菱同潘女士夫妇前去警局。随后落红菱把自己该做的事安排给了几个同

事后就去找潘女士夫妇。后来落红菱才知道当天经理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是因为“纤祥”服装公司也曾被“青门”的人强行投资过！本来当时的“纤祥”正出于发展的关键性阶段，急需充足的资金周转来作企业规划，可“青门”那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拨走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投资回报，200多万对于当时的“纤祥”是多么的重要，现如今“纤祥”一直未能跻身金容城五强企业很大程上就是拜度当年的“青门”所赐。当时的青门在金容城可谓是一手遮天，大部分企业都间接受其掌控着，连金容城的企业龙头“金门”都有他们所谓的合理投资。后来“纤祥”索性打上了外地企业的名号以寻求合法保护最终才免受“青门”的跋扈强取行为，但公司在后来的企业竞争中还是处在了劣势，直至几年前“纤祥”才打回了本土的旗号，原因是“青门”不太给力了，嚣张的气焰小了许多，所以“纤祥”一直对“青门”恨之入骨，可以说是势不两立。而这些事都发生在10多年前，除了那些老员工外，公司里关于两者之间的关系所知甚少。

落红菱与马先生夫妇会合后就直奔警局，到了之后警局那种特有的肃穆与庄严气息立刻给落红菱等人一种圣洁感。金容城之所以被称为“谐爱之城”在治安方面都应归功于金容城警局里这群像电影里那样正义的好警察们了。不过眼下并不是感慨的时候，得先去把事情办了才行。三个人走向报案处，苏小琴有一堂很重要的讲座要去听，所以上午没时间与落红菱前来。

一进入报案处，那张七尺长的暗红色漆满全身的伏案桌相当醒目，桌子的右上角堆着两沓三四十公分高的文件笔案之类的，很整齐。有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埋头在写些什么，可能过于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落红菱等人进来。两位警察后面的墙上用红色的字块挂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使得只有十平米大的空间里给人一种很踏实很和谐的感觉。

落红菱干咳了两声，两位警察迅速抬起头来，一看是一个满脸淤青的的青年男子和两位女士，便露出和善的微笑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这两位警察都架着一副眼镜在鼻梁上，眼神和善，脸颊白皙且轮廓也不太清晰，这和落红菱心里的警察形象不太相符，她一直觉得警察都应该是皮肤黝黑，轮廓清晰且高大，不过她还是面露善意的向两位警察说明了情况：“我们是来报案的！”

随后三人把详细情况说给了两位警察听，其中一个很认真的作了笔录，等把笔录作完了潘女士夫妇也按了手印后，两位警察表情严肃向三人说道：“其实像你们这种被非法的放高利贷

的案例在我们这里并不少见，尤其是近两年来相信法制的人越来越多，都希望能得合法的应有保护，而且大多数案例都是‘青门’的人实施放贷，所以你们这种案例相对来说我们处理得比较多。”

马先生夫妇听完后脸上挂着的担忧一下子少了许多，马先生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欣喜，迫切的问道：“那就是说可以解决的咯？”

负责询问的那个警察把眼镜摘了下来擦试了一下后又戴了回去说道：“正是因为这种案例多了反而倒显得有些棘手，由于犯案的基本都是‘青门’的人，他们的装扮都是一身的黑衣，要找这些人不是很容易，而根据你们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相貌和特征也不是很具体，只知道叫作‘江哥’，这些人多年来都从事非法放贷活动也经常更换名号之类的，虽说金容城不是很大，但就这么去找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的确不是很容易！而且‘青门’的人到处都是呢。”

马先生一听之后脸上又拉回了之前的惆怅，靠在座椅上显得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潘女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接着她对两个警员说道：“那是说警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吗？”

像潘女士这种负责与公司客户谈生意的人来说，在言语方面是很有造诣的。该顺从别人思路的时候绝不允许有背道而驰的话语，哪怕心里有不同意别人的想法，但不能说出来的；相反在各抒己见或是自由言论的时候说话就要有针对性，要极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最好是一针见底！这些是社会交际中的一种方程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落红菱也懂这套讲究，但是她不是直接把对方想下棋一样将别人的军，而是会在比较温和的语气中清晰表达出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相对来说落红菱这种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潘雯莉那种是典型的强势派。如若当初不是“青门”的人突然杀出，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相当精彩的对话的。

警员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显然像他们这种整天负责备案的人员来说，或多或少也见识过类似潘女士这样的人，所以他很快就从容的对潘女士说道：“我们并不是说帮不了你们，而是说会有一定困难，而且根据你们模糊的描述在短时间内是抓不到犯罪嫌疑人的。”

潘女士仍旧是在话语里夹杂有对警员不太满意的味道：“那短时间里我们整天担惊受怕着？万一他们再来逼债的话”

“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顾虑的话我们可以通知离你们最近的派出所加强警力巡逻来担确你们的安全问题，同时我们会去调查黑市里的人，尽快查出你们所说的‘江哥’！安全问题你们可以暂时不必担忧。”其中一个警员打断了潘女士的话。

潘女士被他打断一下子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两个警员，之后看着马先生不语。

倒是坐在一旁的一直充当证人角色的落红菱似乎从之前那个警员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端倪，她在双方短暂的各自沉默中突然问道。

“是不是警局内部也存在问题？”

两个警员都怔了一下，同时将目光投向落红菱，这一下反倒是稍稍吓到了落红菱，但很快她习以为常的从容再次挂在了脸上。她从刚才那个警员的说的“金容城不大，却到处都有‘青

门’的人”这句话中听出好像是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而刚才另一个警员打断潘女士说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这种话似乎也有些问题。既然是追债，那么加强巡逻不见得能确保安全问题，如果说能这么肯定的保证，那就说明追债的人会知道由于警方的介入从而不会去自投罗网。按理说警员的那些话不经过个仔细的琢磨是推论不出其中的逻辑问题的，估计十个人听到这些话会有九个人听不出来其中的逻辑关系，而落红菱恰好就是第十个人物！她的察言观色能力丝毫不逊于一般的私家侦探。

两个警员之所以会说出这些有问题的话，确实是因为警方内部存在着问题。想象一下，倘若知道着一件事情的真相，那么一旦叙述有关于这件事的时候，难免就会说出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这些是侦探学里的专业知识。两个警员随即用意想不到的神情看着落红菱。其中一个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向落红菱说道：“落女士还真是不简单哟，的确和你说的一样，警局里确实存在着问题，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不容易’的关键所在。因为每当接到报案之后准备调查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就会‘消失’，再加上黑市上的人都不是用的真名，更是加大了调查难度。同时也说明警局内部确实有人和‘青门’的人有所勾结。不过这样一来也可以保护到报案人的安全。”说完看了一眼潘女士夫妇，然后继续说道：“因为调查目标的消失，就证明收到了风声，只要不是很有必要追回的债，一般都会就此作罢。毕竟他们也不想蹲警局，而且他们后面是一个组织，更加不想牵扯到后面的人物出来！”

落红菱等人听后都相当惊讶，想不到明镜高悬的金容警局里也有着那种背叛信仰的人！落红菱暗自在心里嘀咕：这似乎有点像是香港电影里的情节吧？原本以为是电影传达那些夸张的人物性格与夸大社会的病态，想不到都是存在在现实世界的，看来是自己把这个社会想得太简单了！马先生听完后倒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惊吓，相比之下他更关心他们的安全问题，既然可以不必担心，那么心里最重的石头是可以放下了。不过落红菱又感觉到了不寻常，那就是为什么那个警员要把这些话说给他们听呢？这应该涉及到警方的机密问题了吧？完全没必要告诉所谓的平民啊？难道是？不过这一次落红菱没有将疑问再次提出来了。

此时那个警员又对他们三人说道：“有一个人可以更快的解决你们的问题，她是专门负责调查‘青门’的！”说完便起身领着三人前往金容警局的调查科。

一进到调查科，里面有着几个没有穿警服的人员，各自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神情很是专注的样子，桌子上还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文件夹资料之类的纸张，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种凌乱感。也难怪，调查科里负责的东西形式多样，基本上各类的刑事案件都会在调查科的网络上进行存档，在警局时的工作和情报科有点类似，但是他们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就是可以直接采取抓捕行动！所以在调查科里工作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除了要有武警那样的硬功夫以外头脑也很重要的！里面的人不穿警服也是为了方便抓捕，就是大家俗称的“便衣”。

落红菱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下，里面的人看起来真的很普通，完全没有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的个人特征。然而也就是这些人，会经常在各式各样的罪犯不经意间突然实施抓捕，令罪犯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嘛，千万别犯罪，不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有着所谓的便衣警察的！落红菱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抱手站在便衣的的身后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很认真的看着屏幕，和便衣小声地说着什么。落红菱虽是看着那女人的侧面，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果然，带着她们来到调查科那个警员一进去就直接找的她。那女人扭头看了一下落红菱等人然后就随同警员走了出来。

“这是刑事调查科第一小组的组长封静俞！封组长是直接负责调查‘青门’黑势力的。”警员说完又把落红菱等人的简单的告诉了封静俞，封静俞稍稍点了下头后便对警员说“小吴，你去忙你的吧。”继而带着落红菱三人走进了调查科。

落红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封静俞，大概比自己高个两、三公分，有着一头乌黑但却只是刚过耳垂的短发，眼睛比较大，而且十分的有神，给人的感觉会放出精光一样！这种眼神在落红菱看来毫无疑问比苏小琴那双更加让人容易投降！五官说不是属于美丽的标准，但也还算是精致；身材说不上是迷人，但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的魁梧！总之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是古典派，但是她绝对能给人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气场，而那种气场又会让人甘愿拜倒在她脚下的感觉，可以说是一个很有气质的警花！

他们一同来到了一台电脑前，坐在电脑前的仍然是一个没有穿制服的普通男人，封静俞表情里没有一丝笑意的说道：“把你们所说的‘江哥’跟他仔细描述一下，他可以复原出犯罪嫌疑人的图像。”

潘女士先是愣了一下，昨天那种情况下谁还想着去记住那些人的面容啊？于是转头看向马先生，马先生知道妻子想问他什么，还没等潘女士开口就说道：“我也是前天才见到他们，之前没有讲过，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就劈头盖脸的打了我，我我都不敢抬头”

正当各位无从下手的时候，落红菱突然轻声说道：“我记得。”潘女士立刻用感激的眼神投向了落红菱，虽然这两天以来她也不知道这样的眼神用了多少次在落红菱身上。总之她是打心眼里的感谢落红菱，她打算过了这一劫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落红菱！她真的没有想到落红菱会如此三番五次的帮助他们夫妇，潘女士在工作中是强势者，但在生活上也是个性情中人。

封静俞看了一眼落红菱，但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头对电脑前的警员点了一下头示意开始。

警员伸了一个懒腰，磨了磨拳，擦了擦掌，显得有点兴奋。随后一边点击鼠标一边说道：“这回咱们‘杀青’小组又可以为人民服务了！”

落红菱等人不禁在心里惊讶了一下。

“杀青小组？？？”

呵，这名字一点都不婉约。

附：

忘记了你最爱在哪个季节里惆怅

也不记得是在何时何地为你掌灯

最无法原谅的是

我将曾经最爱喧哗的自己

连同那可怜的躯体

也遗忘在了某个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