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凌新春之死

一大早，心情爽朗的魏宏一跨进办公室，就感到了那几乎凝固的气氛，他刚刚坐下，还来不及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张警官就凑到他跟前，用低低的声音，语速异常缓慢地告诉他说；“昨天，晚上凌新春死了。”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炸弹，仍在了魏宏面前，恐怕真的炸弹在面前爆炸，也没有如此的震撼力，魏宏吃惊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又重重地跌坐下去，他的脸色苍白的有点吓人，魏宏深知凌新春的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难辞其咎。魏宏心事重重地来到第九监舍，看到他的犯人，参差不齐地喊了一声；“队长好！”犯人小组长，郑子强耷拉着脑袋，凌新春已经被运出了监舍，魏宏问郑子强说；“什么时候发现他死的？”郑子强嘶哑着嗓子说；“今天早上。”魏宏看看其他的犯人，其他人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反应，魏宏继续问道；“昨晚上没有什么动静吗？”郑子强老实地回答；“什么也没听见。”魏宏不甘心地继续问；“昨晚谁值班？”郑子强用手指了指里面说；“康波和夏国富。”魏宏转向康波，不肯罢休地继续问道；“你两晚上没听到什么动静吗？”康波明显的紧张，得得瑟瑟的说道；“没听见什么声音，他吃完晚饭就一直躺在床上。”魏宏看到了他的紧张。只把他看成了正常的反应，魏宏看看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立不安地等着，心里清楚一定会有关于他的处分决定下来，几天之后，凌新春的尸体检验报告出来了，死亡原因是外力导致的心脏啐死，和尸检报告一起下达的，还有关于魏宏的处理决定，停职审查，移送检查机关。两个月后。下达了关于魏宏的判决书，魏宏因渎职罪，被开除警籍。判处两年零七个月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两年零七个月。魏宏被送往看守所那天，情绪相当的低落，身上穿的是被摘掉领章的警服，看守他的都是过去熟悉的同事，没有给他带手铐，只是象征性的抽掉他的皮带，旧同事对于魏宏的身手，也稍有忌惮，肥大的警裤使得魏宏走起路来不得不用双手提着裤子，脸上几天没有刮过的胡茬，长出挺长，显得脸小了很多。沉闷地跟在往日的同事的后面，走进看守所里。灯光很黑暗，屋子里没有窗户，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里面有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看到魏宏进来，等到警察一离开，就凑到魏宏身边，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刚成，你叫什么名子.”“魏宏”魏宏简短地回答道，张刚成友好地递给魏宏一支香烟，并用打火机点燃了说；“什么事进来的。”魏宏吸着烟回答说；“渎职罪。判了两年零七个月。”魏宏知道他还会问下去，不如自己一块说出来痛快些，张刚成蹲在魏宏身边说；“我是挪用公款，判了四年。听说进到监舍里犯人之间都会过一次堂。”张刚成很担心。魏宏很沉默，不愿多说什么，下午魏宏和张刚成一起，被送进了同一间监舍，魏宏坦然地走进去坐在安排好的床上，不去理会同屋犯人嘁嘁喳喳的议论。晚饭后犯人小组长背着手，在魏宏和张刚成之间走来走去，煞有介事地说；“你们听过我们这的规矩没有。”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他继续说道；“规矩是不能破的。”此时正值七月流火的天气，一间不大的监舍里关着十个犯人，房间里流动着一股动不安的情绪，燥热的天气让人们的情绪也暴躁易怒，魏宏不声不响地听着他的话，右脚把下午监狱发的放在门口的一个西瓜滚到自己的跟前，他这个举动激怒了犯人小组长；指着魏宏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自己当过警察就了不起。你没听过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你不服，我今天第一个就剃你的头。”魏宏好像没听见他气急败坏的话似的，只是用他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在西瓜上戳着。犯人小组长惊恐的发现西瓜上五个圆圆的小孔，整齐地排列着，他气馁地坐到自己的床上，结束了他那假模假式的训话，魏宏站起来伸伸懒腰说；“今天都早早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出工呢。”一晚上，整间监舍，较往日还要安静许多。连张刚成也免去了一场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