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丈夫对我说，“李莉，打掉孩子这件事情，我会一直记着。”我只感觉我的心脏化开了。我分明感受过他在我肚子里的生命活力。
1
“李莉，我们离婚吧？”
“离婚？”
我和周启结婚了快十年，十年来我扪心自问，一直努力带给周启家的感觉。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周启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了片刻。“你是一个好妻子。”
我顺从他一切的要求，从不违逆。即便是他让我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也乖乖照做。
怀孕的时候，我们还在负债，根本没有钱养孩子。
“李莉，把孩子打掉吧！即使生出来，孩子也不会幸福的。”
我是一个人进的医院，一个人离开的医院，他不愿意陪我，我也不勉强。
周启看着我的脸，眼神是我琢磨不定的，“我不爱你了。”
“等到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去把离婚证给领了吧！我们家里的房子、车子，大部分会分给你，不会亏待你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认真听。我只觉得怨恨在肆意增长。
我生平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我从医院请假，搬出了家，人间蒸发。
这么多年，家务活我全包。我事事忍让，尽力满足。
我生病的时候，他没有来看我。我生日的时候，也不见人影。
怀孕堕胎后，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朋友出去喝酒蹦迪。
我受够了。
可，我还是不想和周启轻易的离婚。
不如，我逃走算了。
在我离开家之后的日子里，我去市中心的商场试衣服，站在镜子前，我的脸，似乎能看到颧骨、黑眼圈以及眼睛里的红血丝。
我的丈夫，是一名律师，同时是一名罪犯。
我在前台买单，提着购物袋走出了商场大门。
不然，我放弃周启，算了？
和他离婚，算了。
凭借周启的战斗力，应该够我后半辈子过几年超级滋润的日子了吧？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我刚想到这，转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正加速朝我冲了过来。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蹦出来。
我一下子腿软了，跌坐在地上。
我躲不开。
购物袋散落在周围，刚刚在商场买的衣服，全都洒落在地，廉价的布料，很夸张的颜色，格外的刺眼。
我心想，完了。
我闭上眼睛。
突然，有一股力量架起我的身体。
我被推到了另外一边。
那辆黑色的车靠边熄了火。
车里传来一阵男人们地窃笑，听起来有两三个人的样子。
一个男人从车窗探出头，用力地吹响一声口哨。
“我的名字是周启，行不更名，做不改姓。妹儿？你的裙子是绿色的，真漂亮。妈妈应该也是一个美人吧？”
而后，一个油门，车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抬头看向刚才把我推开的男人，一张大方脸，身材魁梧。
“有病呀你？”方脸男人对着黑色车的方向嘶吼了一句。
这辆黑色的车，没有牌照。
男人转过身，捡掉在地上的衣服，装进袋子里，把袋子递给我。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握住袋口。
“吓坏了吧？没事。这附近老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人。以后多注意一点就好了。我叫张范，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往出租屋的方向走，我一边走，一边从恐慌中冷静下来。
车的事情绝对是周启做的。
以前，他就曾经对我说过，“妹儿的裙子真漂亮，是绿色的。”
我的眼泪流出来，我一边哭一边用手擦干它。
我掏出手机，给妈打一个电话。
电话一会儿就拨通了。
我让我妈赶紧乘着我还有钱的时候去旅游。
我妈在电话的那头突然笑了，笑声在胸腔里震动，温柔软语，说：“好。”
把电话挂掉后，恐惧蔓延我的整个身体。
我不回来，周启可以杀了我妈，可以闹到我单位，可以绑架我的侄女，各种各样的方法能够伤害到我。
跑不掉的。
我想要报复周启，把他送进监狱。
现在的周启，不是一个人。他有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支持他的团队伙伴。那个名字叫做刘看的家伙和周启曾经的舍友，鹿流，以及其他我从未谋面的人。
他们一起合作完成的案子。
记录这些案件的文件，就被放在书房桌子的抽屉里。我曾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过。
我想报警，但是我没有证据。
拿到证据，需要计划。自保，需要知道他们犯罪的原因。
因为害怕被周启的人跟踪。我几乎是逃离式的，离开了之前的出租屋，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和地铁，换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租房子。
思考这些东西让我的大脑濒临崩溃，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恐惧事件，我不得不思考。
电脑城，店主给我拿来两个针孔摄像头，凑到我的跟前，对我说，“这两个小玩意，很清晰。”
我打算回到我和周启的家，把它装在客厅和书房里。
家里的大门，我能直接打开。
当初和周启结婚时，这个房子，是我和周启一人一半买下来的。
周启花自己的钱，我花我妈的钱，也就是我的嫁妆。
锁的密码可以换，指纹锁，换不了。
两个摄像头。
一个，我装在了客厅的音响旁的装饰物里。
另一个，我还没来得及放在书房的柜子里，本来打算对着办公桌。
“嘀。”
大门传来声音。
是周启。
他回来了。
我跑到房间，躲在柜子里。
柜子很大正好能够把我藏在里面。
西装拂过我的脸，名贵的材质。
我透过西服和衣柜门缝，在黑暗中凝视着周启和一个女人一路磕磕绊绊地拥吻。
他们来到桌子旁。
“咚”
插花的花瓶被带倒，掉在了地毯上，水洒了出来。
两人没有理会。
我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感到屈辱。
周启整个身体仰靠在桌子上。
黄色头发的女人伏在他的身上。
周启左手扶在她的腰间。
女人半条左腿挂在周启的右腿上。
周启亲吻着她的脸颊，女人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周启的脸慢慢往下，到了女人脖子的地方。
他吻了吻艾米的喉结。
“艾米，替我搞定偷税漏税的案子，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艾米的手扶上周启的腹肌，身体慢慢往下滑。
周启带有磁性的声音，“我们去书房吧？”
周启拉起艾米走了。
我狼狈地跑了出来。
2
艾米，大学时在中央美术学院学的油画专业，之后去法国留学，学平面设计。
我才是那个小三？
周启从小到大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小区里，我们顶多是街坊邻里，能够说得上一两句话的关系。
当时我高中，周启也高中。喜欢周启是因为周启总是陪我走那一段长长的夜路，还因为周启总是会在一些时候，引发我的生物本能，让我为之着迷。
即使，当时的周启，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我也绝不后退。
读大学时，我和周启不在一个城市。
我在南方，他在北方。
我去他的学校看他。
在他妈惊讶的目光下，非要来给他送老家的橙子。
他的妈妈，得了癌症，是晚期。
呆在宾馆的那些天里，我顾不得房间的毛巾是否简陋，床单是否干净，也顾不得刚泡好的泡面是否会冷掉。
我要尽快找到周启，告诉他这个消息。
因为闯进宿舍楼给周启送老家的橙子，认识了周启的舍友鹿流，并且交换了微信。
我问鹿流。
“能不能告诉我周启的行程？”
“怎么，你要追他？”
我犹豫了一下，而后十分坚定地发了一条语音“对。”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一个带着蓝底黑字的方框弹了出来。
“求求你告诉我吧！”周启有女朋友了？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等了好一会儿。
对面都是一片空白。
我的内心越发的焦急。
叮。
消息提示音来了。
对方回了。
“我当你的小马仔，帮你追周启。我想周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活得像个人样。”
虽满腹疑问，我拿到了周启和艾米的信息。
艾米的爸爸曾来周启宿舍楼下找他。
“要么现在和艾米分手，长痛不如短痛。要么他资助周启去留学，和艾米一起拼搏自己的未来。”
周启拒绝了艾米爸爸的资助，选择和艾米分手。
鹿流说，“其实我也不懂感情。但既然周启做出了选择。我想周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活得像个人样。周启见完艾米的爸爸后，无论做什么，都一副丢失魂魄的样子。”
时代广场是他们经常会去的地方。
他们一般也不花什么钱，就是穷逛。
艾米穿着白色的裙子，红色的头发，像是画中的仙女，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白，白到发光。
周启，穿着普通的白衬衣，黑裤子，像一只灰扑扑的脏兔子。
艾米突然转了一个身，和周启面对面，艾米在倒着走，而周启时刻注意着她，让她不要摔倒。
她满脸的羞涩，突然俯下身子，在周启的耳边说着什么。
周启突然抓住她的手，然后推开了艾米。
周启说了些什么。
艾米脸上的笑，凝固了。
之后，艾米去旁边的肯德基买吃的。在排队时，艾米隔着玻璃，对周启微笑，做鬼脸。出来后，她把手里的两份三明治。一份递给周启。
我拦住一个疯跑的小孩，给了他十块钱，让他把果汁泼在艾米的裙上。
艾米的裙子湿了。她走进商场旁的厕所清理。
我把手里拿着周启妈妈带给他的橙子，一把塞在他的手里。
周启看着我，很惊讶，嘴里蹦出我的名字。“李莉？”
我一口气把想向周启说的话全说了，“周启，你的妈妈得了癌症，快要死了。她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
然后，周启在我的面前和艾米分手了。
我始终记得艾米的表情，是破碎的。我推测周启和艾米提了两次分手。
艾米不喜欢周启。
大学拍完毕业照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正在家收拾东西，周启冒着大雨来我家，落汤鸡一样的模样，眼神却闪着疯狂的光芒，他盯着我问 “你说你很喜欢我对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问，点了点头。
周启无声地笑了，“李莉，你能够借钱给我吗？”
原来周启是为了他的母亲，来借救命钱。差10万。
我妈走了出来，看着我们两个。
“小启，快进来，干什么站在门外呀？啧，小莉你怎么让人站在门外淋雨呀？”
“阿姨，能不能借我十万块？我……”我妈直接转身走进屋。
“阿姨知道你们困难，但是我们家和你们家情况差不多的。没那么多钱。”
我妈倚冰箱旁，双手环抱手臂。
周启低下头，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旁，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觉得这是我和周启关系的分水岭。
我直接就跪在我妈的面前，“妈，求求你，救救周启的母亲吧！”
我再抬眼时，发现妈的眼眶都湿润了。
大概，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大胆的行为？
“咚！”
我听到声响。
周启跪在了我的旁边。
妈深吸了一口气，很重地说了一个字，“好。但是，我只能拿得出5万。”
周启跪在我旁边。我想，他觉得屈辱。
自己能借到钱，是靠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向母亲下跪求来的。
现在想来，当时跪下，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周启太过狼狈的样子。
可生活不是电视剧。
周启没能继续做母亲的儿子。
周启，当时算计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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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莉，我们离婚吧？”
“离婚？”
我和周启结婚了快十年，十年来我扪心自问，一直努力带给周启家的感觉。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周启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了片刻。“你是一个好妻子。”
我顺从他一切的要求，从不违逆。即便是他让我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也乖乖照做。
怀孕的时候，我们还在负债，根本没有钱养孩子。
“李莉，把孩子打掉吧！即使生出来，孩子也不会幸福的。”
我是一个人进的医院，一个人离开的医院，他不愿意陪我，我也不勉强。
周启看着我的脸，眼神是我琢磨不定的，“我不爱你了。”
“等到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去把离婚证给领了吧！我们家里的房子、车子，大部分会分给你，不会亏待你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认真听。我只觉得怨恨在肆意增长。
我生平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我从医院请假，搬出了家，人间蒸发。
这么多年，家务活我全包。我事事忍让，尽力满足。
我生病的时候，他没有来看我。我生日的时候，也不见人影。
怀孕堕胎后，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朋友出去喝酒蹦迪。
我受够了。
可，我还是不想和周启轻易的离婚。
不如，我逃走算了。
在我离开家之后的日子里，我去市中心的商场试衣服，站在镜子前，我的脸，似乎能看到颧骨、黑眼圈以及眼睛里的红血丝。
我的丈夫，是一名律师，同时是一名罪犯。
我在前台买单，提着购物袋走出了商场大门。
不然，我放弃周启，算了？
和他离婚，算了。
凭借周启的战斗力，应该够我后半辈子过几年超级滋润的日子了吧？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我刚想到这，转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正加速朝我冲了过来。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蹦出来。
我一下子腿软了，跌坐在地上。
我躲不开。
购物袋散落在周围，刚刚在商场买的衣服，全都洒落在地，廉价的布料，很夸张的颜色，格外的刺眼。
我心想，完了。
我闭上眼睛。
突然，有一股力量架起我的身体。
我被推到了另外一边。
那辆黑色的车靠边熄了火。
车里传来一阵男人们地窃笑，听起来有两三个人的样子。
一个男人从车窗探出头，用力地吹响一声口哨。
“我的名字是周启，行不更名，做不改姓。妹儿？你的裙子是绿色的，真漂亮。妈妈应该也是一个美人吧？”
而后，一个油门，车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抬头看向刚才把我推开的男人，一张大方脸，身材魁梧。
“有病呀你？”方脸男人对着黑色车的方向嘶吼了一句。
这辆黑色的车，没有牌照。
男人转过身，捡掉在地上的衣服，装进袋子里，把袋子递给我。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握住袋口。
“吓坏了吧？没事。这附近老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人。以后多注意一点就好了。我叫张范，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往出租屋的方向走，我一边走，一边从恐慌中冷静下来。
车的事情绝对是周启做的。
以前，他就曾经对我说过，“妹儿的裙子真漂亮，是绿色的。”
我的眼泪流出来，我一边哭一边用手擦干它。
我掏出手机，给妈打一个电话。
电话一会儿就拨通了。
我让我妈赶紧乘着我还有钱的时候去旅游。
我妈在电话的那头突然笑了，笑声在胸腔里震动，温柔软语，说：“好。”
把电话挂掉后，恐惧蔓延我的整个身体。
我不回来，周启可以杀了我妈，可以闹到我单位，可以绑架我的侄女，各种各样的方法能够伤害到我。
跑不掉的。
我想要报复周启，把他送进监狱。
现在的周启，不是一个人。他有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支持他的团队伙伴。那个名字叫做刘看的家伙和周启曾经的舍友，鹿流，以及其他我从未谋面的人。
他们一起合作完成的案子。
记录这些案件的文件，就被放在书房桌子的抽屉里。我曾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过。
我想报警，但是我没有证据。
拿到证据，需要计划。自保，需要知道他们犯罪的原因。
因为害怕被周启的人跟踪。我几乎是逃离式的，离开了之前的出租屋，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和地铁，换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租房子。
思考这些东西让我的大脑濒临崩溃，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恐惧事件，我不得不思考。
电脑城，店主给我拿来两个针孔摄像头，凑到我的跟前，对我说，“这两个小玩意，很清晰。”
我打算回到我和周启的家，把它装在客厅和书房里。
家里的大门，我能直接打开。
当初和周启结婚时，这个房子，是我和周启一人一半买下来的。
周启花自己的钱，我花我妈的钱，也就是我的嫁妆。
锁的密码可以换，指纹锁，换不了。
两个摄像头。
一个，我装在了客厅的音响旁的装饰物里。
另一个，我还没来得及放在书房的柜子里，本来打算对着办公桌。
“嘀。”
大门传来声音。
是周启。
他回来了。
我跑到房间，躲在柜子里。
柜子很大正好能够把我藏在里面。
西装拂过我的脸，名贵的材质。
我透过西服和衣柜门缝，在黑暗中凝视着周启和一个女人一路磕磕绊绊地拥吻。
他们来到桌子旁。
“咚”
插花的花瓶被带倒，掉在了地毯上，水洒了出来。
两人没有理会。
我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感到屈辱。
周启整个身体仰靠在桌子上。
黄色头发的女人伏在他的身上。
周启左手扶在她的腰间。
女人半条左腿挂在周启的右腿上。
周启亲吻着她的脸颊，女人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周启的脸慢慢往下，到了女人脖子的地方。
他吻了吻艾米的喉结。
“艾米，替我搞定偷税漏税的案子，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艾米的手扶上周启的腹肌，身体慢慢往下滑。
周启带有磁性的声音，“我们去书房吧？”
周启拉起艾米走了。
我狼狈地跑了出来。
2
艾米，大学时在中央美术学院学的油画专业，之后去法国留学，学平面设计。
我才是那个小三？
周启从小到大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小区里，我们顶多是街坊邻里，能够说得上一两句话的关系。
当时我高中，周启也高中。喜欢周启是因为周启总是陪我走那一段长长的夜路，还因为周启总是会在一些时候，引发我的生物本能，让我为之着迷。
即使，当时的周启，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我也绝不后退。
读大学时，我和周启不在一个城市。
我在南方，他在北方。
我去他的学校看他。
在他妈惊讶的目光下，非要来给他送老家的橙子。
他的妈妈，得了癌症，是晚期。
呆在宾馆的那些天里，我顾不得房间的毛巾是否简陋，床单是否干净，也顾不得刚泡好的泡面是否会冷掉。
我要尽快找到周启，告诉他这个消息。
因为闯进宿舍楼给周启送老家的橙子，认识了周启的舍友鹿流，并且交换了微信。
我问鹿流。
“能不能告诉我周启的行程？”
“怎么，你要追他？”
我犹豫了一下，而后十分坚定地发了一条语音“对。”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一个带着蓝底黑字的方框弹了出来。
“求求你告诉我吧！”周启有女朋友了？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等了好一会儿。
对面都是一片空白。
我的内心越发的焦急。
叮。
消息提示音来了。
对方回了。
“我当你的小马仔，帮你追周启。我想周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活得像个人样。”
虽满腹疑问，我拿到了周启和艾米的信息。
艾米的爸爸曾来周启宿舍楼下找他。
“要么现在和艾米分手，长痛不如短痛。要么他资助周启去留学，和艾米一起拼搏自己的未来。”
周启拒绝了艾米爸爸的资助，选择和艾米分手。
鹿流说，“其实我也不懂感情。但既然周启做出了选择。我想周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活得像个人样。周启见完艾米的爸爸后，无论做什么，都一副丢失魂魄的样子。”
时代广场是他们经常会去的地方。
他们一般也不花什么钱，就是穷逛。
艾米穿着白色的裙子，红色的头发，像是画中的仙女，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白，白到发光。
周启，穿着普通的白衬衣，黑裤子，像一只灰扑扑的脏兔子。
艾米突然转了一个身，和周启面对面，艾米在倒着走，而周启时刻注意着她，让她不要摔倒。
她满脸的羞涩，突然俯下身子，在周启的耳边说着什么。
周启突然抓住她的手，然后推开了艾米。
周启说了些什么。
艾米脸上的笑，凝固了。
之后，艾米去旁边的肯德基买吃的。在排队时，艾米隔着玻璃，对周启微笑，做鬼脸。出来后，她把手里的两份三明治。一份递给周启。
我拦住一个疯跑的小孩，给了他十块钱，让他把果汁泼在艾米的裙上。
艾米的裙子湿了。她走进商场旁的厕所清理。
我把手里拿着周启妈妈带给他的橙子，一把塞在他的手里。
周启看着我，很惊讶，嘴里蹦出我的名字。“李莉？”
我一口气把想向周启说的话全说了，“周启，你的妈妈得了癌症，快要死了。她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
然后，周启在我的面前和艾米分手了。
我始终记得艾米的表情，是破碎的。我推测周启和艾米提了两次分手。
艾米不喜欢周启。
大学拍完毕业照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正在家收拾东西，周启冒着大雨来我家，落汤鸡一样的模样，眼神却闪着疯狂的光芒，他盯着我问 “你说你很喜欢我对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问，点了点头。
周启无声地笑了，“李莉，你能够借钱给我吗？”
原来周启是为了他的母亲，来借救命钱。差10万。
我妈走了出来，看着我们两个。
“小启，快进来，干什么站在门外呀？啧，小莉你怎么让人站在门外淋雨呀？”
“阿姨，能不能借我十万块？我……”我妈直接转身走进屋。
“阿姨知道你们困难，但是我们家和你们家情况差不多的。没那么多钱。”
我妈倚冰箱旁，双手环抱手臂。
周启低下头，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旁，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觉得这是我和周启关系的分水岭。
我直接就跪在我妈的面前，“妈，求求你，救救周启的母亲吧！”
我再抬眼时，发现妈的眼眶都湿润了。
大概，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大胆的行为？
“咚！”
我听到声响。
周启跪在了我的旁边。
妈深吸了一口气，很重地说了一个字，“好。但是，我只能拿得出5万。”
周启跪在我旁边。我想，他觉得屈辱。
自己能借到钱，是靠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向母亲下跪求来的。
现在想来，当时跪下，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周启太过狼狈的样子。
可生活不是电视剧。
周启没能继续做母亲的儿子。
周启，当时算计了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