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死了也是我的人
莫羽带着秦骏径直走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里的护士正在打扫现场，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很浓厚，可还是掩盖不住那浓厚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手术台上铺的无菌单还没来得及撤下，上面已经染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血迹斑斑，黑色是已经干涸的，还有鲜红色凝成一团尚未干透的鲜血。
护士在小心的折起无菌单，上面的血实在太多，随时都撒漏的风险。护士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一边小声咕哝道：“这个病人失血也太多了，能抢回一条命来，怕是阎王爷打了个盹吧。”
秦骏站在原地，死死握着拳头，心里对自己道：白汐那么瘦小的身体，从哪里来这么多的血？
她在鬼门关走这一遭的时候，若是想起他来，只怕满脑子都是他对她横眉冷对的模样，和他将她丢在海边别墅，无情走掉的背影吧！
心里忽然冒出了些许愧疚，秦骏茫然地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会连半分好脸色都没给过白汐呢？
这种愧疚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从出生开始就高高在上的秦骏，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他厌恶的女人生出这种情绪来。
这时莫羽在一旁道：“这就承受不住了？来看看这个。”
秦骏转身，走到莫羽身边，在他的示意下，朝面前的一个盆里看去。
盆底满满当当，都是腥红的人体组织，零零碎碎地装了小半盆，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头扭向一边，几欲作呕。
身为医生的莫羽见怪不怪，冷冰冰道：“难受吗？你有没有想过，被割下这些病变组织的小汐，又该有多难受？”
这些东西，都是从白汐身上切下来的？
秦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到头顶，他眉头紧皱，双眸寸寸缩紧，忍不住又回头，瞥了一眼盆里的东西。
一个人要病入膏肓到什么地步，才会不得不切下这么多的组织？
像是看懂了他心里的疑惑，莫羽开口：“小汐的病变，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包括内脏，所以她才会突然内出血。当然，她本来是不会这么快病变的。这一切，都是被外界因素催发的结果。”
莫羽正视着秦骏，语气冰冷，眼神比手术刀还要犀利：“至于是什么因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秦骏默然不语。
他当然清楚。那本就是他默认，甚至有意导致的局面。
心里有情绪在翻涌，他咬了咬牙，只当是愈发强烈的愧疚，喃喃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病得这么重，否则我一定会拦住那些人的。”
“不知道？”
莫羽轻蔑地笑了：“秦骏，你还能知道什么呢？你对小汐，有过半分了解吗？”
他声音逼人：“你只是空占着她丈夫的头衔，只会羞辱她罢了，你觉得你当得起丈夫这两个字的责任吗？秦骏，你若是不爱小汐，就早点放手，和她离婚吧！别再连累她了。”
秦骏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情绪波动几番，最终沉静下来，成为一团幽深的暗火，他盯着莫羽道：“不可能。”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白汐离婚的。”
他一字一顿，像是想要切断莫羽不该有的念想，也像是在对自己承诺：“至于她受过的苦，我会弥补的。”
经过莫羽这几句刺激，秦骏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对白汐的感情，是占有欲和愧疚，却不是爱情。
“你怎么弥补？白汐她等不了了，她就快死了！”莫羽情绪激动起来，冲秦骏嘶吼。
秦骏面容冷酷，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就算她死了，那也是我秦家的鬼，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和其他的男人有关系！”
他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误会莫羽和白汐的关系。
想到白汐如今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她的丈夫却还有心思来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莫羽越想越气，忍不住提起拳头，狠狠朝秦骏打了过去。
秦骏躲开了。
他立即再次出手，却被一旁的护士拉住了。
护士焦急道：“莫医生，这里可是抢救室，到处都是进口的医疗器械，你们打起来，打伤人是小事，打坏了设备可怎么办啊？”
护士一边劝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惊叹，这位莫羽医生从来都是风度翩翩，温润似玉，想不到会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得冲动易怒。
莫羽瞪着秦骏，许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咬牙切齿道：“秦骏，你还有没有心？难道你害得小汐还不够惨吗？”
“惨不惨都是我和白汐之间的事。”秦骏语气冷漠：“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莫羽被气得不轻，但从小教养良好的他也想不出更难听的词汇来骂秦骏，只能咬着牙恨恨道：“你这个畜生！”
秦骏冷淡地转开眼，不想再跟莫羽在这里耗下去，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去看看白汐的情况。
终于等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秦骏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隔离衣，略显急促的戴上手套，跟在护士身后走进了白汐的病房。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踏入白汐病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害怕吵醒她。
走到白汐的病床边，他微微弯腰，俯视着白汐。
白汐本来脸就很小，又瘦了很多，整张脸还不到秦骏的一个巴掌大，呼吸面罩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大。
她面色惨白，紧紧闭着眼睛，纤长浓黑的睫毛与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一副优美的素描画。
秦骏一直都知道，白汐长得很美，但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一眼。
直到她躺在这奄奄一息，他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端详她的面容。
即使是重病不起，白汐的脸依旧美得无可挑剔，病容没有减轻她的美，反而给她笼上了一层令人怜惜的易碎感。
病房里安静地不像话，可还是听不到白汐的呼吸声，这让秦骏觉得整个病房都死气沉沉，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些许害怕。
怕白汐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再也不睁开眼睛。
抢救室里的护士正在打扫现场，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很浓厚，可还是掩盖不住那浓厚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手术台上铺的无菌单还没来得及撤下，上面已经染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血迹斑斑，黑色是已经干涸的，还有鲜红色凝成一团尚未干透的鲜血。
护士在小心的折起无菌单，上面的血实在太多，随时都撒漏的风险。护士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一边小声咕哝道：“这个病人失血也太多了，能抢回一条命来，怕是阎王爷打了个盹吧。”
秦骏站在原地，死死握着拳头，心里对自己道：白汐那么瘦小的身体，从哪里来这么多的血？
她在鬼门关走这一遭的时候，若是想起他来，只怕满脑子都是他对她横眉冷对的模样，和他将她丢在海边别墅，无情走掉的背影吧！
心里忽然冒出了些许愧疚，秦骏茫然地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会连半分好脸色都没给过白汐呢？
这种愧疚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从出生开始就高高在上的秦骏，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他厌恶的女人生出这种情绪来。
这时莫羽在一旁道：“这就承受不住了？来看看这个。”
秦骏转身，走到莫羽身边，在他的示意下，朝面前的一个盆里看去。
盆底满满当当，都是腥红的人体组织，零零碎碎地装了小半盆，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头扭向一边，几欲作呕。
身为医生的莫羽见怪不怪，冷冰冰道：“难受吗？你有没有想过，被割下这些病变组织的小汐，又该有多难受？”
这些东西，都是从白汐身上切下来的？
秦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到头顶，他眉头紧皱，双眸寸寸缩紧，忍不住又回头，瞥了一眼盆里的东西。
一个人要病入膏肓到什么地步，才会不得不切下这么多的组织？
像是看懂了他心里的疑惑，莫羽开口：“小汐的病变，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包括内脏，所以她才会突然内出血。当然，她本来是不会这么快病变的。这一切，都是被外界因素催发的结果。”
莫羽正视着秦骏，语气冰冷，眼神比手术刀还要犀利：“至于是什么因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秦骏默然不语。
他当然清楚。那本就是他默认，甚至有意导致的局面。
心里有情绪在翻涌，他咬了咬牙，只当是愈发强烈的愧疚，喃喃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病得这么重，否则我一定会拦住那些人的。”
“不知道？”
莫羽轻蔑地笑了：“秦骏，你还能知道什么呢？你对小汐，有过半分了解吗？”
他声音逼人：“你只是空占着她丈夫的头衔，只会羞辱她罢了，你觉得你当得起丈夫这两个字的责任吗？秦骏，你若是不爱小汐，就早点放手，和她离婚吧！别再连累她了。”
秦骏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情绪波动几番，最终沉静下来，成为一团幽深的暗火，他盯着莫羽道：“不可能。”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白汐离婚的。”
他一字一顿，像是想要切断莫羽不该有的念想，也像是在对自己承诺：“至于她受过的苦，我会弥补的。”
经过莫羽这几句刺激，秦骏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对白汐的感情，是占有欲和愧疚，却不是爱情。
“你怎么弥补？白汐她等不了了，她就快死了！”莫羽情绪激动起来，冲秦骏嘶吼。
秦骏面容冷酷，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就算她死了，那也是我秦家的鬼，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和其他的男人有关系！”
他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误会莫羽和白汐的关系。
想到白汐如今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她的丈夫却还有心思来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莫羽越想越气，忍不住提起拳头，狠狠朝秦骏打了过去。
秦骏躲开了。
他立即再次出手，却被一旁的护士拉住了。
护士焦急道：“莫医生，这里可是抢救室，到处都是进口的医疗器械，你们打起来，打伤人是小事，打坏了设备可怎么办啊？”
护士一边劝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惊叹，这位莫羽医生从来都是风度翩翩，温润似玉，想不到会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得冲动易怒。
莫羽瞪着秦骏，许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咬牙切齿道：“秦骏，你还有没有心？难道你害得小汐还不够惨吗？”
“惨不惨都是我和白汐之间的事。”秦骏语气冷漠：“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莫羽被气得不轻，但从小教养良好的他也想不出更难听的词汇来骂秦骏，只能咬着牙恨恨道：“你这个畜生！”
秦骏冷淡地转开眼，不想再跟莫羽在这里耗下去，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去看看白汐的情况。
终于等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秦骏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隔离衣，略显急促的戴上手套，跟在护士身后走进了白汐的病房。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踏入白汐病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害怕吵醒她。
走到白汐的病床边，他微微弯腰，俯视着白汐。
白汐本来脸就很小，又瘦了很多，整张脸还不到秦骏的一个巴掌大，呼吸面罩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大。
她面色惨白，紧紧闭着眼睛，纤长浓黑的睫毛与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一副优美的素描画。
秦骏一直都知道，白汐长得很美，但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一眼。
直到她躺在这奄奄一息，他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端详她的面容。
即使是重病不起，白汐的脸依旧美得无可挑剔，病容没有减轻她的美，反而给她笼上了一层令人怜惜的易碎感。
病房里安静地不像话，可还是听不到白汐的呼吸声，这让秦骏觉得整个病房都死气沉沉，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些许害怕。
怕白汐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再也不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