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叫人吃不消

天宇殇 1565字 2020-10-15 15:24:45
“嘴里说说就有用?过年过节送一打花?真正的男人,是保护女人的男人,一切以她为重,全心全力照顾她心灵与生活上的需要。”朱老伯圣洁地说。



哗,我举起双手投降,幸亏男人听不到这番话,否则谁还敢娶妻,我与编姐再过八十年也销不出去。



这一对谊父母彻底的落后。



“怎么,”老先生问我,“你不认为如此?”



我摇摇头,“反正我也没打算全心全意地对待他,大家做一半已经很好,要求降低一点,就少点失望,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对配偶抱着那么大的寄望是太过幼稚天真了,朱伯伯,你不会赞成我这番话吧?”



“那么难道你们嫁人,不是想终身有托吗?”他大为震惊。



我说:“托谁?我的终身早已托给我自己。唉呀,朱伯伯,你不是想告诉我,咱们活在世界上,除了自己,还能靠别人吧?”



“那么结什么婚?”朱老伯听到现代妇女的价值观,惊得发呆。



“伴侣,伴侣也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人,他不是爱的奴隶。”



朱老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哺哺说:“要是阿晶像你们这样看得开,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想说什么,编姐已以眼光阻止我。



老佣人走过来同我们说:“两位小姐吃过点心再走好不好?”



编姐说:“我们不吃,谢谢。”



朱老先生的双眼又回到银幕上。



编姐说:“我们告辞了,朱先生。”



他才转过头来说:“不送不送。”



他的神情困惑,像是小学生见到一百题大代数家课时般神色。



到大门口,编姐抱怨说:“他是老式的好男人,你一下子灌输那么多新潮流给他,他怎么受得了,你把他的元神都震散了。”



“我还想说下去呢。”



“我知道你,”编姐说,“你非把男人斗垮斗臭你是不算数的。”



“错。”我说,“我只是反对‘杜十娘,恨满腔,可恨终身误托负情郎’这种情意结。”



编姐为之气结。



“恋爱呢,好比吃冰淇淋,要活人才能享受得到,爱得死脱,也根本不用爱了,死人怎么爱?”



“你这个人,什么本事都没有,独独会嚼蛆。”



我们坐车子进市区,一路上但见夕阳无限好,满天的红霞,天空远处,一抹浅紫色的烟雾。



姚滨会喜欢这样的天色,她古老不合时宜,认为嫁不到好丈夫便一生休矣。



她浪漫到苍白的地步,死于心碎。



我抚摸自己强壮的胸膛,寻找我的心。



有是肯定有的,不过只为自己的血液循环而跳动。



真不敢相信,就在十年之前,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子而已,女人的情操会得孤寡到像姚滨。



“你在想什么?”编姐问。



“没什么。”我咬手指头。



“你有没有发觉,朱先生有很多话没说?”



我莞尔,“我希望多听听他与赵飞追女孩子的掌故。”



“他最喜欢说那些故事,说得很精彩生动。”编姐说。



“你们常常听?”我很羡慕。



“也不是,我只听过一两次,他说那时候在上海,大热天都穿白色哔叽西装,爱哪位小姐,就请那位小姐把缝旗袍剩下的料子,给他一点去做领带。”



“真的?”那么发噱。



“真的,很罗曼蒂克,很傻。你知道,那时有首诗叫我是天边的一朵云……”编姐笑道,“真是一套一套,叫人吃不消的。”



“我要知道更多关于姚滨的事。”



“我们慢慢总会找得到,不过你说得对,一知道得多就不想写了,至少不能当新闻般写。”



“你早赞同,我们就不会有误会。”



“回不回报馆?”



“不了。”



“寿头会找你的,这早晚你都忘记谁是杨寿林了。”



真的,忽然之间,我的视界阔很多,我真的快要忘记寿头,此刻占据我心的是姚滨那谜一般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