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安于现状

化身孤岛的蓝鲸 2141字 2019-06-04 22:38:14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饶是机变如白倾念,在这种时候还是慌了神,她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来,便要下去拉顾景年。

  顾景年正抬手扶额,从指缝里看到莹亮刺眼的玻璃碎渣,又借着电视屏幕散发出的微光看到白倾念没有穿鞋的脚,当即眉头一皱,抬脚虚踹过去,止住白倾念奔过来的身影,阴着声音怒道:“意犹未尽,还没有回过神来是不是?大呼小叫有什么用?给我去开灯。”

  白倾念这才看到离自己几厘米远的一片玻璃碎渣,再去看顾景年,依旧铁青着脸、紧紧抿着唇,她这才知道他是怕地上的玻璃碎渣伤到她,依照他阴沉毒舌的性子,又不屑主动关心她,才用这种方式提醒她。

  明明很关心她,却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白倾念鼻尖酸热,心中的怨恨便少了许多,拖着鞋子跑去开灯。

  室内灯光大亮,白倾念再折回身的时候,顾景年已经自己坐回了沙发上,看到她跑过来后,额角上已是一片细密的汗水,他心中突然一片柔软,嗤笑着说:“龟速,以后还真要在整个客厅里装上遥控灯具。”

  白倾念没接话,用脚扫开地上的玻璃碎渣,蹲在顾景年的腿边,拉下顾景年的脸,想要检查顾景年的伤势,顾景年却不领情地拍开她的手,别过脸说:“别装了!刚刚不是恨不得往我头上砸吗?”

  他的手按着额角,白倾念看不到他的伤口,只看到红色的鲜血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里淌出来,衬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显得艳丽妖娆。

  白倾念用力咬唇,“你看到了?”

  “你当我白痴?还是你认为你的身体对我有多大吸引力,被你谋杀了我还不知道?”顾景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便忍不住往她胸前瞟,看到她胸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隐约可见胸前那道诱惑白皙的沟壑,他下腹一紧,还真忘了额上的痛。

  白倾念察觉到顾景年暗沉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敞开的衣领,脸顿时一红,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她又去掰顾景年的手,“给我看看,我是医生。”

  “我不相信你的医术。”顾景年再次推开她的手,即便痛得眼睛都眯起来,无法聚焦,还是铁青着脸说:“你打电话让陈柏陌过来,告诉他我脑震荡。”

  白倾念默了一默,觉得顾景年还是没有撞清醒,咬唇提醒顾景年,“阿陌他不是外科医生。”

  顾景年唇角一挑,“阿陌?”

  白倾念听着他阴沉的声音,浑身一颤,抬头看到他虽然苍白着脸色,但两片薄唇却抿起一条冷硬的弧度,显然又不高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只觉得他就这性子,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便站起身打电话给陈柏陌,这边刚叫了一声“阿陌”,便感觉背后一道刀子目光射了过来,她立即改口。

  打完电话后,白倾念重新蹲到顾景年身边,抬起眼睛看到他的衬衣扣子全部解开了,露出里面白皙的肤色,以及流畅劲实的肌理轮廓,她脸色发烫,转过脸说:“你把衣服穿好。”

  顾景年一挑眉,额角受伤了还不安分,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看到她雪白肤色上的那抹红晕,他忽而低笑,“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怎么这个时候害羞起来了?”

  白倾念用力一咬唇,迟疑片刻,还是伸出手帮他扣着扣子,低声说:“以前的事我全部都忘了。”

  顾景年眯着眼睛,一点点端详她,“不想记起来了?”

  “我很安于现状。”

  顾景年凝着白倾念平静的脸,眸光微微一滞。

  其实能不能恢复记忆,完全在于她自己愿意不愿意。

  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不愿意想起来,其实就是一种逃避行为,而他私心里,也是不愿意她想起来的,因为这样她便能留在他身边,就算他这辈子等不到她的爱,至少她还是他的妻子,他能看着她、陪着她,一辈子到老。

  顾景年领口的扣子被他自己扯落了几颗,白倾念扣完以下的扣子,还能看到他那两排漂亮好看的锁骨,抓着他衣襟的手一颤,她咬唇说:“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顾景年薄唇抿着,很久后才嗤笑着问:“你认为我出轨,所以故意让我撞这一下子,其实是在报复我?”

  他放下掩着伤口的手,下颌收拢起一条僵硬的弧度,声音里带着怒火和痛楚,“你真狠。”

  白倾念的下巴还在他的五指间,仰脸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额角,就见上面被玻璃碎渣割了几道口子,皮肉外翻,玻璃碎片深扎入里面,看得她心惊肉跳。

  她抬手便要摸上去,又想到手上的细菌很容易感染伤口,她的手顿在半空中,站起身找了医药箱过来,简单处理后,她重新蹲回他腿边,看到雪白的纱布慢慢又被鲜血渗透,她蹙眉说:“还是不行!你没有开车回来是不是?等会陈柏陌来了,让他开车送你去医院缝几针。”

  眼角余光瞟到从他伤口里挑出来的玻璃碎片,她头一低,泪珠子便掉了下来,“对不起。”

  她不该伤他的,哪怕他辱她强迫她,她也不该反抗。

  顾景年本来就是想让她看看他伤得多重,让她愧疚心疼他,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哭起来,滚烫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背上,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砸入他的胸腔,顿时让他感到又闷又疼。

  他紧紧一抿唇,放在她下巴上的手移到她的眼角,毫无章法地抹了几下,“哭什么?跟你开个玩笑。”

  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哭,一来是因为他不喜欢,二来他和别的女人除了逢场作戏外,几乎没有感情上的交流,而唯一的妹妹顾景曦从小乖巧,哭得次数不多,他怒骂几句也就止住了,以前的林音因为家境优渥,日子过得安稳幸福,除了在不懂事的年纪哭过几次外,他没有看到成人后的林音哭过。

  他这是第一次哄女人,动作和表情僵硬,就连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但白倾念朦胧的视线里能看到他眼中浓烈的焦躁和担忧,她心口堵得慌,眼泪便止不住,他越是哄,她哭得越凶。